這寶箱空間,既是楚月神識連通的空間,在楚月進入寶箱的時候,軒轅修、破布以及圈養的獸獸們也能通過神農空間的樞紐來此觀看。


    先祖軒轅修如沒見過世麵一般左瞅右看,最後還在雕花的晶玉櫃找到了一係列的話本,足足有十幾本。


    每一本,都有一指的厚度。


    軒轅修的眼睛,“噌”的一下就發亮了。


    “好東西,好東西啊。”


    軒轅修捧起話本,擰緊了眉,“這是什麽字來著,朕怎的不認識?”


    “饕,饕餮的饕。”破布鄙夷的道:“沒文化,真可怕。”


    軒轅修:“……”這兩字放在一起他還認識,分開的話腦子一下子就轉不過彎來。


    他手中的話本,其封頁上的書名正是《饕神》二字。


    “主子,這裏麵的東西娘裏娘氣的。”破布猶如小貓兒般趴在楚月的肩頭,“鴻蒙仙帝難道是在側麵告訴你,得娘們一點?”


    楚月抿唇不語,眸光四掃,恰好捕捉到了掉落在地的信。


    她將幾張信紙撿起來。


    第一頁塗塗改改了好多回。


    各種各樣的字都有。


    透過暈染開的墨水,楚月隱約看到,那是一個又一個名字。


    名有不同。


    姓卻都是一樣的。


    那是她無比熟悉的一個字:


    楚。


    ……


    看到這裏,楚月已經察覺到幾分不對勁了。


    “楚明月。”


    破布將第一頁信上唯一完好的名字讀了出來,“主子,這是人名嗎,和你的名字怪像的。”


    “哪有我們小葉子的名字好聽。”


    軒轅修一邊翻看著《饕神》,一邊撇著嘴說。


    “這些東西,不是鴻蒙仙帝的。”楚月淡淡的道。


    “那是誰的?”破布不解。


    “大楚,楚家夫人的。”


    楚月言罷,翻開到了第二頁的信。


    不同於第一頁密密麻麻的墨水暈染,第二頁是正兒八經的信。


    字裏行間,都是一個母親的遺憾。


    她在十五的月下,坐在窗前,吹著晚風,輕聞花香,執筆寫下她的執念——


    “明月,這樣叫是不是生疏了,娘親叫你月月好不好。


    你爹和祖父都說,世上沒有你的存在,那醫師也說他是出了錯。


    在他們眼裏,娘親是個蠢人嗎?


    你存不存在過,與你血肉相連的母親,怎麽會不知道呢。


    寺裏的僧人說是南音,也就是你的雙生姐妹,汲取掉了你的元氣。


    距離那日,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娘親每一日都想抱抱,不曾出世的你。


    若你安穩出生的話,你會和南音一樣,有好多個哥哥的疼愛。


    月月。


    若有朝一日,我們母女二人共飲黃泉水,同賞地獄花,請務必相信,娘親對你的喜愛和在乎,超過娘親自己的生命。”


    “嚓、嚓。”


    楚月拿著信的手指驀地蜷縮起來,連信都變得褶皺了。


    她耷拉著頭,苦澀的笑著。


    “小葉子?”軒轅修放下話本,關心的問。


    “刺啦”一聲。


    楚月冷漠的撕掉了手裏的信。


    她隻有一個母親。


    那就是慕傾凰。


    她永遠不會承認大楚的母親,就如同她不認為楚雲城和那個老人會是她的父親與祖父那樣。


    “主……子……”破布憂心忡忡。


    “沒事。”


    楚月笑著回應,手中不斷重複著機械的動作,一遍一遍的撕碎雪挽歌的信,直到滿地都是殘渣碎片。


    她睜大眼睛,望向了櫃上陳列的東西。


    小孩子用的撥浪鼓。


    比巴掌大一點的衣服。


    還有給女孩兒紮辮子用的流蘇裝飾。


    每一條流蘇,都鑲嵌著流光溢彩的琉璃。


    還有彎月形的簪子。


    簪子表麵流動著瑩瑩的光,一看就是上乘好物。


    一個個精致的架子上,擺放著一件件衣裳。


    有水藍色的長裙,還有淺粉、碧綠的顏彩,都是活潑可人的少女該有的明豔。


    滿屋子裏,數萬年,唯獨不見黑、紅、灰這幾種顏色。


    或許是雪挽歌的認知裏,她的女兒應該是善良可愛的,純淨的像白紙一樣,卻不知她口中的月月,她所認為的這張白紙,染上了一遍又一遍的血跡,從明紅,到深黑,都是見骨的傷。


    楚月平靜的挪開了眸光。


    萬千的衣裳首飾加在一起,不如凰娘做的暖手爐和新買的長命鎖。


    楚月最後的目光,落定在一個書法品上。


    那玩意兒,歪歪曲曲的樣子,說是書法,更像是垃圾。


    楚月險些不忍直視。


    “主子,你的字誒。”破布興奮的躍了過去,朝著書法蹭了蹭。


    “小葉子,你的字,總能一次比一次醜到讓朕虎軀一震。”軒轅修揶揄道。


    楚月嘴角一抽,將自己的字拿走,發現字的背後有個小條子,條上寫著:月月你看,好醜的字。


    楚月:“……”說好的寶藏呢,為什麽要給她看這種東西?


    鴻蒙仙帝大費周章,就是為了羞辱她的字麽?


    楚月把自己的“書法”拿走,準備離開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卻見臨走之前,軒轅修拿著筆在牆上留下了一行大字:


    美男子到此一遊。


    他很滿意的望著自己的字。


    楚月和破布扭頭看去,險些腳下一個趔趄給當場摔倒。


    那字,實不堪睹,比她的還醜。


    楚月離開的時候,望著地上碎裂的信紙和櫃子上那個嶄新的撥浪鼓,淡淡的笑了笑,淺紫色的眸子裏閃耀著破碎的光,心也隨著千瘡百孔的痛。


    大楚的親情,她不需要。


    一人一魂一布消失在寶箱空間。


    不多時。


    雪挽歌進來寶箱看見,看著滿地狼藉和牆上囂張的字,以及字後還畫了個笑臉,一下子險些暈厥過去,當即尖叫出聲。


    聽到雪挽歌的聲音,附近的楚雲城和楚世訣幾個兒子嚇了一跳,連忙走進來看。


    見此一幕,都驚得不能再驚了。


    楚雲城眉頭緊蹙,腦子高速旋轉,細算著大楚得罪過的高手。


    楚世訣道:“好強的人,竟然能這麽悄無聲息的在我大楚來去自如,連大楚的頂尖高手一個都沒察覺到,此人,強的過分,品行實在是差,嵌入女人房中,竟還肆意留下這孟浪之詞,實在是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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