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告訴我的,重要嗎?”


    卿澈漫不經心地說:“重要的是,事情是否為真。夏明珠是我大夏的女郎,肩負使命的戰士,微為男人的每一次怦然心動,都是對大夏的背叛,對王朝屈辱苦痛的熟視無睹。這和白眼狼有區別嗎?”


    “沒有區別!!”聚集在周邊的大夏人,竭盡全力地喊道。


    夏明珠顫動著淚光,心髒如被魔爪死死地揪著,快要給惡狠狠地掰碎來。


    她承認自己對陸猛有所好感,但也僅限於此。


    她的滿腔熱血,為家為國,不會為萍水相逢的男子。


    她遏製住自己的感情,回頭看,卻沒有希望。


    壓抑和付出,都像是一紙荒唐的笑話。


    “卿澈,我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從你的口中說出,而在你眼中,我會是這樣的人。”


    夏明珠內心熬煎,痛苦地閉上了眼眸,四行淚水奪眶而出。


    卿澈心軟了一下,但很快就被狠絕殘忍給取而代之。


    生在大夏的人,不該有尋常人的感情。


    什麽天下大同。


    不過是千裏無雞鳴,哀鴻聲遍野。


    “夏明珠,清歡郡主,你們走吧,去為你們的大地而戰吧。”


    卿澈拱了拱手,頷首道。


    夏明珠咬緊了後槽牙,半睜開濕潤的眸,無力且又疲憊。


    “這難道不是大夏的大地嗎?”夏時歡驀地問道。


    宛如一道平地之雷,震動著卿澈以及諸多大夏人的神魂。


    是啊。


    這土地的主人,曾是大夏啊。


    是大夏國主有仁和之心,為下界抱不平,方才遭受多年的無妄之災。


    “我,隻為大夏而戰。”夏時歡說:“世人踐踏大夏,辱我為伶仃,猶若風雨飄零一螻蟻,伶仃可憐又孤苦罷了。難道,當真要自怨自艾下去嗎?實不相瞞,這是大夏的機會了。在座諸位難道不知亂世出英雄的道理嗎?既然水已經渾了,何不渾水摸魚?大不了就一條命,吾等生來如草芥,比不得王孫公主,同葬天涯我等也不虧。若是博出頭了,大夏才能遠離沼澤,遠離瘴氣!難道還要我們的子孫後代,永生永世活得像牲口,生來就身負罪業嗎?”


    言罷,抬步往前踏去,足下舊跡斑斑的青石板,又裂了許多縫,塵煙往外滋滋地冒出。


    郡主之勢,震懾了不少人。


    她從骨子裏透露出來的癲狂,是從誕生始就浸進骨血的極端。


    “我去外頭,見過了廣袤的天地。”


    夏時歡赤紅色的眼眸,如同浸在血河的寶石。


    晶瑩剔透,詭譎瀲灩。


    她無比認真地說:“我去了大炎城,還吹過流光海域的風,途徑鮫人海,到過雲都,也走過臨淵,見識過萬劍山年輕弟子的風華正茂,目睹過仙門之氣。那樣的錦繡乾坤和繁華,那樣的修行文明是我們遙不可及的。武侯違背了他們設下的秩序和規矩前來,是為我們打開自由之門。”


    “卿澈,走吧。”


    “行萬裏路,乘風破海,使大夏之名,立錐在天地間,不再是從前的螻蟻,而是在亂世之中迎著雷霆風暴拔地生長的巍峨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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