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芸想了好久,才想起了那個叫紫芸的小女孩,和這個小護士有那麽一點點像。


    真沒想到,還有學生惦記她。


    在畫室上班的時候,曉芸經常準備一些小禮物給孩子們,孩子們也很會溜須,總是誇讚老師漂亮。這個漂亮在曉芸看來,真的是摻了水份的,自己覺得自己就是長相一般。


    小孩子們很會說話,一見麵就說,老師我可想你了。


    曉芸做完了上午的康複訓練,回到醫院裏去看姥姥,問問姥姥中午想吃什麽。


    進了病房就看見了小姨宋春芝。


    小姨帶來排骨湯,還有兩個素菜,曉芸又去食堂買了些饅頭回來,加上早上從家裏帶來的鹹菜和茶葉蛋,四個人把飯菜都消滅光了。


    吃完飯,曉芸和宋春華就被趕走了,小姨宋春芝留下來看著姥姥。


    宋春華和曉芸回到家裏。


    宋春華去睡午覺,曉芸躺在床上有些睡不著,總覺著心裏悶悶的,找了首歡快的歌聽了一會兒,幹脆放下手機,躺下數羊,自己也不知道怎麽了,莫名地煩躁。


    夢裏。


    醫院的走廊裏,一個身穿粉色連衣裙的小女孩,坐在椅子上,打著點滴,她的媽媽正拿著一本故事書,給她念故事聽,小女孩的旁邊放著一個粉色的包包,包包上麵印著一隻可愛的小白兔。


    伴隨著咕嚕嚕的車輪聲,一個病人被推進了急診室,一個小男孩被推了出來,護士姐姐讓小男孩坐在小女孩旁邊等著。


    小男孩已經哭過了,臉上還掛著淚水。小女孩看著他問道:“小哥哥你怎麽哭了?”


    “不要你管。”小男孩吸了吸鼻涕。


    小女孩從自己的包包裏拿出麵巾紙,遞給小哥哥。


    小男孩收下了麵巾紙,擦幹鼻涕。


    “小哥哥,你看我多堅強,打針都不哭。”小女孩說的非常驕傲。


    小男孩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看見了輸液瓶上的名字。“我媽媽在裏麵搶救呢?”說著,又開始撇嘴,想哭。


    “小哥哥給你糖,這個糖可好吃了,媽媽說吃糖能讓人快樂。”小女孩從粉色的包包裏拿出一塊大白兔奶糖。


    小男孩接過糖,攥在手裏並沒有吃。


    急診室的門開了,小男孩跑了過去,還回頭看了一眼小女孩,喊了一句:“謝謝,林曉芸。”


    小女孩跳下凳子,看著小男孩跑遠了。


    “媽媽,那個小哥哥好帥呀!”小女孩趴在媽媽的腿上說道。


    “寶貝別動,滾針了。”小女孩的媽媽說道。


    “哎呀!好疼。”


    曉芸疼醒了,黑色發卡,把手背上了勒出一個深深的印子,有些發青。


    她揉揉手背,這個夢是自己小時候啊!


    去洗了一把臉,腦子清醒了不少,還是要問問宋春華,看看媽媽還有沒有印象。


    晚上家裏吃的火鍋,宋春華拿出了自己釀的葡萄酒,自己和曉芸一人倒了一小杯。


    林建國自己倒了二兩半,一口就喝掉半杯。


    宋春華急忙收起酒瓶,林建國幽怨地瞪著媳婦,卻聽見宋春華說道:“剩下的留著過年喝。”


    宋春華把酒送回了廚房。


    自釀的葡萄酒,酒精度數不高,味道很醇,就是不太抗喝。


    三口人酒足飯飽之後,林建國的話匣子開始了,說著說著,就說到了林東冬,然後話題就轉到了曉芸身上,曉芸急忙跑去刷碗,林建國直接被媳婦推進了臥室,曉芸還隱隱能聽到林建國絮絮叨叨的聲音。


    大伯一直在顯擺,自己的孫子多麽多麽的好,林建國從不搭話,今天喝了酒話多起來。


    曉芸在廚房裏刷碗,那邊的聲音也漸漸小了。


    “咳咳,你爸喝多了,話多了些。”宋春華拿著一杯茶,站在廚房門口。


    曉芸記得小時候,自己就是站在這個位置上,看著媽媽做飯。現在媽媽站在這個位置上,像是有什麽不同了。


    自己出來工作,馬上麵臨的就是結婚,如果不結婚呢?


    她自己倒是沒有考慮過不結婚,隻是不想結的那麽早。


    “媽,你們別著急,正緣在路上呢?現在我的腿也要好了。”曉芸說道。


    宋春華突然想起來了,“是啊!我去求過簽的。”宋春華樂顛顛地跑回臥室。


    林建國已經睡的很香了,宋春華想把他扒拉起來,拽了兩下沒有拽動,放棄。自己跑去客廳看電視。


    曉芸把廚房整理幹淨之後,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窗戶邊上,倒了一杯白開水,看著水蒸氣慢慢飄在空中,目光看向遠處,曉芸不會抽煙,現在要是拿著煙,喝著酒,好像是更加應景。


    曉芸家的對麵有一棟樓,可以看見對麵樓裏的人,有的家裏在吃飯,有的在看電視,許多家裏的窗戶都沒有擋窗簾,有一家,孩子正在寫作業,一個女人陪在旁邊,幫著扇扇子。


    曉芸看著自己的空調,那個女人自己不熱嗎?


    “曉芸,吃點水果。”宋春華過來叫曉芸去吃西瓜。


    曉芸拿著水杯進了客廳,陪著宋春華看電視。


    “媽,我小時總住院嗎?”曉芸拿起一塊西瓜。


    “我想想,沒住過幾次,你小時候喜歡吃糖,還不喜歡喝水,總是嗓子痛,發炎,我帶著你去門診打過點滴。”宋春華回憶著。


    “我是不是有一條粉色的小裙子。那種蓬蓬裙。”曉芸問道。


    “有,你還記得,那是你四歲生日的時候,給你買的,天氣冷了,你還要穿,然後就感冒了,還在醫院裏打了半宿的點滴。然後我也感冒了。”宋春華說道。


    曉芸知道了,那個夢應該是真的,是自己內心深處的記憶,還真是藏在了記憶的深處,現在被挖了出來。


    “你怎麽想起來問這個?”宋春華用疑惑的眼光看著女兒。


    “下午做了個夢,夢到了小時候,穿著粉色的小裙子,在打點滴。”曉芸如實說了那個夢。


    “哦,這樣呀!這陣子咱們一家,就一直在醫院裏轉悠著,你夢到以前的事情,也很正常。”宋春華把夢歸結到了,日有所見,夜有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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