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阮大頭風風火火地趕到老娘小樓下麵的時候,江莉莉的小奧拓車依然停在小樓的門口;等阮大頭跑下自己的車,拉開小奧拓車門的時候,他瞅見的,是江莉莉一對淒淒慘慘的大眼睛和一副欲說還哭的乖模樣。阮大頭的心從來沒這麽軟過,他一邊攙扶大美女出車,一邊為大美女排解怨氣:“你甭跟老娘一般見識!她從兩張(注:地方話,意為:二十歲)多開始,就討厭女人,要不我怎麽被耽誤到現在了呢!”


    見平日裏威風八麵的大老板在老娘麵前卻是一副慘受壓迫的小德行,江莉莉的大臉蛋兒上好像跨越著春、冬兩個季節:她那美麗的嘴唇仿佛在春天,甜蜜的笑容好似開放著的幸福的花朵;她的大眼睛卻仿佛留在了冬季,哀怨兮兮,姣美那堪凋零?淒婉的淚水還在不住地流!


    阮大頭雖然是個老光棍兒,卻是在花叢中身經百戰的大男人,討好女人的手段,非一般童男子可比。麵對此情此景,他趕緊張開粗大的手臂,把一個大美女緊緊地摟在懷裏,大嘴貼著散發著幽香的腦門,呢喃道:“你不是要在我媽麵前才那個嗎?”


    大美女萬般嬌羞地白白眼:“不是已經被你那個了嗎?”


    在老康的辦公室,龔梅的一個嘴巴把江莉莉扇明白了:老康與龔梅的情感原來不是藕斷絲連,而是切實的牢不可破!她曉得:自己曾經幻想的與老康一起擁有的苦是甜、累是樂的日子,將是永遠的空中樓閣!老康的軟弱與龔梅的霸道,讓她的這一夢想,將會永遠成為耗盡自己青春年華的竹籃打水一場空!於是,聰明、理性、實際的江莉莉,眼前就隻有阮大頭這麽一條陽關大道了。當然,江莉莉更明白:當她成為阮夫人之後,至大支行所急需的存款,也就成了婚姻的副產品。心裏一琢磨明白,江莉莉隻用一個電話的聯絡,就自然而然地投入了阮大頭那張開以久的懷抱。但是,江莉莉是一個不會讓感情迷惘了自己理智的很現實的美女,讓男人嚐一次甜頭還能接受,如果沒有諸葛秀的認可至少是旁證,她是絕對不會把自己的美女之身永遠白白奉獻出去的!


    此時,阮大頭把大嘴巴貼在江莉莉的耳邊,說:“告訴你,老娘這兒,地下室的車庫裏,還有一個門呢!”


    江莉莉一聽,臉上的冬天立刻就全部換成了春天,那對大大的酒窩又凹在了白嫩嫩的大臉蛋兒上,一股少女一樣的頑皮溢滿了她的大眼睛:“那我們就從車庫破門而入!嚇你媽一個心驚肉跳!”


    老寡婦諸葛秀怎麽也不會想到,她在三樓幸福的酣睡時,二樓的臥室卻悄沒聲兒地成了兒子與江莉莉鴛鴦戲水的天堂!


    阮大頭的年齡雖然已經四張有餘,可摸進小樓之後,老東西立刻變成了小頑童,他扔掉自己所有的東西,隻抱起了一個大美女,居然一步一搖地上了二樓。等關上二樓臥室的門,阮大頭已經累成了一癱泥!在美女麵前的一次勇武,讓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幾乎口吐白沫了。


    江莉莉倒是輕盈得有如燕子,把臥室巡視一圈之後,重回男人身邊,指著他的鼻子,尖著小嗓,小聲玩笑道:“要玩豬八戒背媳婦的浪漫呀,衝你這破體格,真得找龔梅那種嬌小玲瓏的美女去!”


    阮大頭一聲不吭,憋足了自己的最後一點兒力氣,像一個撲食的惡虎,一下子把大美女撲倒在大床上,就想寬衣解帶地縱橫馳騁一番。


    江莉莉掙脫了,尖著嗓子,叫:“大頭哥,我們可是有言在先的,沒有你媽的同意,可不能再輕舉妄動啦!”


    望一眼已經誠心歸屬於自己的大美女,男人再也不能發揮他幾十年玩弄婦女的老功夫了,隻得點頭認栽,賴了巴嘰地支吾一聲:“可我們怎麽睡呀!就一張床!”


    江莉莉一翻大眼睛,更是賴皮:“床是我的!你嘛,地下,啥子地方都可以,悉聽尊便!”說著,把被子扔下一床到地毯上,算作給男人今夜的鋪蓋。


    是夜,在大美女的欺負下,阮大頭真的立地成佛,修煉成了一個對婦女同誌認真負責的男人。他的一腔熱血空沸騰,卻苦守大床搞不成。輾轉反側一百次,再反側輾轉一百二十次,進行幾千次深呼吸之後,卻依然大睜雙眼睡不著。


    在此情此景的感召下,在床上舒舒服服躺著的大美女終於心軟了。她輕聲細語道:“大頭哥,其實你是一個好人!”


    阮大頭自知這一聲讚美是以自己苦守大床的煎熬換來的,便沒好氣兒地應一聲:“好人!沒用!”


    “算了!”江莉莉歎口氣,對男人露出了一點兒惻隱的溫柔,“我就為你,再破一回清規戒律吧!”


    男人一聽,立刻忘記了自己的老邁,起身就要上床。大美女趕緊補充一句:“我可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我都滿足你!”男人一骨碌上了床。


    大美女抓緊自己的衣領,捂著自己美豔而豐滿的胸:“你的存款,秋毫無損,要全部放在至大支行!”


    男人趴在女人身邊,睜大了自己的大眼珠子:“什麽?什麽?存款全給你?”


    “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是你老婆!你不給我給誰!”


    阮大頭張口結舌起來:“可我……早就和五一支行簽協議啦!”


    江莉莉笑了:“這就像婚姻自由一樣,客戶錢的存、取,理所當然,也是自由的!”


    “而且,我也沒有什麽美元,全是人民幣呀!”


    “你又要瞞天過海!”江莉莉裝出不高興的樣子,“我聽說你早就給五一支行存過一千萬美元了!”


    “公司裏劃拉來劃拉去,就那麽一點兒美元啦!”


    “人民幣更好!那就給我存十五個億人民幣!五一支行那一星半點的美元,就算我給龔梅一個順水人情吧!”


    “可我得……積小善呀!雞鳴狗盜,盜亦有道,我不能言而無信不是?!”


    “狗屁盜亦有道!別人不擇手段,暴殄天物,等你遵守‘盜道’,恐怕隻能喝西北風了!”大美女坐起了身,對男人嚷嚷道。說罷,索性拿出自己作美女的看家本領,氣呼呼地鑽進被窩,對他不理不采了。


    阮大頭也隻得像所有的俗男一樣,趕到床邊,小聲央求:“可我早就……黑(注:地方話,意為:耍壞)過龔梅一回了!人家不記前嫌,還給我媽踅摸藥!千裏迢迢的,也挺不容易的!天地良心……”


    被窩裏的江莉莉,聽阮大頭這麽一說,轉念一想:“看來,他還真是有一點仗義!嫁一個仗義的人總比嫁一個翻臉不認人的人強!”於是,江莉莉原本就是子無虛有的氣惱便立刻消失到爪窪國去了。大美女一計不成,再生一計,變被動求人為開導式進攻。她忽然坐起身,望著一臉陰霾的阮大頭,“咯咯”地笑了。見男人一副莫名其妙的德行,她把美麗的頭偎依在他的厚肩膀上,親昵地說:“我真沒瞧錯人!你真是一個一板一眼的好人!盜當然應該有道!”


    “你話裏有話!不是說我傻b吧!?”


    江莉莉把臉一沉,一針見血地說:“可龔梅那一套假仁假義,都是銀行為了拉存款耍的陰謀詭計!任博雅也想為你媽找藥!隻是他絞盡腦汁,不曉得到啥子地方找罷了!他們一個個的,全都是奸商,為商無道!”


    阮大頭終於說出了自己一直想問而又不敢問的話:“你和我在一起,不會也是拉存款之術吧!”他怕這句話背後的真實,破壞了自己對這樣一個大美女的真情實感。


    江莉莉斬釘截鐵、一絲不苟地回答:“最初,是齊美麗專門把我拉過來向你施美人計的!為了拉攏腐蝕你,任博雅還給了我五千塊錢公關費呢!”


    “不對勁兒吧!?咱倆在一起的時候,你可從來沒吐過血(注:地方話,意為:花錢)!?”


    江莉莉忽閃著大眼睛壞笑起來:“誰讓你叫‘大頭’,也的的確確是‘大頭’(注:地方話,意為:傻大手)來著!任博雅見我沒花這錢,就又一分不少地要回去啦!”


    阮大頭一聽,陰著大臉,一聲不吭地坐起身來。


    “不過,我發現你沒她們說得那麽十惡不赦!其實,你一直不結婚甚至去尋花問柳的原因,也不能全怪你!”


    阮大頭歎口氣:“現在的小銀行,比我原來玩的,還他媽的狠哪!”


    大美女把自己的身體整個投入了男人寬大的胸膛裏:“你曉得任博雅罵我啥子嗎?”


    “這個大繡花枕頭,還能放出什麽好屁來!”


    “他說,我把銀行當成了婚姻介紹所!他還說,他成了給我介紹對象的媒婆!”


    大美女接近自己的實情被殘酷印證之後,一直悶悶不樂的阮大頭終於笑了:“你也夠壞的!不但玩了任博雅,還跟我玩了個將計就計!”


    大美女從男人的懷裏坐起身,一臉嚴肅地說:“大頭哥,你現在可不需要追悔莫及!我的情況都是明擺著的,你還有機會‘覺昨是而今非’!”


    阮大頭笑了,望著江莉莉月光之下的大眼睛,說:“那個龔梅其實也挺壞的!她竟然誇我,說我肯於娶你這麽一個柴禾妞兒,就算好人!這不是挑撥離間嗎?”


    “她也可能是有口無心。雖然我不喜歡她,但我相信這個人品質倒不壞!”


    “可這個女人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她忘了我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現在還是農村戶口呢!她還忘了,你父母家裏那一點兒經濟困難,對於我阮大頭來說,算個屁!恐怕老娘這套房子每年的物業費就夠他們用好幾年了!”


    江莉莉一聽阮大頭的話,大眼睛裏立刻閃爍了亮晶晶的淚光。她把自己的臉貼近男人的臉,把嘴唇對著他的大嘴,說:“大頭哥,你是好人!”


    於是,一場男人與女人的有如戰爭中一對一肉搏一般激烈的性愛,在不知不覺之間開始了。皎潔的月光勾勒出了一幅維美的圖畫,隻是這畫中酣暢淋漓的主人公,不是仙女,不是白馬王子,一個是曾經的農民,一個是農民的女兒!


    一場男人與女人的戰爭結束了。阮大頭愜意得渾身酥軟,大汗淋淋,他終於再一次吃到了夢寐以求的天鵝肉!


    江莉莉把香氣微喘的嘴,貼住行將睡去的男人的耳朵,小聲嘀咕道:“以後,我們在經濟上實行aa製,再搞一個婚前登記,我對你的錢,一定要不沾秋毫,涇渭分明!省得別人說,我愛你的錢!”


    “談錢,沒意思!”阮大頭已經有一點兒意識模糊了。


    “我心知肚明:我自個兒一定要事業有成!否則,毋庸置疑:你還會重新變成一個壞人!”


    “哎呀!我一個農民,年齡四張多,除了錢,什麽也沒有!是我愛你也好,是你套住我也罷,反正娶了你,我早就知足了!還瞎鬧騰什麽!?”


    “不過,我可跟你定個城下之盟!存款一定要放至大支行來!這才不叫始亂終棄,這才叫盜亦有道哩!”江莉莉當然沒忘掉她找阮大頭的最原始動機。


    阮大頭稀裏糊塗地應承道:“隨便!隨便!對我來說,都他媽一樣!”


    江莉莉真心地笑了,伸出嘴唇在男人寬大的腦門上親了一下。而後說:“支票呢?”


    阮大頭依然迷糊:“車裏就有!”


    江莉莉翻身坐起來,“我立竿見影就去開!”


    大美女翻身下床的震顫,把阮大頭的睡意趕跑了,詫異道:“你?現在要開支票?”


    “對!明天相當於二億美元的人民幣到帳!我瞧任博雅會有啥子人模狗樣!”


    阮大頭急了,張口結舌道:“可今兒晚上,我早就把十五億人民幣的支票交給龔梅了!”


    江莉莉已經找到了作阮夫人的感覺,幾乎是嗬斥一般地對阮大頭喊:“你必須給我完璧歸趙!”


    牛b了大半輩子的阮大頭那裏受過這等被人嗬斥的汙辱,混勁兒一上來就不管什麽美女不美女了。他一骨碌爬起來,衝下了床,把自己的大腦袋貼近江莉莉美麗的大臉蛋兒,把大眼珠子瞪得牛眼一般大,厲聲回擊:“生意上的事兒,你甭管!”


    “你!你和龔梅盤根錯節,還口口聲聲盜亦有道!你們到底是啥子關係!?”江莉莉見阮大頭一副翻臉不認人的臭德行樣兒,想起自己的一番苦心就要付諸東流,氣得嘴唇直哆嗦。


    “我和她什麽關係?你管不著!隻是我告訴你,支票我不能往回要!”


    江莉莉也把自己的尖嗓子提高了八度:“你!你……”惡毒的話還沒出口,臥室的門卻被人用鑰匙打開了!諸葛秀睜著一雙老眼,顫顫崴崴但卻怒不可遏地站在了臥室的門口!!這次,她沒有嘮叨著她的老話:“刺撓!我身上刺撓著哪!”


    阮大頭立刻把自己由發怒的獅子變成了蔫茄子,像狗夾尾巴一樣地縮了頭,一邊慌慌張張地穿衣服,一邊喃喃地朝老娘埋怨道:“媽!您怎麽門也不敲就進來了!?”說著,一步上前,趕緊把自己剛才扔在地毯上的避孕套撿起來,用大手抓了,再把手背在了身後!


    江莉莉見了,立刻上前,一把奪過充滿精液的避孕套,一下子丟在了老太婆的眼前。


    “你們!好模樣兒的,敢在我這兒,幹這個!”諸葛秀的一雙老眼是雪亮的,哪裏揉得下阮大頭手裏的那粒沙子!盯著腳下的贓東西,眼瞅著髒兮兮的精液侵濕了潔淨的地毯,頓時氣得臉色鐵青,下巴抖動的振幅足有半寸,“贓!太贓了,你們!”


    已經在匆忙之間穿好衣服的大美女,剛在男人那裏碰了一鼻子灰,一腔的怨氣正沒處出呢。她聽說過阮大頭老爹的故事,也曉得諸葛秀“贓”的由來,麵對老太婆的汙辱話,立刻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迎頭還擊了:“你那老頭子才贓呢!他的病是在妓院染上的,不要跟女人混為一談,跟我和你兒子更沒啥子關係!”


    “你說什麽?他的病是在妓院染上的?!”諸葛秀聽明白了江莉莉的話,仿佛聽到了一聲驚雷,驚詫地望著大美女,自己則呆若木雞一般地不知所措了。


    江莉莉不管不顧地高聲叫喊:“我未婚待嫁,你兒子沒娶欲婚,我們合理合法,‘贓’啥子了?他一天到晚偷偷摸摸、朝不保夕的,才贓呢!”


    諸葛秀顫崴崴地走近阮大頭,結結巴巴地問:“你?好模樣兒的,就偷偷娶了這媳婦兒?”


    阮大頭不知如何解釋,隻得點點頭,把避孕套重新握在手裏,一把丟進了垃圾筒,無奈地說:“媽!您別管我的事兒!要不是您一天到晚‘贓贓贓’的,現在您恐怕連孫子都抱上了!”


    此時的江莉莉已經完全穿好了衣服,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趁阮大頭和諸葛秀理論的當口,氣衝衝地走到門口。阮大頭知道江莉莉要走,眼瞅著好不容易踅摸來、自己才嚐了二口的大天鵝,就要這麽飛走了,他豈能甘心?趕緊一步上前,攔住江莉莉的去路,急不可耐地大聲說:“你不是想讓我媽做見證人嗎?我們的事兒,她現在都瞅見了!你還走什麽?!”


    江莉莉咆哮道:“阮大頭,我算有眼無珠,錯把雞毛當令箭!你就是奸商,你就是壞人!”說著,使勁擺脫男人的一雙大手,還要往外衝。


    阮大頭抱住江莉莉,大叫道:“我跟龔梅能有什麽嘛?如果有,也是我一廂情願地瞎鬧騰!是她拿著特效藥!存款不給她,我媽的病,就永遠治不好啦!”


    江莉莉聽阮大頭這麽一說,突然站在原地不動了,大眼睛瞧一眼諸葛秀,再看一眼阮大頭,將信將疑地問:“五一支行沒把藥全給你!?”


    阮大頭見江莉莉不跑了,趕緊扶著老娘坐在亂七八糟的床上,見老娘一副傻愣愣、氣哼哼的樣子,一聲不吭地算是安靜下來了,再跑到江莉莉身邊,解釋道:“譚白虎那半彪子,最他媽損!丫明明知道,兩副藥連續吃才可以根治我媽的病,可丫挺的愣是一副一副的給我,結果,病一時半會兒的雖然好了,可一不吃藥,就他媽的又犯了。現在的一副藥,明兒個就吃完了!如果譚白虎再跟我裝孫子,不拿過第三副藥來,我媽的病就永遠沒治了!”


    江莉莉對馮瘸子的死,已經有所耳聞,便如夢初醒一般地問:“所以你心存顧忌,不敢把支票要回來?你怕譚白虎見利忘義,不給第三副藥?”


    平日裏一副豪俠作派的阮大頭麵對著老娘的怪病,麵對著大美女美麗的大眼睛,競像個苦大仇深的受氣包兒一樣,一聲不吭,默默地點了點頭。


    江莉莉又望一眼依然氣哼哼的諸葛秀,再望一下一聲不吭的阮大頭,突然“咯咯”地笑起來。


    “嘿?!”阮大頭詫異了,“你笑什麽?”


    “你剛才說龔梅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我瞧你和她是一丘之貉!”


    “什麽意思?”


    “你不給五一支行存款,我料她龔梅也會一如既往地送藥來!”


    “可馮瘸子早就嗝兒屁拉稀(注:地方話,意為:死)了!譚白虎手裏拿著的,是唯一存世的一副藥啦!”


    江莉莉睜著一下也不忽閃的大眼睛,異常肯定地說:“就因為馮瘸子命已歸西!就因為龔梅手裏拿著的是唯一存世的一副藥,所以,這第三副藥就與拉存款沒啥子關係了!你不給五一支行存款,她龔梅依然會把藥義無反顧地拿過來!”


    阮大頭將信將疑地問:“為什麽?”


    “為啥子?”江莉莉挽著男人的粗胳臂回了臥室,坐在沙發上,當著諸葛秀的麵,用手指一點他的腦門子,嗲著聲音說,“性格決定行為!既然龔梅不是奸商,她能拿咱媽的病形同兒戲嗎?她是想當勞模的主兒,對她來說,這就叫高風亮節!”


    江莉莉說“咱媽”的時侯,有意瞟了一眼諸葛秀,見諸葛秀臉上為之有了一點點動容的樣子,不禁偷偷地樂了!一朵勝利的花也悄悄地在她鬼機靈的心田裏,開放了!


    “你可不知道!為了存款,龔梅恨不得命都搭上了!我還黑過她!她?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高風亮節?”阮大頭把大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根本不相信江莉莉的話。


    江莉莉的臉上浮現了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堅毅,斬釘截鐵地發誓:“我拿我自個兒作賭注!如果存款我拿走了,龔梅的藥沒送來,我就給你和咱媽當牛作馬一輩子!!!”


    江莉莉的話音未落,諸葛秀卻突然走上來,一把拉住了江莉莉的手,用一對老眼仔細地審視著兒子找來的女人,身體顫巍巍的,卻始終一言不發,直把個江莉莉搞得不知所措,心裏發毛。


    阮大頭怕自己心愛的美女遭受老娘的欺辱,趕緊走過來,企圖拉開諸葛秀的老手,嘴上含含糊糊地問:“媽,您到底要幹嘛嗎?”


    諸葛秀的老眼裏突然溢出了異樣的光芒:“不贓!我好模樣兒地瞧著,這姑娘真是不贓!”


    諸葛秀的一句話把江莉莉搞得不知應該哭還是應該笑,一時語塞,競把一張大臉蛋兒紅成了熟蘋果的模樣。


    阮大頭舒了一口氣,一顆忐忑的心終於放進肥大的肚皮裏,對老娘撒嬌一般地埋怨道:“媽,您誇人也沒有這麽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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