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新婚之夜,洞房花燭,對程鈺來說並不美好。


    她側眸看向身邊呼呼大睡的男人,連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她見過狗奪食,跟這家夥差不多,八百輩子沒吃過肉一樣,簡直沒完沒了!


    程鈺望著牆上指著兩點多的老式掛鍾,最後,捱不住疲憊睡了過去。


    而在入睡的前一秒她還在想,邢宴衡這個短命鬼,自己要死還要禍害她一遭,她肯定是造了什麽孽,活了兩輩子,兩輩子被人討債。


    而更加讓程鈺無法接受的是,次日清晨,她睜開眼睛。


    就見邢宴衡像狗一樣在她身上……


    昨夜的疼痛還沒有散去,哭泣讓她的雙眸被淚水模糊,推拒著身上的男人,她控製不住發出低低的抽噎。


    “上回見我不是還挺橫,今天怎麽了,哭什麽!”


    “王八蛋!”程鈺握緊拳頭捶打在他身上。


    邢宴衡也沒好到哪兒去,脖子上,肩膀上,還有臉上還有她的指甲印。


    從前隻是聽說娶了媳婦兒有多好,如今切身體會,食髓知味,他才知道,這好,不是用語言形容得出來的。


    他的暫且停留,大手撫摸女子的發心,眸光深邃,又含著無法言說的情緒,深沉的望著程鈺。


    “別鬧了。”


    “你滾!”程鈺揮開他的手,巴不得他立馬去死!


    隻要能從她身上滾下去!


    邢宴衡並不生氣,因為已經知道她的性子,勾唇,他發出輕輕的笑,大手掰正她的臉,一字一句的說:“你知道我為啥娶你麽?”


    程鈺氣的直罵:“因為你有病,神經病!


    邢宴衡看著渾身都炸了毛兒的小丫頭,胸口響起渾厚的笑聲。


    “哥就喜歡你這麽拗的,帶勁!”


    音落,他握住程鈺的手腕折疊在頭兩側,好看的鳳眸眯起,吻沒有章法的落下去。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程鈺才在煎熬中解脫。


    但是邢宴衡依然不肯退去,如魔怔一般,貪婪得留戀著她的身體。


    “以後咱們倆好好過,哥絕對不會虧待你。”拍了拍她的臉,邢宴衡心滿意足的起身。


    程鈺已經將他家譜上的老祖宗罵了個遍!


    ——天殺的短命鬼,過你奶奶個腿!


    ……


    邢宴衡這麽狼狗似的折騰,是個人都遭不住。


    程鈺早上被他折騰完,起來穿衣服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在心裏默默問候他老祖宗。


    好在她來邢家算是低嫁,沒有上一世嫁給賀州的那些規矩。


    早上她起不來,婆婆任彩鳳也不會挑她的不是。


    昨夜小兩口屋子裏的動靜不小,任彩鳳急著抱孫子,一大早上就起來準備了飯菜,還讓邢宴衡給程鈺端到房裏。


    “你吃吧,我得上班兒去,晚上再回來疼你。”


    程鈺的鞋打在門上,邢宴衡早就不見蹤影。


    程鈺勉強起來吃過早飯,將碗筷拿出去洗漱,任彩鳳聽到動靜趕忙從屋裏走出來。


    “小鈺你放那兒就行,媽給你洗。”


    任彩鳳年輕的時候長得很標致,是十裏八村出了名的美人胚子,要不邢宴衡也不可能有這麽好的遺傳基因。


    隻不過自從丈夫去世,她一個人撫養邢宴衡長大,被歲月侵蝕得與尋常婦女無二。


    程鈺留意到她常年幹活的手都裂了口子,眉頭皺了起來。


    “我能洗,媽,你回屋歇著吧。”


    程鈺隻是單純對長輩的尊重,在任彩鳳看來,卻受寵若驚。


    “還是別了,媽給你洗,宴衡那孩子沒個輕重的,你多顧著身體。”


    任彩鳳的話讓程鈺當場無地自容,紅著脖子跟臉,丟下碗筷就回了房間。


    眼下,邢家的活不用他幹,也沒到下地的時候,程鈺在這個家待得渾身不自在。


    仿佛她一天到晚的任務,就是跟邢宴衡做那種事……


    ……


    邢宴衡晚上提前回來,手裏還拎著一條大鯉魚,在院子裏交代任彩鳳好好的做。


    隨著房門發出響動,程鈺的白眼投過去。


    邢宴衡脫掉下河摸魚弄得髒兮兮的鞋子,笑看了她幾眼,端著水盆出去了。


    沒多久,他把自己洗幹淨回來,拿著毛巾,一邊擦拭胳膊上的水跡,一邊笑嗬嗬的朝她走來。


    “還生氣呢?”


    程鈺將臉扭到別處,這個家夥,最擅長用那張臉騙人!


    經過昨天程鈺已經把他看透了,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無賴!二皮臉!


    邢宴衡見小丫頭不搭理自己,自顧笑了一會兒,走回去將毛巾搭在杆子上。


    轉頭,他表情正經了許多。


    “那天在你家,你跟我說的事我考慮過。”


    說著,邢宴衡來到程鈺身邊,坐下手就開始不老實,一把將她拉進懷裏。


    程鈺被他的力氣勒得難受,想要掙紮,卻在聽到他的話後,為之一愣。


    男人好看的眸帶著笑意,長睫毛隨著低眸看她的姿勢垂落,鼻梁高挺,粉色的唇,弧度性感的開合。


    “你跟我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既然娶了你,不能讓你跟我一塊兒受窮,所以我打算辭工。”


    “你要辭工?”程鈺震驚得張開小嘴,同時身體也坐得筆直。


    邢宴衡又一把將她拉了回去,怕她不老實的亂擰,幹脆一把按在懷裏。


    “我不是跟你商量,今天辭呈已經交上去了,程鈺,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過日子。”


    程鈺沒有接話。


    因為她不知道能說什麽。


    邢宴衡上輩子因為婚事賭氣,與程豔兩地分居,死在了礦難。


    昨天晚上她還在想著怎麽將人留住,這人卻主動留下,還跟她行了夫妻之實,今天又跟他說要辭工。


    豈不是妥妥的避開了生命危險?


    “你這是什麽表情?不信我說的話?”邢宴衡半天沒能等到答複,眉頭緊皺,他不滿的抬起她的下頜。


    程鈺隻要對上他的眼睛就不自在,尤其他這樣不尊重人的舉動,就像是將她當成玩物一樣……


    一把拍開他的手,程鈺趁機脫離他的禁錮。


    “我不反對你辭工,我隻是好奇,你憑什麽覺得,你能讓我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邢宴衡當即“嘖”了一聲。


    他不滿道:“死丫頭,合著你就是看不上我是吧?覺得哥空有一張臉,其它一無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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