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鈺聽了程豔的話,眼睛裏都是譏諷。


    別說邢宴衡結婚後一直對她客客氣氣,光是用命去換錢養她這份心,任何男人都比不了。


    有本事的男人拳頭朝外使。


    程鈺心裏就是相信,邢宴衡跟她生氣,哪怕打自己兩巴掌,都不會動她一個手指頭。


    “姐這趟回來這麽老實,看來是讓賀州給你打服了,他一天打你幾遍?八遍夠嗎?”


    程豔聽了這話,臉皮子當場就是一麻。


    因為程鈺還真說準了。


    那天他和賀州吵架,把人罵得太狠,賀州揚起手就給了她一個巴掌,當時就把她打的臉蛋子發麻,嗷嗷叫喚著,要跟賀州拚命。


    後來是鄰居過來把他們攔下,又勸了好久,兩個人這才平息怒火。


    程豔從那以後說話也開始掂量著,不敢再說的太狠。


    賀州他畢竟是一個大男人,再是文弱書生,手打在身上也疼。


    程豔別看她平時叫喚的厲害,可真到動手的時候,活像一個軟腳蝦,隻有立正挨打的份兒!


    程鈺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被自己說中了。


    她意味深長的收回眼,嘴角憋著笑。


    賀州那個人,在外麵永遠裝成斯斯文文的書生樣,實際上,他正好應了一句話,人往往越缺什麽,在外麵就喜歡裝出來。


    賀州其實就是一個披著書生身份的敗類,用紳士和儒雅包裝他的野心。


    上一世賀州為了逼她離婚,在屋裏摔東西、砸家具,三四天就要回去鬧一次。


    任何人成為他路上的絆腳石,都會被他毫不留情的一腳踢開。


    程豔上輩子見到的,他們兩個恩愛相守的畫麵,不過是賀州為了他的人設製造的偽裝罷了。


    “去去去,別在這兒礙手礙腳的,上一邊呆著去!”郭鳳燕看著大女兒就來氣,沒好氣的把人往外趕。


    程豔直接哭了。


    “媽,你聽聽程玉說的是什麽話!帶不帶她這麽損人的?”


    “活該!她擱那幹活招你惹你了?你上來先損的她,不怪人家罵你!”郭鳳燕白了她一眼。


    要是以前,她興許會說程鈺,不讓她跟姐姐沒大沒小。


    可是程豔是真的不爭氣!


    多罵她幾句,讓她自己好好反省去吧。


    程豔見母親不幫自己,在地上跺了一下,哭著跑進了屋。


    她想叫賀州跟她走人,可是看著程大山那張冷漠的臉,她到底還是沒能鼓起勇氣。


    她悶不吭聲的坐下來,眼睛落在屋裏的一桶豆油上。


    她跟賀州這一段時間日子過得實在辛苦,大年三十別人都回家吃團圓飯,賀州在這裏卻沒有親人。


    程豔用從地裏撿回來的苞米,磨成粉蒸了大餅子,就著鹹菜旮瘩,聞著從別人家飄出來的肉味和餃子香,吃得眼眶通紅。


    這幾天她就等著回娘家拉饞,聞著從廚房裏飄來的雞肉味兒,她肚子不爭氣的咕咕開始叫喚。


    程鈺這趟回來肯定往家裏拿了錢!


    她還沒有弄到手裏,要是這麽走,剛才的窩囊氣就白受了!


    ……


    “哎呀媽呀,年過完了你家倒是熱鬧起來,不像我們家初一吃了飯,兩嘴一抹油就走了,老二媳婦兒可真是不白生這倆大閨女!”


    大娘盧春翠從外麵走了進來,但她這話屬實說的不好聽。


    就差直接指著郭鳳燕和程大山的鼻子,笑話他倆這輩子沒生出一個兒子。


    郭鳳燕本來就被程豔氣得臉色不好,現在又聽盧春翠上門來叫囂,扔鍋蓋的時候發出‘啪啦’一聲。


    “大嫂來有啥事兒?”郭鳳燕不耐煩的走出去。


    盧春翠笑著說:“沒有啥事兒,這不是知道兩個丫頭回來,過來看看,說起來小鈺的女婿我還沒正式打過招呼,今天不得來認認臉兒?”


    郭鳳燕看著盧春翠空著兩個爪子,皮笑肉不笑。


    “那你這大娘當的也不是那麽回事兒,頭一回見新女婿,也不捎點禮過來?顯得咱們老程家多小氣一樣!”


    盧春翠是典型的白吃白拿選手,賒著一張老臉,逮著誰就蹭誰,一張大臉盤子吃的溜肥溜圓,任由別人把拒絕的話說的多直接,她都跟聽不懂一樣。


    “哎呀,這不是來得及,給忘了!回頭我給你去補上!”


    “你家程梅不也得帶女婿回來?我們這兒不顯著你,大嫂還是早點兒回去做飯吧!”郭鳳豔惡心的不行,直接就下逐客令。


    盧春翠卻說道:“可別提我們家那死丫頭了,和女婿帶了一堆東西,放屋裏就走了,說是婆家今天有客人,她小姑子不是在縣裏紙殼廠上班?是正式工,年前說看看要把小梅介紹過去,可不得緊著巴結點兒?”


    盧春翠的意思一聽就能懂,就是上門來炫耀的!


    郭鳳燕懶得聽她叭叭,回廚房裏端了大饅頭,讓程鈺送到桌上。


    盧春翠也是真好意思,跟著程鈺就進了門。


    目光斜視掃到程豔和賀州,眼睛裏的輕蔑根本就藏不住。


    “豔兒和女婿也回來了?哎喲,豔兒咋瘦了這麽多?別人過年都吃胖了,你咋反倒給自己吃掉了分量?年三十沒吃上肉啊?”


    盧春翠的揭短,簡直像一個巴掌,把程豔的臉給拍得通紅。


    她緊抿著嘴不說話,心道,你們現在就看我笑話吧,等到我以後做了官太太,賬給你們一筆一筆都記著!


    盧春翠看著程豔那張憋得通紅的臉,就覺得過癮。


    平日裏死丫頭跟她說話總是沒大沒小,見了麵也不知道打招呼,現在知道她過得不好,心裏隻道一句活該。


    隨即。盧春翠就看向了邢宴衡。


    她的眼睛足足定了兩三秒鍾,忽然裂開大嘴,興衝衝的就走上了前。


    “哎喲,我就說小鈺那丫頭命好,瞧瞧這女婿找的,跟畫報裏走出的大明星似的,咋就那麽好看啊?嘖嘖嘖,哎呀,我的媽呀,我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長得比小邢還好的小夥子,這麵相兒,連大姑娘都比不過他!”


    盧春翠的反應雖然誇張,可也確實沒有說假話。


    此時。


    邢宴衡坐在炕沿邊,背對著窗戶外麵的光,他高大的身材雖然清瘦,坐在那裏卻給人一種沉甸甸的踏實感。


    而他那張被包裹在光雲裏的麵孔,鳳眸朗目,唇紅齒白,看人時總帶三分笑的模樣,眼波流轉,光是一眼就讓人耳根子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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