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璐璐愧疚而又內心矛盾重重的望著他,不知說什麽好。


    方文山神情嚴峻的繼續一本正經的說道:“璐璐,你當真打算一直沉醉在我們兩個男人的溫柔鄉裏,鍾擺似的在我們之間遊走不定嗎?”


    臉龐的神色不禁增添了羞恥的成分,她聲音低沉的回答:“不然你要我如何呢?“


    “我早就要你離開他!你把我的訴求放在心裏了嗎?”


    “老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樣的話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輕易能說出口!”她喃喃的話語裏透著悲憤之情。


    “你愛他,對他和程玨負有責任,難道你對我和寒寒就毫無責任嗎?”


    “如果我的心可以劈成兩半,對你們不至於厚此薄彼就好了!”被逼無奈的她噙著淚說。


    文山犀利的冷笑道:“恐怕你的潛意識裏,希望法律允許你有兩個合法的丈夫更好吧!”


    “你這樣說,就是侮辱我的人格。實際上我在你的心裏早就不是一個好女人了,那你還要我回到你的身邊幹啥?隨我去吧!”


    “不!璐璐,我對你的愛從未停止,甚至越來越強烈,所以我要像從前那樣的完整的擁有你!”


    “正是你們將我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壞女人,當初程伯月讓我對愛情不忠,現在你讓我對婚姻不忠。你們……你們讓我情何以堪!”


    “既然你覺得夾在我們中間難以做人,不妨由我出麵和他談。別以為他是你的丈夫,我就沒有和他正麵交鋒的勇氣!”


    “我想老爺子絕不會允許你這麽做,你自幼接受的嚴苛的家教和你的身份、自尊心也不會支持你這種瘋狂的行為。”


    “嗬嗬!”方文山狂野放肆的大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飽受感情的煎熬越久,我越發後悔自己當初的愚蠢:當初得知你懷了他的孩子,我對他守口如瓶就好了!我若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和你一如既往的生活下去,何至於有今天的結局?”


    傾聽著他的肺腑之言,韓璐璐不禁潸然淚下,伸出一雙修長柔媚的手臂環抱著他的脖頸道:


    “追根溯源都是我的錯,是我見異思遷移情別戀,我當不起你這樣的深情,你應該恨我才是!”


    “你以為我不想嗎?但我做不到啊!”


    感動的依偎在他的胸前,璐璐惆悵的蹙著眉頭夢囈般說道:


    “最近我才知道,原來他在美國留學時竟然談過戀愛。現在那女人回國來糾纏他,所以我得分些精力好好照管他,暫且顧不上你和寒寒。”


    “嗬嗬!是你的丈夫跑不了,又何須你的照管?若不是,你看也看不住。”


    “我覺得我們的戀愛結婚太倉促了,以至於我來不及深刻的了解他。”


    ”以他那樣的條件,如果他自詡遇到你之前,感情世界一片空白,你相信嗎?即便你信,我也不會信。”


    “直到結婚,他對他的過去隻字不提,我也沒問過一句,我以為他就是一張白紙,等著我來肆意塗畫呢!”


    “是你太天真了,也許並非他刻意的隱瞞你什麽。不過你現在才開始了解他,也為時不晚呀!”


    見她陷入若有所思的沉默,方文山鄭重其事道:“璐璐,正因為我愛你,所以我不願淪為你的婚外情人,這對我們之間真摯的愛情和漫長的過往是一種褻瀆,你明白嗎?”


    韓璐璐不應答,似乎默認讚許著他的話。


    不日她親如姐妹的妯娌劉明珠主動找上門來,兩人在她位於皇城相府小區的家裏品茶閑聊。


    “你怎麽沒帶瑾哥兒過來呢?”坐在明亮的灑滿陽光的客廳窗下,璐璐端著青花瓷的茶杯笑問對麵的妯娌。


    “我送她回我娘家了,恰好雙休日我媽在家,怪想念他的。”


    “我聽說他在你娘家長大的,你父母這些年真是辛苦了!”


    “辛苦的是我媽,”明珠微笑著強調,“不過她喜歡小孩子,自瑾哥兒滿月就主動要我帶回娘家養,這些年他們祖孫情深,一刻也離不了。”


    “說到底是我們家玨哥兒獨承恩寵,搶了爺爺奶奶對他的寵愛,真是對不住!”


    “大嫂快別這麽說,孩子在哪邊祖父母的跟前不是一樣的長大成人呢?我娘家的條件並不比婆家差,也是書香門第,適合子女的教養,而且我媽是大學教授,教書育人很有一套。”言外之意似乎是,婆婆的教育她不稀罕。


    “是啊!我若有你這樣的娘家,可以幫我帶孩子,也不至於現在和他兩地分離,飽嚐相思之苦,大半年也見不著一麵。對了,你娘家住哪?”


    “就在望江國際小區啊!”


    “怪道呢!距離你們的別墅區確實不遠。”


    “不到一刻鍾的路程,誇張點說,就是一腳油門的事。”


    韓璐璐遲疑的微笑著說:“其實我家也在那裏,不過我很少回去,現在那套房子給我娘家的弟弟妹妹住著。”


    “大嫂不也是獨生子女嗎?”


    “啊,一個堂弟,一個表妹。”


    “原來如此。那以後我們有機會可以一起回娘家去了。”


    韓璐璐歡喜的笑了笑,低下頭來喝茶。


    劉明珠瞥了瞥她,愧疚的紅著臉低聲說:“大嫂,我真不是有意留下艾珂在我舅舅的廠裏工作,故意給你添堵的。我給她介紹工作時,壓根沒看出她對大哥的那點小心思。我就是一時腦熱,熱心快腸的想要幫助她這個大哥的老同學就業,正好我舅舅的服裝廠也求賢如渴——但凡我把這事過一下腦子,也不會這麽辦了,我們家仲雪為此都責備我好幾回了。”


    “仲雪又是何必呢?這種事情我並不以為意。”璐璐坦白可親的臉上浮著溫柔又冷淡的微笑說,“伯月說在美國留學時被她追求過,但一直沒答應她,現在我們已經結婚,她又有什麽機會卷土重來呢?我想他們的關係是再正常不過的同學,她留在西川工作也無可厚非。”


    “你真的不怪我嗎?”


    韓璐璐寬懷大度的笑著搖了搖頭。


    “為了防患於未然,我想和舅舅打聲招呼,趁她初來乍到,在廠裏立足未穩,找個借口辭退她算了,大嫂你以為如何?”


    妯娌的這個提議同樣顯得她熱心快腸,令璐璐的心頭一亮。但是為了在人前彰顯她海納百川的胸懷氣度,她仍舊勉強的笑著拒絕:


    “沒那個必要吧!倒顯得伯月不顧及同學的情麵,也顯得我對她這個情敵格外的重視。”


    “也是啊!”明珠左右為難的呐呐道。


    “有些事情或許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嚴重,不必敏感質疑;淡漠忽略它,反而能使這段感情無疾而終。”


    “但願如此吧!”明珠未免有些惆悵的歎息。


    她的態度不禁令璐璐好奇的瞟了她一眼,狡黠的微笑著說:“難道你又聽到關於他們的一些不好的傳言嗎?”


    “啊,也沒有什麽,隻是上次我去舅舅的廠裏有事找我媽時,恰好碰見大哥去看艾珂。我媽還說他去過好幾次,廠裏的同事們大略都知道了他們的同學關係,因此對艾珂另眼相看。”


    不安的蹙起清秀的眉頭來,她輕聲歎息道:“是嗎?怎麽伯月一次都沒告訴過我呢?”


    “天下哪有那麽老實的男人,自己幹的什麽壞事都向老婆匯報?”劉明珠譏笑的暗想著,望了望妯娌欲言又止。


    這個最新情況使她們後來的談話就像搶救野泳溺水的人,竭盡全力也挽回不了生氣。


    “大嫂,如果你實在不放心的話,抽空我陪你去一趟市郊的紅葉服裝公司吧!就是我舅舅名下的總廠。”


    “去那裏幹嘛?”韓璐璐冷淡抑鬱的回答,並不正眼瞧她。“我對自家先生還不至於如此不放心,那個女人無論多麽優秀,也不值得我專程去探望,我每天的事情多著呢!”


    於是劉明珠勉強的繼續坐了坐,一杯茶未喝完便借口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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