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仲雪本無意插手兄嫂的感情事,韓璐璐當眾肆意的放縱行為卻令他忍無可忍的向兄長吐露了心聲:


    “哥,你不能光顧著忙事業,要多關心一下大嫂才行啊!”


    半倚半靠在桌前喝酒的程伯月聽出他話裏有話,依然執拗的強嘴道:


    “家裏兩個保姆伺候著呢!我還要怎麽關心?”


    仲雪喝了一口酒,瞥視他道:“你們已經徹底放棄移居美國的計劃了嗎?”


    “她不願跟我去,強求不來的。罷了,隻要家庭穩固,在西川生活也是一樣的幸福。”


    “可是西川有誰,我們都清楚。留下來終歸風險太大!”


    伯月不禁詫異的扭過身來瞅了瞅他道:“你又聽說了什麽流言蜚語?可不能搬弄是非啊!”


    “我總是巴望我們程家家族興旺,你我各自的家庭美滿和諧,怎麽可能作小人之舉?隻是善意提醒你罷了。別忘了他們之間有孩子的羈絆,而且有兩個,這是對你最大的威脅。”


    “嗬嗬!孩子怎麽可能成為男女感情的紐帶?如果孩子的作用真有那麽巨大,世上的離婚率應該下降了不少吧!”


    “話雖如此,不得不防啊!”


    程伯月固執己見的笑著搖搖頭,開始和他談論著生意場上的趣聞軼事。


    沒料想弟弟有心無意的話卻在伯月的心裏種了根,回到家他疑惑的在床頭扭住妻子盤問道:


    “你們在外麵招搖過市了嗎?連仲雪都知道了。他從不在我麵前怪言怪語的,可見你的行為過分了。”


    韓璐璐不打自招的坦言相告:“也沒有什麽,那天我和方總小嬋一起在萬達廣場吃飯時,恰好被他撞見了。”


    “你和他們吃什麽飯?發瘋了嗎?”伯月驚異的大聲質問她,“以我們現在錯綜複雜的關係現狀,你要謹言慎行才行,為的是程方兩家在西川的名譽和臉麵,你可倒好!沒事找事,你到底要幹嘛?”


    璐璐慢條斯理的一根根的檢查著她水蔥似的手指說:“不幹嘛,吃頓飯的工夫能幹嘛?”


    “我相信方文山沒那麽大膽和無恥,會主動邀約你們一起吃飯,是你想擾亂他們的關係對嗎?”


    “那天的情景仲雪不是都看到了嗎?你何必問來問去的自尋煩惱?”


    程伯月覺得心頭憤怒的潮水被她激起了千層波萬層浪,他不禁漲紅著臉一把揪住她的衣領道:


    “我猜的沒錯,你就是見不得他們好,你想一個人獨占方文山的愛寵!既然如此,我們離婚算了,我甘願成全你們!”


    韓璐璐冷淡悠然的微笑道:“你想哪兒去了?我怎會不顧你和玨哥兒,想要和他在一起呢?當年我在方家苦苦煎熬吃的虧,還不夠我長記性的嗎?”


    “那你還作出這些瘋狂的舉動,還幹涉方文山的婚戀自由?”


    “隻是偶爾碰到他們在一起吃飯,我順便坐下來罷了。”


    “真的嗎?”


    “如果想要破壞他們的關係,我多的是時機,何必偏在大庭廣眾之下顯眼丟人呢?”璐璐通情達理的含笑說著,俯就求和的去親吻丈夫泛紅灼熱的臉龐,撫慰他安靜的在床頭躺下來。


    一波方平一波又起,劉明珠自bj出差回來便回了一趟娘家,沒見到妯娌韓璐璐在望江國際小區的家裏,私底下和母親劉雪枝教授嘀咕道:


    “我們家那位大嫂現在可比我忙多了,她肚子裏懷著一個孩子,麵前還有兩個孩子圍著團團轉,每天接這個放學,送那個上學,忙的夠嗆!要不是有保姆幫襯著,還不知累成什麽樣呢!”


    劉教授歎了口氣沒吱聲,目光聚焦在書櫥前伏案寫作業的外孫程瑾的身上。


    “你這回去bj,我要你去hd區人民醫院拜訪的那些老中醫見到了嗎?”


    明珠遺憾的搖頭道:“醫院裏排隊看病的人太多!我抽空去了好幾次都沒見到,公司的事又急著處理,辦完事我隻能先回來了。”


    “不是要你提前在網上預約掛號的嗎?”


    “正是啊!但我哪有工夫在醫院裏坐等?一等就是幾個鍾頭才能見到醫生本尊。”


    劉雪枝憂心忡忡的又歎了口氣道:“你看瑾哥兒的身體總是這樣孱弱,又不長高,可怎麽好?他哥哥玨哥兒我雖沒見過,總不至於像他這樣吧!”


    “是啊,程玨比他小了幾歲,看起來可比他壯實多了!”


    “所以我才要你去請教老中醫,中醫治根本,看好了可是一輩子受益的事呢!”


    “我覺得還要帶孩子親自去請醫生把脈才好吧!”明珠揣測道,“等他雙休日的時候,我陪他去附近的中醫院看看再說。”


    “西川的中醫有幾個好的?”劉教授不以為然的蹙眉道,“若有好的,我能要你順便在bj尋寶嗎?咱們首都的醫療資源總比地方的優勝多了!”


    “媽媽,都說高手在民間,好醫生哪裏都有。隻要我們有心慢慢的尋訪,總能碰到的。哦對了,這事可能要問我們家大嫂,聽說她前陣子吃中藥調理身體,效果很不錯呢!”


    “是嗎?說來她也是個苦命的女人啊!”劉雪枝說著起身去給外孫倒杯水,讓他歇息時潤潤喉。


    劉明珠在他們的身後笑道:“她怎麽命苦了?我看她挺幸福的!有兩個男人爭搶著愛她討好她,有三個孩子讓她牽掛著,誰有她這般的福氣呀!”


    劉母擱下外孫的水杯走回來坐下說:“你別學的這般言語尖酸刻薄,在程家會受人待見的多!我看你家大嫂挺好的,並不嫌貧愛富求榮忘本。那回見她在德山縣老家山區的親戚來了,她親熱的很,挽住人家的胳膊有說有笑,絲毫不顧忌周圍鄰居們的眼神。試問現如今的社會,有幾個虛榮心強的年輕女人能做到她那樣?難得啊!”


    “她是不忘本重情重義,所以才會和方家藕斷絲連啊!凡事都有副作用的,媽媽。”


    劉雪枝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麽才好。


    “仲雪說,方總現在有了新的女朋友,她還要橫插一腿呢!總之她像要一輩子霸著方總,不讓他結婚成家似的。”


    “竟有這種事?“劉雪枝驚異的轉過臉來望著女兒,”這怎麽可能呢?”


    “怎麽不可能?“明珠嬉笑道,”仲雪親眼見到的。媽媽,人的私心貪欲有多可怕,難道您沒見識過嗎?”


    “但這事發生在她的身上,總讓人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劉雪枝喃喃低語的歎息著。


    於是韓璐璐在初夏的一個晴朗午後見到了妯娌劉明珠,二人促膝談心的討論著對中醫治病的體驗看法。


    “青衣巷的老中醫有八十多歲了吧!”璐璐微笑著回憶道,“鶴發童顏精神矍鑠,看上去比我們年輕人還帶勁呢!隻是找他看病的人忒多,很多人天不亮就拿著小板凳在他診所的門口排隊,才有幸見他一麵呢!”


    “哦,這樣說來,我們也得下點苦工夫才行啊!”明珠驚訝的歎息著,又犯難的蹙起眉頭:“但我們哪有空呢?”


    這時身材魁梧的程伯月趿拉著涼拖鞋慢悠悠的從臥室走出來,在她們對麵的沙發裏坐下說:


    “你不得空,要仲雪去排隊呀!橫豎他的時間是靈活機動的。”


    劉明珠苦笑道:“他就更不行了,每天忙到半夜三更才回家,大清早睡得正香呢!”


    伯月扭過頭來和妻子交換了一下眼色,便不好再說什麽。


    劉明珠好奇的探詢道:“大嫂,你比我們誰都忙,是怎麽拿到那個看病的號的?”


    韓璐璐麵露尷尬的神色,紅著臉勉強笑道:“小嬋的父親好像是老中醫同僚的門生,是她介紹給方總,然後方總帶我過去看病的。因為這層拐彎抹角的關係,我們根本就沒掛號,徑直走進去了。”


    “小嬋是誰?”明珠的問話使得夫妻倆的臉色都有些難看。璐璐保持沉默之際,伯月不悅的替她回答說:


    “就是方總的女朋友啊!她父親是大眾口腔醫院的創始人和最大的股東。”


    “哦!原來如此。”劉明珠深深歎息。“他們學醫的,可不就是路路相通的嗎?”


    她性格開朗的大聲說笑著,午睡醒來的程玨提著寬大的褲衩從兒童房裏搖搖的走來。


    韓璐璐連忙起身為兒子整理衣裳,一邊教他禮貌的問候前來做客的嬸娘劉明珠。


    虎頭虎腦的玨哥兒睡眼惺忪的問她:“嬸嬸,我哥哥為什麽沒來?今天不是星期六嗎?”


    明珠笑眉笑眼的說道:“正是呢!不過他去外婆家了,下次我一定帶他來玩,好嗎?”


    身材瘦高幹癟的保姆走來報告說下午茶準備好了,然後她帶領著玨哥兒走去衛生間洗漱。


    這裏程伯月夫婦陪同客人一起來到寬敞涼爽的主客廳喝茶閑聊,將聚會的溫馨氛圍慢慢的推向高潮。


    傍晚弟媳婦告辭離開後,程伯月私下探詢妻子說:“明珠一片誠心誠意的來了,不如你且看在瑾哥兒小孩子的份上,去求求小嬋再幫一次忙吧!”


    韓璐璐神情高傲的冷著臉沉吟不語。


    他瞥了瞥她,呐呐道:“當然,或許方文山出麵求她,效果更好吧!”


    抑製不住憤恨之情的將手裏的紫砂杯重重的撂在茶幾上,韓璐璐聲音低沉的說:


    “她想都別想!我憑什麽求她?”


    “孩子是無辜的呀!程瑾可是咱們玨哥兒的親哥哥,他的身子那麽弱,難道你看著不心疼不著急嗎?”


    她任性恣情的別轉臉道:“反正我不會開口求人幫忙,他們愛咋咋地吧!”


    慢條斯理的收拾整理著杯盞狼藉的茶幾桌麵,伯月意味深長的微笑道:


    “璐璐,我覺得有些事你應該學會放下了。方文山早晚都會結婚成家的,他不可能一輩子單身;他的對象即便不是小嬋,也會是別人。難道你因為放不下對他的愛,因為嫉妒,就要與其他的女人結仇嗎?還連帶著咱們程家的孩子得不到幫助。”


    即便孩子可憐,但孩子的生母並不發自肺腑的尊重她,情敵更加可恨,這一切緣由使得韓璐璐鐵了心不肯幫忙。


    程伯月深知妻子的內心世界,雖有心憐憫自家的侄兒,卻拉不下臉去求情敵方文山。


    思忖再三,他隻得冒險親自打電話給鄭緒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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