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越慌亂,流光越冷靜。


    “春興你別給我發瘋!鬆手!不然我真生氣了!”


    流光和春興反向使力,但是她的力氣遠遠不如春興,劍尖還是一寸寸深入。


    看著流光眼中閃過的慌亂和疼惜,春興心中卻浮現出快感,一種被珍重的快感,不再被視如空氣的快感。


    “春興,我手疼,鬆手。”


    春興終究還是心疼,他不舍得傷害流光,於是便隻能傷害自己。


    他幹脆利落的鬆了手,“對不起,你手還疼嗎,我剛剛衝動了。我不想和你分開,別拋棄我。”


    春興這番話聽著可憐兮兮,這個人看著也可憐兮兮。


    但流光不會再天真的認為春興如外表所表現的一般無害。她知道,春興在用自我傷害的方式威脅她必須帶上他。


    流光感覺天都塌了。春興他到底怎麽了?


    流光回憶起從前的那些歲月和春興方才的瘋狂。


    這樣的兩副麵孔究竟哪副是真哪副是假?


    難道昔日的春興都不過是麵前人的偽裝嗎?


    還是說當萬事順遂的時候,春興便是溫和的無害的,當事情發展超出掌控,他就會變成另一個人,另一個讓流光都害怕的人。


    流光看著麵前的這個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許陌生。


    “春興,我感覺我都不認識你了。”


    這樣的眼神讓春興十分受傷。


    “我一直都是我。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你,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我會陪你一起完成你想做的事情,隻是,不要把我拋下,好嗎?”


    春興靠過來,他的頭枕上流光的肩膀,發絲掃過流光頸側,癢癢的。


    “但是你會傷害你自己。”


    春興笑了笑,“你心疼嗎?我還以為你根本不會在乎我的死活呢。”


    流光推開春興的腦袋,“別撒嬌,你需要處理傷口。”


    “沒關係,這點小傷死不了,陪陪我可以嗎?我隻想讓你陪我。”


    流光沒有慣著他,“春興!去處理傷口。”


    春興抿抿嘴,慢吞吞的起身,“好吧。”


    他撕下一塊紗布,綁住了自己腹部的傷口。


    流光看不下去了,“不是大哥,你這處理的也太草率了吧。”


    春興可憐巴巴的望過來,“那你幫我,我不會。”


    “誰捅出來的誰處理!讓你沒事閑的自己捅自己!”


    春興自知理虧,也不敢再賣慘叫疼,隻是繼續慢吞吞的處理。


    流光看著心煩,索性背著身躺到床上,眼不見為淨。


    “流光,今晚你會和我一起睡在營帳裏嗎?”


    “怎麽?你又要用自傷威脅我?我不在這睡你就把自己殺了?”


    “不會的,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生氣。


    如果你想睡大通鋪,我也支持你。


    但是新兵們睡覺都不老實,手腳喜歡到處亂搭,氣味還特別難聞。我這個營帳就不一樣了,你一個人一張床,帳子裏還有香味。”


    春興一邊細數自己營帳中的優點,一邊眼巴巴的看著流光背影觀察她的反應。


    流光表現的很平靜,“我睡床上你睡哪?賣慘啊。叫士兵再搬過來一張床吧,咱倆一人一張。”


    這就是鬆口了。


    春興喜形於色,立刻吩咐門口的守衛去搬張新床。


    新床搬進來,兩張床各自占據房間一側。雖然距離遠,但是再遠也遠不過大通鋪。


    春興知足常樂,十分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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