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空來至宮內,才知道原來皇帝此次召見自己原來竟是為了長生不老之術,淩空知道皇帝的心意,卻是一笑說道:“陛下若是要求長生不老之術卻也不難,隻要陛下能舍棄人間榮華富貴,帝皇之尊,隨在下一同避世修行,自然是大道可期,長生之道易也,然若是陛下不能舍棄一切,卻是一切休提。”


    皇帝聽了淩空之言,心中失望至極,自己乃是人間帝皇之尊,手中大權在握,一言可決他人生死,如今卻是要教他放棄這一切,方能追尋長生不老之術,然失去這一切之後,便是長生又有何意義。是以一時間沉寂了下去,究竟如何取舍實在難以決斷,舍棄一切、長生可得,不舍,便仍是人間帝皇,掌世人生殺之權,但卻是難逃百年之後黃土一堆,什麽皇圖霸業,人間至尊皆盡複流水。


    淩空見皇帝陷入沉思,也不出言打擾,隻是與愛妻端坐一旁,靜待皇帝自己思考,隻有那小瑞瑞不耐久坐,坐的一會便在這養心殿中東瞧瞧西看看,一副好奇之態,李敏毓本欲將這鬼靈精抱過來,卻是為淩空拉住,言說不妨,便也不再管這小家夥的無禮舉動了。


    沒了父母約束,小瑞瑞更加的肆無忌憚了,不過皇宮的養心殿雖是富麗堂煌,卻也是比不上天地宗那仙家聖地,小瑞瑞看得一會便沒了興趣,正要跑回娘親懷中,被她一直抱在懷中的淘淘卻突然叫了起來,將陷入沉思的皇帝驚醒過來,看見正快步跑回娘親懷抱的小瑞瑞。臉上浮現一抹笑容。這才忽對淩空說道:“此是愛卿令嬡把,果是鍾天地靈氣所生,在朕地養心殿中也毫無拘謹之態,一副天真爛漫。卻是教朕羨慕。”說至此卻是話鋒一轉又自說道:“適才愛卿所說,朕卻是難以放棄,然在見到愛卿之女後,卻是忽生一念,朕此生雖是難尋仙道,然朕第九子朱見英。卻是與令媛年紀相仿,雖是年幼卻是天資尚可,沒有驚人之舉。不知愛卿能收在門下,教其仙道之術。”


    淩空聞言卻是微微一笑說道:“在下今日此來,便是早已知道陛下第九子與淩某有緣,不想淩某還未曾提起,陛下卻是先自說出,如此好事淩某怎會不納。”


    當今天子聞言正在驚異之時。淩空又自說道:“淩某此來還有一事欲告知陛下,如今天庭被毀,天界大亂在即,屆時群星無首,必會引動人間混亂,陛下雖是有真龍之氣護佑,紫薇乃是陛下之天命星宿,然天界紫薇帝君亦因天界混亂。難以分神,是以陛下施政應以仁為主,以兵為輔,二者且不可失了其一,否則天界大亂一起,人間自然紛亂,若是天下民心不穩,則陛下江山危矣,望陛下切記!”


    當今天子聞言大驚,正要詢問可有個穩妥地辦法,卻見淩空長身而起說道:“今日與陛下一別,此後難有再見之期,惟願陛下謹記淩某之言,當可度過此劫,至於陛下第九子朱見英,乃是與淩某有緣,隻要淩某在世一日,必可護他周全,如今淩某還有些許俗事未了,半月後淩某自會前來將其攜去,此後亦是與陛下再無相見之時,陛下便趁這半月時間與其好好相聚吧,淩某就此告辭。”說完,淩空又對皇帝拱手為禮,扶住身旁愛妻,幾人身形一陣抖動便已不見了蹤影,留下那看著空處發呆的當今皇帝。


    此後數日,淩空便暫居京師陪伴李繼鋒夫婦二人,間中耐不住鬼帥再三說項,與鬼帥去京師花街柳巷作了回尋芳之客,因此行乃是去那煙花之地區,是以並未偕李敏毓同來,二人一路信步而行,避過無數拉客的龜公,二人來到街角一家喚作琴韻樓的青樓之下,這家青樓有些奇怪,門口連拉客地龜公也不見一個,鬼帥看這裏還算清靜,且略有幾分典雅之氣,心中一喜便選了這家,當先而入。


    一入正門,隻見一道花樹屏風擋在眼前,右邊掛著一隻鸚鵡,見鬼帥走進,那鸚鵡立即在架子上叫了起來,有客來啦、有客來啦,看上去很是乖巧。


    鬼帥見到這家青樓竟是用鸚鵡迎客,也不禁莞爾,正欲繞過麵前的花樹屏風,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在堂中停住,鬼帥與淩空二人繞過那個花樹屏風後,隻見有一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站在堂前,見到鬼帥與淩空,那女子臉上泛起笑容向迎了上來,福了一福方才說道:“二位公子看著眼生啊,莫非是第一次來我琴韻樓麽。”說話間眼波流轉,確是魅人已極。


    鬼帥聞言哈哈一笑說道:“一會生兩會熟,今日乃是初來,明日便是熟客了,這位媽媽以為如何!”鬼帥這番話,說的便如同個花街常客一般,極是順暢,看的淩空以為這鬼帥時常來此地方呢。


    那女子聽了鬼帥地話,也是莞爾一笑說道:“這位公子說話真是風趣呢,若非雪瑤自知紅顏不在,也定要留下公子渡夜呢。”說完吃吃嬌笑不已,雖是半老徐娘卻仍有無窮魅力。


    鬼帥聽了這女子的挑逗之言,淡淡一笑說道:“若是雪瑤真有此心,韓某怎敢不從,隻怕此言乃是雪瑤在口是心非吧!”言罷,哈哈大笑起來。


    那喚做雪瑤的女子,聞聽鬼帥之言,卻是嬌聲說道:“小女子蒲柳之姿怎入得公子法眼,我樓中姐妹甚多,皆是青春年艾,公子不要此刻說道好聽,一會見了其他姐妹便忘記雪瑤了。”說完對站在樓梯口地兩個小廝做了個手勢,再揮了揮手,其中一個便立即向後院跑去,許是通知姑娘們去了。


    鬼帥聞言卻是微微一笑也不說話,遊目四顧似是在看樓中裝飾,暗中卻是傳音淩空說道:“青樓女子說那些挑逗的話兒。確是厲害。若是初出茅廬的青頭小子,聽了這樣的話,還不是立時以為人家對他大有情誼,之後為博紅顏一笑。不惜將大把銀子灑下,卻是不知已入磐中。”教淩空聽了深以為然。


    二人隨那喚作雪瑤地女子一路向樓上而去,隱隱聞得兩旁地房中傳來絲竹之聲,不似其他青樓那般一派喧嘩景象,可見這琴韻樓確是別具一格。沒間房外都立有一個小廝,門頭之上可見有一銅玲。想來應是為了方便客人召喚小廝之用,免得在興頭上,被敲門聲壞了興致。如此設計確是體貼之至。


    如此行地一會,二人隨那女子來到三樓一間房前,竟是一座酒菜齊備,四名年輕貌美的女子各持樂器候在房中,隻聽那喚做雪瑤的女子巧笑吟吟地說道:“因二位公子是初來琴韻樓,雪瑤恐二位公子沒有相熟的姑娘。便為二位公子安排了這四位,不知二位公子可還滿意麽?”


    鬼帥知道淩空一生修煉,煉劍之餘便是參詳儒門典籍,以養胸中浩然正氣,便是在世俗為官之時也未曾來過這些地方,是以聞言下便先自說道:“韓某如今隻有一求,便是要雪瑤也一同留下即可,雪瑤既有前言。韓某可是聽在心中了,還望姑娘莫要措詞推拒才好。”


    那喚作為雪瑤的女子聞得鬼帥之話,卻是俏麵一紅,暗怪自己多嘴,先前怎地會說出自願陪夜的話來,真是糊塗,自己已是收山多年,雖然曾經也是豔名高幟,然卻已是昨日黃花,本想找個好人家嫁了,卻因自己乃是青樓出身,好人家的不願娶自己,若是嫁入那些豪門為妾,卻又要看大夫人地臉色做事,是以幹脆將曆年所苦地銀錢開了這琴韻樓,收容一些同樣的苦命女子,逼良為娼之事卻是未曾作過,樓中姐妹也均是些自由之身,留不留宿客人皆需她們願意,自己也從不逼迫。琴韻樓如此獨樹一幟,開業幾年來卻是生意奇好,一些達官貴人均喜歡來此,畢竟這裏的姑娘不比其他,若是想要其陪夜,還是要看你地本事,比那些直接花錢去買的多了幾分情趣。


    剛想到這裏,鬼帥的話聲又是傳來問道:“不知雪瑤可願陪伴韓某呢,莫要拖拉一言可決。”


    雪瑤看了看鬼帥那英偉的臉龐,不禁將銀牙一咬,想到自己既是失言在先被人拿住話柄,且這人一雙眼睛似有無窮魔力,教自己一看之下連自願陪夜的話都說了出來,便是陪他也不是什麽苦差事,當下輕聲說道:“既是公子要雪瑤陪伴,奴家怎敢推舉,隻願公子莫要嫌棄奴家才好。”


    鬼帥聞言哈哈大笑,輕舒猿臂將雪瑤一把攬過,說道:“雪瑤姑娘麗質天成,韓某能得姑娘垂青乃是韓某之幸,怎敢有嫌棄一說。”說完忽自懷中取出一閃動異彩物事,說道:“自來寶劍贈烈士,紅粉送佳人,韓某卻是不曾準備了紅粉,便將此物送與雪瑤姑娘把。“說完將那物事送至雪瑤麵前。


    這雪瑤本是紅遍秦淮河的名妓,雖說此刻收山已久,眼裏卻是有地,生平也曾見過無數奇珍,便是如此見到此人隨手送出的物事,也是不由心下一驚,隻見那物事乃是一隻金鳳釵,卻非如尋常的金鳳釵那般隻在鳳眼、口或是尾羽處點輟裝飾,乃是整隻鳳凰通體皆是以極其細碎的各色寶石鑲嵌,將那鳳凰一身彩羽做的活靈活現,鳳嘴出還垂下一龍眼大小的明珠,細看下,可見內中光暈流轉,細霧升騰,宛似活物一般。如此華麗的一件首飾,便是說價值連城也不為過,此人竟是可以隨手送出,實在是驚人至極。是以雪瑤在看清楚那物之後,急忙推辭道:


    “公子所贈實在過於貴重,小女子實不敢收下。整理發布於


    鬼帥聞言哂笑道:“不過是區區之物何來貴重一說,且韓某送出手的東西,自來沒有收回地說法,來來來韓某為你戴上,定然美麗非常。”說完也不待那雪瑤說話,將鳳釵查在其雲鬢之上。那鳳釵本就華麗無比,此時在雪瑤雲鬢之上,隨其身形晃動層層光暈流轉,仿佛那鳳凰活過來一般欲要展翅高飛。


    鬼帥看在眼中說道:“卻是相得益彰。雪瑤如此容貌,確是要此物方能配得上。”說完擁著有些嬌羞不勝的雪瑤在桌旁坐下,此時那幾個懷抱樂器的女子才回過神來,開始彈唱起來,眼光卻是不時瞟向雪瑤頭上那異彩連連的鳳釵。眼中羨慕之意顯露無疑。


    卻說淩空眼見鬼帥做態,卻是心下會心一笑,莫看鬼帥平日一副威嚴之態子來到青樓卻池是收放自如,恐怕這千多年來,這樣地勾當鬼帥也不知作過多少次了。一邊想著,一邊在桌旁落座,隨意飲了幾杯水酒。與身旁女子說笑幾句,如此過得許久,鬼帥終是興盡,與那女子定下後會之期,便於淩空相攜而出,臨走之際卻是還留下一錠金子會賬。


    看地這些青樓女子暗自咋舌,不知這二人是何身份如此闊綽。


    鬼帥與淩空來到外間,淩空卻是忽然問道:“淩某適才看韓兄對那女子之態,莫不是動了家世之念了麽,否則怎會送出金釵隻為了博佳人一笑呢,韓兄、淩某可有說錯?”


    鬼帥聞言,哈哈一笑說道:“道友確是眼光銳利,本帥以前也曾去過青樓煙花之地。卻不過是為了領略一番人世繁華,不想適才見到那女子,本帥卻是忽地心下一動,既有心兆,本帥何不順其自然,若是那女子真是與本帥有緣,便是娶之為妻也無不可,若是隻有幾日的緣份那也隨他,本帥絕不強求。”


    淩空聽了鬼帥之言,不由暗自點頭,須知鬼帥修為已逾世之極至,若想要在再進一步,便須超脫天道法則的束縛,至此才是真正的得成大道,超脫一切無憂無慮,無劫無量永存天地之間。然天心雖是最仁,但是對所有欲求超脫之人皆要降下懲罰,而此劫卻是無形無狀,從當日鬼帥與大聖二人擊破天道法則阻攔,強行擊殺韋馱元靈開始,這天道之劫便已跟在二人身邊,隻要二人未能超脫之時,本心稍有鬆懈,被天道法則左右,那便是永遠沒有超脫天地地機會了。


    所以此時的鬼帥對自己之心兆不敢有絲毫怠慢,既是身逢情劫,那便闖一遭情關,自己雖是未曾到得太上忘情的境界,那無情之境卻是早已過了,此刻乃是至情之人,友情、親情本帥都已體會,便看那情愛之情能否撼動本帥的的本心。想道這裏鬼帥卻是忽地心念一動,想到或者本帥便將那女子嫁來為妻,便讓這情關時時在本帥左右,借此磨練心性。


    有念及此,鬼帥越想越妙,猛然對淩空說道:“道友,韓某有一事情相托,不知道友能否助我。”


    淩空聞言奇道:“弗兄功參造化,這天下還有何事能難住韓兄,淩某確是有些好奇,不知韓兄欲將何事相托,還請幃兄相告。”


    鬼帥聞言,微微一笑說道:“若是是其他事情,韓某也不會相請道友了,然這說媒一事,韓某卻是不可自己為之,隻有煩勞道友了。”


    淩空聞言哈哈笑道:“原來竟是此事,此事易也,不知韓兄卻是要淩某向哪家姑娘說媒,莫非便是適才那位雪瑤姑娘?”


    鬼帥聞言,肅容說道:“正是。”


    淩空得了鬼帥答複,當即說道:“今日時辰已晚,確是有些不便,不如明日一早我請嶽丈大人備上一份大禮,淩某再去為韓兄保媒如何。”


    鬼帥聞言,對淩空抱拳一禮說道:“如此多謝道友了。”


    正說著,李府已是在望,入府之後,二人商議了一番明日之事,便各自別過,自去歇息不提。


    次日一早,淩空便找到李繼鋒,將鬼帥的想法說出,李繼鋒乃是儒家門人,聞得淩空之友竟是要娶一妓女為妻,還要淩空保媒,氣地跺腳,在那裏直說:“荒唐、荒唐。”堅決不許淩空前去,後來耐不住淩空左右勸說,李繼鋒也知道自己這女婿非是常人,其友自然不會是普通人,當下也隻有任由淩空去做向妓女保媒這樣的事情了,一邊拿非常人行非常事之語來安慰自己。


    不過淩空顧忌李繼鋒畢竟是世俗中人,難以看破天心平等之道,待府中下人將禮物齊備,帖上大紅喜字之後,淩空又去城便雇了十幾個腳夫,抬起那些箱籠徑向琴韻樓而去。


    前麵還少人圍觀,畢竟嫁娶之事尋常已極,隻有幾個孩童一路跟著小跑。待淩空率眾人來到花街之地時,圍觀之人足足圍了裏外三層,都是想看看是哪家大戶竟是敢如此大張旗鼓的迎娶青樓地姑娘。淩空領著那些抬著箱籠的腳夫,直到琴韻樓前停住。


    如此大的陣仗,這條花街上的姑娘都被驚動起來,看這那長長一溜箱籠,卻是難掩心中羨慕之情,暗自猜測不知是那個樓的姑娘竟是如此好福氣,如此大張旗鼓的前來下聘,不顧他人非議,當真是好福氣啊,自己等不知是否有那麽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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