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空聞得帝江一副開懷的語氣,知道其不會在此事上誆騙自己,因為淩空感受得到,帝江的脫困之心的強烈還在自己救治愛妻的心思之上,是以待帝江笑過之後,淩空才問道:“前輩切莫高興太早,淩某雖是機緣巧合下將我劍門五訣合一,修得神射之技,卻不敢言有破開這無盡虛空之力。”


    帝江卻是笑笑說道:“淩小子你也太小看後弈創下的神技了,吾也不與你多言,且將心神放開,待吾引導你之神念在這虛空中尋得天界方位,到時你隻需施展那射日之箭便可,且看能否破開虛空。”


    淩空聞言下,猛然將神念四麵散發出去,方才對帝江說道:“請前輩引導在下神念便可。”


    感受到淩空那無處不在的神念,強如帝江也不禁動容,肅聲說道:


    “想不到後弈的修煉之法果有獨到之處,吾觀你之修為還未曾到得那無劫無量、神念玄通之境,然卻是可將神念化虛為實達到有無相生之境,後弈的功法當真是我洪荒一絕。”說完,帝江也是將神念激發而出,頓時、一陣教人心顫的洪荒氣息隨著帝江的神念彌漫而出,瞬間將整個大殿充斥。子路與淩空二人在帝江神念激發之時,也不由的心下一顫,暗自驚訝這便是與盤古聖人比肩的洪荒大神的實力麽。


    帝江的神念中充滿了暴虐和毀滅的意味,饒是淩空與仲由二人皆是修成至精正氣之輩,在帝江那神念籠罩下,二人心中皆是出現一陣蠢蠢欲動的殺意。鼻息也是略顯粗重口二人急忙將浩然正氣散發出來,借此壓製心中那突然的羈動,萬不可因帝江那暴虐地神念而動了自己地本心。


    淩空與子路二人因有正氣護持本心,且二人修為皆已超過尋常金仙之境。在帝江的神念下影響不是很大,但是那各被帝江禁住修為的紅發妖人此時卻是不行了,帝江乃是混沌元胎所育,道分陰陽,人有善惡,而帝江便是天地初開時那惡念本源所聚。此時神念激發下,那修為被禁的妖人如何抵禦得了,且精怪修煉不忌殺生。本就是心有惡念未消,此時再被帝江那天地本源地惡意一激,頓時不能自己了。


    見淩空與仲由二位一副如臨大敵之態,仍在不住催發神念的帝江長歎了一聲說道:“這混沌本源的惡念成就吾一身修為,卻也是這混沌惡念害吾被困不知多少年月,一飲一啄皆是天定。便是吾之修為也難以抗拒,若是舍棄了這混沌本源之力能還吾自由之軀,吾又怎能拒絕。”言罷,那已是完全籠罩殿中的神念猛然急劇收縮,瞬間便將淩空散出的神念包住,猛向虛空投去,一聲尖銳的厲嘯憑空而發。


    而淩空此時卻是心神巨震,在自己神念被帝江那充滿暴虐毀滅氣息地神念包住時。一種毀滅一切的心思猛然自淩空心下萌發出來,若非淩空天威正氣精純無比,恐這一下便要被惡念所控,陷入沉淪。


    子路在一邊全力展開浩然正氣堪堪擋住帝江那暴虐神念的侵襲,此時見淩空忽然麵色大變,本是一臉平和地樣貌猛然間顯出猙獰之色,眼中隱現紅芒,半響方才消去,臉色也平和了下去,不由是心中暗自欽佩淩空本心之堅,帝江不過是將神念激發便已教自己難以抵擋了,若是如淩空一般,任由自己心神被帝江那充滿暴虐毀滅的神念包住,不知自己還能否保得靈台清明。


    卻說在那厲嘯一響之後,帝江的聲音已是喝道:“淩小子準備了,待虛空處紅芒一現,那便是天界所在,到時吾神念為你定住虛空,但隻有刹那之機,淩小子要抓住了。”


    淩空雖得天威正氣之助抵住帝江神念中那暴虐毀滅氣息的侵襲,卻因為愛妻之事,心中惡念早存,平時因有天威正氣穩住心神也起不了風浪,但是如今被帝江那天地間至極的暴虐毀滅的神念一激發,便如天雷勾動地火,外相引發心魔,雖是不住地催發浩然正氣,但是一股股凶殘毀滅的念頭卻是不斷的從心中湧出,此時聞得帝江之言,也不答話隻是通過二人連接的神念回了個訊息過去。同時催發體內劍心,“耀日喧囂訣”悍然發動,左手平伸一團金芒閃過一把古樸的長弓出現手中,靜待帝江所言的紅芒一現。


    不過片刻,帝江那在虛空不住激射的神念猛然定住,無盡黑暗的虛空遠處猛然出現一抹紅芒,便如初升地太陽,淩空見此、將早已是蓄勢待發的“耀日喧囂訣”脫手而出,射日之箭才一射出,宛如無視淩空至那紅芒閃現的距離,那閃現的紅芒剛要消去,已被淩空的“耀日喧囂訣”射個正著。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隨後整個大殿也隨之震了起來,外間的虛空也宛如被一隻巨大的手掌攪動過一番,不住的翻騰起來,無數暗流呼嘯來去,聲勢極為浩大,便似有無數人在外間交手一般,殿外不時傳來巨響,聲若洪雷,又如驚濤拍岸,若非禁錮帝江的仙府乃是混沌之力所聚,恐怕奈不住此波動。而那被神箭射中之處顯出一道白光閃爍的門戶,可見內中仙光激射但卻不太穩定,看去有些虛幻。


    淩空在帝江神念退去後,才覺得心神一鬆,心中暴虐毀滅之意有所消退,正欲說話之際,忽聞帝江傳言道:“淩小子還不快走,破開的虛空裂縫吾也隻能抵得一刻,若是錯過了時機那真要待夠千年了。”


    淩空聞言,急忙收束心神,也不言語,身形一動上前一把抓住仲由身軀,朱雀焚海訣全力發動,隻見一片紅雲湧出,熾熱劍氣陣陣升騰,淩空已是身形如電。直向那門戶激射而去。


    才離了帝江的仙府。淩空便覺得外間壓力重如山嶽,無數激湧的暗流不住的擊打在淩空護身地劍光之上,若非淩空已是今非昔比,隻那無數湧動地暗流。淩空都接不下來,更莫說在其中穿行了。


    為抵禦那虛空亂流的壓力,淩空已是四訣全出,青龍、白虎、玄武三訣護住自己及仲由,朱雀焚海訣全力展開,遇強破強一路硬闖。務必要在那門戶消鄂無形前衝出去,否則恐怕是隻有再等千年了。


    然那門戶看去雖然不遠,但是無論淩空怎樣疾速前飛。看去依然是那麽遠,沒有半點接近的感覺,淩空正在心急之時,帝江傳言又至說道:“淩小子,此無盡虛空雖比不上混沌虛空,卻是按混沌虛空之法演化而成。咫尺卻是天涯,似你這般飛行,便是飛個千年也莫要想到得那門戶所在,也是吾思慮不及,你快將心神放開,待吾以神念為你指引,你唯有再施後弈神技,以那不俱空間界限的神箭。方可脫困。”


    淩空聞言急忙問道:“在下便算得了前輩指引,再施法訣,然卻是僅能攻擊又如何能脫困?”


    帝江聞言傳來地神念大罵一聲“蠢貨”方才繼續說道:“天地為弓,以身作箭,無存無滅,自在逍遙方是後弈神射之術的最高境界,法訣是死,人是活的,淩小子得了後弈的道統,怎地卻不知變通呢。”


    淩空心下疑惑正要答言,帝江又說傳念說道:“此時時間緊迫由不得你慢慢領悟了,還是吾助你一臂之力罷。”言罷帝江的神念又席卷而來,傳念淩空施展那射日之箭,卻是蓄而不發,聚而不現,需將神箭之威隱於身內,不可有絲毫外泄。


    淩空見帝江說的急迫,知事態緊急,當下“耀日喧囂訣”再次發動,以往淩空施展“耀日喧囂訣”地時候,心訣一發,左手為弓,右手搭箭,在體外凝為弓箭之形,然此次卻是不同,“耀日喧囂訣“那磅礴之力一經催動便勢不可擋瘋狂湧出,偏偏淩空又要照帝江所言將之蓄而不發,要完全控製射日之箭的神威,實在是教淩空苦不堪言,淩空體內強韌至極點的經脈在那無匹巨力之下,還未堅持一個周天便被全部摧毀,若非淩空仙軀已成,劍門五訣也已合而為一,凝成混沌虛無之力,恐要再塑身軀了。


    便在淩空被自己地法訣弄的五癆七傷之時,帝江傳念又至,言道:


    “淩小子,便是此刻,快快凝弓在足,凝神聚意,以身做箭,能否出得此無盡虛空,便看你的了。”言罷那充滿毀滅暴虐的神念猛然四射而出,將這漆黑一片的無盡虛空染上幾分詭異之色。


    淩空聞言強自忍住經脈被毀而複生,又再被毀的巨痛,勉力催動劍心,緩緩將正在自己體內肆虐地巨力分了開去,本是要湧向左手凝為巨弓的法訣之力盡數被淩空移往腳下,而那威勢無雙的射日之力則趁勢占據淩空的身軀,在混沌虛無神力的催動下,其勢越發浩大。


    帝江的神念一直關注在淩空身上,見了此刻淩空體內狀況,不由歎息一聲說道:“修為不及,修為不及啊,當年的後羿何等威勢,怎地他仗之縱橫洪荒從無敵手的神技,落在你們這些後輩弟子手中卻是威勢大損,不過區區一個以身化箭,竟將自己弄地傷痕處處,自己的法訣傷了自己,淩小子你恐是空前絕後了,現在你將心神放開,待吾等以神念助你,教你知道後弈的神技究竟是厲害在什麽地方。”


    淩空的“耀日喧囂訣”固然是世間無敵的法訣,但是與“耀日喧囂訣”相比,淩空此時的修為還是低微了些,憑借五訣合一而生成的混沌虛無神力,淩空雖是修成“耀日喧囂訣”,但卻還停留在見山是山的初成境界,而帝江所言的天地為弓,以身作箭,無存無滅,自在逍遙,卻是後弈神技的至高境界,教此時的淩空如何能夠施展出來,法訣之力發施己身,淩空能保自己身軀不滅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帝江話音一落,那無匹神念瞬間控製了淩空的身軀,不過卻未向淩空的識海侵入,這樣到是讓突然失去身軀控製的淩空多少有些心安。原來帝江並不是要趁機占據自己地身軀。


    接管了淩空身軀地控製權之後。在帝江那無匹的神念的控製下,桀驁不馴的神日真訣再非先前那般在淩空地身軀肆虐,聚在淩空腿部的凝結巨弓的法訣之力,在帝江神念的驅使下。突然一頓後在淩空腿上經脈間疾速循環起來,初時宛如狂風驟雨,但是那真元循環運轉的速度卻是越來越慢,就在剛剛停止的一刻,那聚集在淩空腿部地真元猛然從淩空腳底激射而出,虛空中陡然彌漫起一陣洪荒氣息。


    就在那強勁無匹的真元彌漫而出後。一直在淩空體內得不到發泄的射日之力,則是在帝江神念地壓製下慢慢在淩空體內反複壓縮,而淩空的經脈又開始經曆被毀再生的過程。而那些強勁的真元也在帝江神念的壓製下漸漸的安份起來,終於在反複地凝煉後,那射日之力猛然散入淩空的四肢百骸,一陣強絕的劍氣猛地從淩空身軀暴發出來,應和著此刻虛空中那洪荒太古氣息,而帝江的神念終於退去。


    重新控製身軀的淩空。為此刻體內那無有窮盡的磅礴真元驚駭不已,這就是天地為弓,以身作箭,無存無滅,自在逍遙的射日之箭的最高境界麽,就在淩空疑惑之時,帝江仿佛感應道淩空地心意,傳念說道:“淩小子不要發愣了。吾不過將幫你收束法訣之力而已,至於如何發動還是你的問題,現在不時發楞的時候,時間不多了,吾最多還能將這虛空裂縫片刻,若過了時間,那就隻有再等千年了。”


    淩空聞言當即醒悟過來,當下“耀日喧囂訣”全力發動,隻覺一陣沛然大力猛然將自己身軀疾推而出,體內彭湃的無數強絕的真元應聲而動,圍繞淩空的身軀疾速旋轉,就在那一個瞬間,淩空隻覺得自己已穿越了無數的空間,眼前忽然一亮,淩空以及那被他抓在手中仲由已經落入那白光閃動的天界門中。


    一直緊緊附在淩空身上的帝江神念突然消去,淩空知道自己終於回到天界了,正要運轉體內虛空神力抑止疾飛的身形時,敏銳的靈覺發現外間一絲異樣,而接著淩空聽到那雲渺仙人的聲音:“師叔回來了”,以及身體周遭無數激湧的暗流。


    勉力抑止了體內那磅礴浩大的氣息後,淩空神念瞬間掃過場中,知道自己還是回到了適才離開之前的位置,而那一眾儒門的仙人正在與數十位仙人交手,從那展現的仙光來看,卻是妖、魔、仙都有,正圍住了雲渺等人猛攻,而此時因為雲渺的那一聲師叔,已有十數道激射的電芒直向淩空襲來。


    順手將那因“耀日喧囂訣”的疾速而略顯萎靡的仲由放開後,淩空猛然長嘯一聲,周天劍氣、四靈劍訣同時催發,無數淩厲的劍氣頓時席卷而出,空中攻來十數道仙訣魔功,還未攻至淩空身前便淩空突然催發的劍氣悉數擊潰,其那劍氣餘勢未消,在淩空全力催動下,適才出手攻擊淩空的幾個仙人,連躲閃的餘地也無,便被那無數激射而至的劍氣將仙軀擊毀,元神所聚的紫府元嬰才一脫體而出,頓時被無數激射的劍氣徹底擊潰,消散開去。


    那一眾攻擊淩空的各類仙人見到淩空如此毫不留情的手段不由心下巨震,天界的仙人間雖也非是一團和氣,彼此屢有交手之時,但除非是滅門之恨,極少會如此毀人身軀還滅人元嬰的做法出現,一般彼此動手均會留各情麵,若是將別人仙軀毀滅,恨少會有還毀人元嬰的舉動,除非一些修煉惡毒功法之輩,才會在擊潰他人身軀後還將人元嬰收去,煉製成護身天魔,或其他邪門術法,不過這樣行事的仙人乃是犯了天界的大忌,若是事機不密被他人知曉,立即便成了天界群仙的公敵,人人得爾誅之。


    但是卻從未見過淩空這樣的,彼此又無深仇大恨,出手之下便毀人奪命,且是連元嬰也不放過,如此作為實在是有些毒辣,此時場中眾人皆被淩空絕高的修為極毒辣的手段震住,隻見那一眾妖、魔、仙人中飛出一人手指淩空說道:“這位仙友有些過了吧,如此不留餘地,不怕日後遭劫麽?”


    淩空此時卻是雙目紅光隱現,聞得話聲卻是冷酷一道:“淩某的規矩乃是偷襲者死。”言罷便不再理會那仙人,隻是轉頭對仲由說道:“淩某還有要事待辦,便先告辭了。”說完隻聞一聲清越的長鳴,南方神獸朱雀在淩空腳下幻現,熾熱劍氣高漲,淩空已向天際衝去。


    先前質問淩空的仙人,見淩空竟是如此不將自己放在眼中,不由心頭大怒,自己也是道證大羅的金仙,此時竟是被如此輕視,士可忍孰不可忍,當下手勢一動,一片綠雲猛然擴張開去,竟在瞬間追及淩空禦劍疾飛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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