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裴冽跟沈屹,蕭瑾最後一個回到皇城。


    回城之後他直接去了五皇子的府邸,半夜才回,從管家口中得知顧朝顏在府裏,直接衝進沁園。


    房間裏,蕭瑾正要開口時顧朝顏淚眼朦朧,“夫君是覺得我沒用嗎?”


    蕭瑾聞聲愣在原地。


    他原想質問顧朝顏為什麽回來之前沒有告訴他,以至於他翻遍整個寶華寺都沒找到人影,那會兒著急,是真著急。


    顧朝顏於他,有大用!


    “朝顏?”


    “夫君去哪裏了?”


    倒打一耙是上輩子蕭瑾慣常用的伎倆,此刻她用起來發現毫無壓力。


    而她也終於明白一個道理。


    誣陷跟冤枉你的人,遠比你自己更清楚你有多冤枉,“昨夜子時我去找夫君,可是你不在房裏。”


    蕭瑾,“……我去後山翎幽穀了。”


    “夫君去找柔妃屍體,為什麽不帶上我?”


    她頂著那雙淚眼,哭的好傷心,“到底是我柔弱不能自理夫君才嫌棄我,不怪夫君,怪我自己沒本事。”


    顧朝顏坐在桌邊,擺出一副自責歉疚模樣,不時抹淚仿佛受了極大委屈。


    蕭瑾見狀走過去,“不是為夫不想帶你,實在是翎幽穀過於凶險,萬一你受傷我會心疼。”


    “夫君不會讓我受傷的。”顧朝顏無比信任看過去,眼角淚水未幹。


    看著眼前我見猶憐的顧朝顏,蕭瑾什麽氣都沒了。


    他伸手想替顧朝顏抹淚,“你怎麽連時玖都沒帶回來,我去問她,一問三不知。


    ”


    顧朝顏也想問問裴冽,為什麽不把時玖一起帶回來,偏要洛風再送一趟。


    “夫君找到柔妃屍體了嗎?”她先於蕭瑾抹過眼角,晚一刻被蕭瑾碰到她會忍不住掰斷那根手指。


    說到這件事,雖然她被裴冽告知翎幽穀孤墳隻是一個局,可她很想知道這個局有沒有把蛇引出洞。


    蕭瑾對顧朝顏少防備,再加上這件事他覺得顧朝顏能他聯絡沈屹,於是和盤托出,將昨晚翎幽穀的事一五一十講出來。


    顧朝顏聽的認真,手指細細掰算,“依夫君的說法……這裏麵是五撥人?”


    “怎麽是五撥,四撥。”


    這話可把顧朝顏嚇一跳,埋屍跟尋屍的都是洛風,她以為蕭瑾察覺到了!


    “哪四撥?”


    “我,沈屹跟洛風,還有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褐衣人,那人武功極高,我三人合力都不是他的對手!”蕭瑾說到此處,肩頭傷口隱隱作痛。


    早在他進門時顧朝顏便注意到他身上的傷了。


    換作上輩子,她心疼的要死。


    這會兒她隻覺褐衣人下手太輕,“還有偷屍的一撥人,我的意思是,整盤棋局裏有五撥人。”


    “是啊……怎麽變得這麽複雜!”蕭瑾皺眉。


    “五皇子怎麽說?”


    “不瞞夫人,我剛從五皇子那邊回來,五皇子也實在猜不出來,除了太子跟趙敬堂,還有誰會搶柔妃屍體,又有誰會偷柔妃屍體。”


    蕭瑾越想越覺得奇怪,“夫人你說,柔妃屍體有那麽重


    要?”


    “若說太子跟五皇子覺得重要,是為了趙敬堂,趙敬堂覺得重要是因為餘情未了,剩下的兩撥人為什麽,還真難猜。”


    顧朝顏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棺材裏麵是空的……”


    裴冽跟她說洛風埋屍了,但這不重要,“可就算裏麵有堆枯骨,怎麽判定那就是柔妃的?”


    “這容易,叫仵作驗骨。”


    “驗骨一定準?”


    “這件事五皇子也考慮過,屆時還須叫十一皇子滴血驗親。”蕭瑾當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顧朝顏愣住,“滴血?”


    “就是把十一皇子的血滴在白骨上,能滲到白骨裏就是柔妃。”


    “哦……”顧朝顏思來想去,此法漏洞極多。


    “五皇子還是希望我能與沈屹合作找柔妃屍體,一來可以多助力,二來可以提前接觸沈屹,免得給裴冽可乘之機。”


    說到這裏,蕭瑾似極懊悔般皺了皺眉,“昨日我該追上沈屹,不給他與裴冽單獨接觸的機會!”


    顧朝顏,“是我的錯。”


    “朝顏你別誤會,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隻是……”


    “夫君放心,明日我便去找沈屹,一定會替夫君爭取到他。”顧朝顏知道蕭瑾隻是無意識暴露出他的自私。


    但凡錯,皆是別人的錯。


    昨日她雖留蕭瑾與她一起乘車,若他執意追上去她也沒有辦法。


    諸如這種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但凡有了不好的結局,蕭瑾從來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當真?”


    蕭瑾眼


    底發亮,“五皇子交代的事馬虎不得!”


    “夫君放心,我與沈屹在修築護城河上的事有合作,接觸他容易的多。”


    顧朝顏忽然想到回府時遇見的阮嵐跟楚依依,“夫君今晚……”


    “我留下。”


    蕭瑾一直都存著這樣的心思,哪怕在寶華寺他都沒放棄。


    “今晚夫君須得回茗軒閣。”


    “為什麽?”蕭瑾疑惑。


    “我白天回府時遇到依依,她回了娘家。”


    “那又如何?”事實上蕭瑾對楚依依並不滿意,自她嫁進府裏,母親為了她改了許多規矩,過往一家人還能坐在一起吃吃飯,現在各吃各的,少了些和睦,顯得涼薄。


    “夫君不想知道她回府裏與柱國公都聊了些什麽?”顧朝顏提醒道。


    蕭瑾仍不死心,“明晚再去!”


    “明晚依依未必有心情說了。”


    顧朝顏輕歎口氣,苦澀道,“依依不比阮姑娘,國公府養大的女兒雖說也通情達理,可到底眾星捧月,稍有不順心便覺得是委屈,這委屈積壓的多便成了怨恨,夫君可別叫她怨恨上,也別叫她怨恨上我……”


    “她為難你了?”


    “沒有。”


    蕭瑾還想再說什麽,顧朝顏起身,“時候不早,別讓依依久等。”


    見其執意如此,蕭瑾雖心癢難耐卻還是聽了她的話,離開沁園。


    送走蕭瑾,顧朝顏毫無睡意。


    她坐在桌邊,想到昨晚的事。


    想到裴冽在狼群裏把自己撈出來,想到他在篝火前為自己敷藥,想


    到他把自己輪到背上,叫自己好好趴著不許動,想到……


    前世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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