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濺起一地塵土,最前麵馬背上的男子器宇軒昂,雖風塵仆仆,可卻依舊難掩風姿。


    是許久未見的雲牧堯。


    雲珞珈記得聽雲渺渺說過,當年澧朝與羌國打起來之後,雲牧堯就上了戰場,之後便一直守在邊疆這麽多年。


    時間如梭,如白駒過隙。


    一轉眼,從穿越到現在,這裏已經過了六年多了。


    身邊的一切都早已經物是人非。


    當年風度翩翩的少年將軍,如今也成了可以獨當一麵的邊疆大將。


    雲牧堯的身影從身邊一閃而過,餘光卻突然瞥到了旁邊的雲珞珈。


    他忽然一愣,雲珞珈對著他點頭一笑,目送著他駕馬走過。


    等著雲牧堯帶人過去後,雲珞珈準備上馬車離開,忽而又聽到了馬蹄聲。


    她回頭,雲牧堯駕馬在她身前停下,翻身下馬恭敬行禮,“攝政王妃安好!”


    當初他口中的小七妹,也早已成了攝政王妃。


    年幼時驚鴻一瞥便有了喜愛的人,如今早已為人婦。


    可他看得出,她過的很好。


    她過的好便好。


    他知曉雲珞珈死過,卻也在雲渺渺給他的家書中得知雲珞珈並非真的死了。


    雲珞珈對著他笑了笑,“雲將軍安好!”


    互相打了招呼後,雲牧堯勾唇一笑,“挺好的。”


    空氣有些凝固,雲珞珈隨口找了個話題問:“雲將軍不是在邊疆鎮守嗎?回來可是有事?”


    雲牧堯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回了雲珞珈的話,“父親與攝政王請旨,放我回來議親。”


    雲珞珈這才想起,雲牧堯跟雲崢差不多大的,到現在還沒有娶親。


    她笑著點頭,“嗯,挺好的,那雲將軍快回吧,別耽誤了事。”


    鎮守邊關的將士最為辛苦。


    雲牧堯這些年曬黑了不少。


    以前在京都時,雲牧堯也是俊美的公子哥,如今曬得有些黑,但是身材看起來也壯碩了不少。


    “好,那我告辭了。”


    雲牧堯對著雲珞珈頷首淺笑。


    等到雲珞珈點頭回應,他才翻身上馬離去。


    五六年,足以改變一切了。


    雲珞珈上了馬車。


    回家之前,她去了趟女子學堂的辦事處,巡查了了一番。


    女子學堂所學的課目都是雲珞珈擬定的。


    她擬定好之後,有時會讓雲赫和雲瑜幫她看過之後再拿給君青宴確認。


    學堂一切安好。


    近來,雲渺渺在府中無事,閑著便幫雲珞珈一起管理著。


    有了雲渺渺的幫忙,雲珞珈比之前輕鬆許多。


    其實她也很看好方雨桐這個大嫂。


    方雨桐飽讀詩書,雖說是傳統賢惠的女子,但卻很有自己的想法,尤其是有管理的才能。


    隻是如今相府的中饋都是她在管理,她實在是分不開身。


    從女子學堂那邊回到攝政王府,她又看到小皇帝來了府中。


    近來他偶爾回來。


    以往君青宴不讓他出宮,如今似乎是不會那麽強製不允許他出宮了。


    她身穿常服,正陪著小念念玩耍。


    說起來,雲珞珈有些日子沒有見到小皇帝了,他最近似乎長高了不少。


    許是吃的好,十來歲的孩子,如今隻比她矮一個頭了。


    這麽點時間,小皇帝就從小土豆子出落成美少年了。


    少年天子麵若冠玉,目若星辰,舉手投足間已經有了帝王的氣度。


    他拿著木劍,正在給小念念舞劍。


    小念念看的興奮不已,跳著給他鼓掌。


    此時的君青宴也從書房回來。


    走到閑溫居外,看到雲珞珈站在院外不動,走到她身邊勾住她的腰,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珈兒在想什麽這麽入神?”


    雲珞珈側眸看向君青宴,對著他笑了笑,“我在想,念念跟陛下關係挺好的。”


    小皇帝身邊沒有同齡人,念念雖然也比他小個六七歲,但都是孩子,所以他更愛跟念念玩。


    就是他總跟念念說讓念念長大做他的皇後這點不好。


    先不說他們是堂兄妹,就算不是,雲珞珈也是不想讓小念念進皇宮的。


    皇宮就是個豪華的牢籠,進去了就一輩子都出不來了。


    有錢有權勢又如何,一輩子都沒有了自由。


    而且身為皇帝,身邊姬妾必然成群。


    雲珞珈是不希望自己的小寶貝受一點委屈的。


    她希望念念一輩子衣食無憂,做天空最自由的鳥兒、


    現代大多人的思想都是躺平。


    雲珞珈剛穿越來的時候,也是想著掙點錢之後就過躺平的生活的。


    隻是後來被卷入了紛爭,最後成了這樣。


    其實這樣並不差,至少身邊的男人是全心全意在對她的。


    看著小皇帝和小念念,雲珞珈忽然想起了壓在心裏很久的事。


    她看著君青宴問出了心裏的疑惑,“夫君,我一直都想問你,你是先帝的兒子嗎?”


    並不是她懷疑君青宴,而是她聽到君青宴不是皇家子嗣的次數太多了。


    眾口鑠金,聽得多了,難免心裏就會產生懷疑。


    而且君青宴似乎從未明確的說過他就是先帝的兒子。


    聽到雲珞珈的話,君青宴神色微變。


    他蹙眉沉吟良久,才低頭靠近雲珞珈耳邊低聲回應,“不是,我不是父皇的兒子。”


    先帝當初救了他,幫助巧姑度過了難關,又用心將他養大,還給了他無上的權力。


    他和巧姑都欠先帝的,所以他才會殫精竭慮的為澧朝的江山付出。


    不坐那至高無上的龍椅,是先帝臨死前他答應先帝的。


    守護好澧朝江山,是為了報答先帝的恩情。


    雖然早就有所懷疑,可從當事人口中說出來,還是讓雲珞珈有些吃驚.


    她拉住君青宴的手走進院子,徑直從小皇帝和念念身邊走過,拉著他進了大殿,然後把所有人都遣散出去,關上了大殿的門。


    她拉著君青宴進了內殿,按著他在床邊坐下,拉了個凳子在他麵前坐下,想讓他長話短說,說說是怎麽回事。


    君青宴從當初身為聖女的巧姑不知道懷了誰的孩子,從苗疆逃出去,後來遇到先帝說起。


    身為苗疆聖女必須聖潔,更何況不知道懷了誰的孩子。


    巧姑很害怕,所以就逃離了苗疆。


    她一邊躲藏苗疆尋找她的人,一邊養著腹中的孩子。


    後來就遇到了先帝。


    具體的情況君青宴不得而知。


    他隻知道後來先帝在苗疆找到巧姑前將他抱走了,並且當成自己的孩子養著。


    他不但是親自養育他,還將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臨終前還將皇龍衛傳給了他。


    先帝對他唯一的要求就是這澧朝的江山必須是君家人坐著。


    當然,這君家人並不包括不是皇室血脈的君青宴。


    許是並不放心君青宴,所以先帝還拿苗疆數萬人的性命作為要挾,令君青宴不得不遵守承諾。


    聽到君青宴的話,雲珞珈現在腦海裏隻有一個疑惑。


    她看著君青宴,好奇的問道:“那夫君知道自己的爹是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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