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被氣的臉色發紅,青蔥玉指顫抖著指著廢帝,氣得聲音都在發顫,“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麽?你為了誣陷我們,自己願意做綠毛龜我不管,可我可以對天發誓,軒兒他就是你的孩子,我懷軒兒之時,都未曾見過攝政王,如何能夠有他的孩子。”


    她杏目圓瞪,眼神憤憤的看著廢帝,心裏暗罵著他老匹夫。


    這個老匹夫,為了權力,竟然連綠帽子都強行往自己頭上安。


    果然,皇家之人隻認權力,何來父子情。


    “賤人,你與他偷情,真當朕不知道。”


    廢帝認定了孩子就是君青宴的,根本容許太後解釋。


    眾人沉默之時,雲珞珈忽然開口了,“誰的孩子,做個滴血認親不就知道了。”


    她的話好像往平靜的池水中丟下了一顆小石子,在平靜的水麵蕩起了一圈波紋。


    聽到雲珞珈的話,廢帝有些惱怒的瞪她,“賤婦,你算什麽東西,由得你說話了。”


    “我不能說話?”


    雲珞珈指間的暗器倏然對著廢帝飛了過去,冷笑,“既然不想說話,那就直接開打吧。”


    廢帝身邊圍了幾圈黑衣人,她的暗器自然是被擋下了。


    廢帝正得意著,君青宴忽然拉住了雲珞珈的手往後退開,示意所有人撤退,對著旁邊打了個暗哨。


    隻是瞬間,路兩側的樹林子鑽出了無數弓箭手,對著廢帝和刺客拉起了弓箭。


    羽箭如同雨滴飛來,身邊無數刺客倒下,廢帝這才慌了。


    他怒瞪著君青宴,咬牙切齒,目眥欲裂,“君青宴,你早就懷疑我了,早就想置我於死地了。”


    他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張紙,舉起在空中大喊:“君青宴非皇室血統,此信奈先皇親筆寫下,上有先皇印章為證,你們快住手,要不然就以助紂為虐的叛賊之罪誅九族。”


    “噗嗤!”


    一支箭矢從他的腦門穿過,他死不瞑目的瞪著對他舉著弩箭的雲珞珈。


    廢帝的身體轟然倒在了地上,手裏所謂的證明君青宴不是皇室血統的證據也飄飄蕩蕩的落下了。


    廢帝倒下後,他身邊的人都愣住了,隻在一瞬間,便被飛來的箭雨全部射殺,萬箭穿心不甘心的倒下了。


    君青宴看了眼雲珞珈,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


    他本來還有話要問廢帝的,現在人都死透了,自然也沒有必要問了。


    小皇帝看著滿地的屍體,視線落在中間那個想要他性命的父親身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的父親死了,真的死了,在他的眼前射殺了!


    他還不理解廢帝為什麽要殺他?


    長了這麽大,他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多屍體。


    他愣了好一會,胃裏忍不住的翻湧。


    可是小皇叔跟他說過,作為皇帝,要成為文武百官天下百姓的表率,所以他不能吐他要忍住。


    君青宴看到小皇帝的臉色越發的蒼白,對著鑾駕儀仗隊下令,“送陛下回宮,這裏本王安排人處理。”


    終於可以離開了,小皇帝鬆了一口氣。


    剛做皇帝的時候,他覺得做皇帝比做皇子好。


    可是現在,他不想做皇帝了。


    好多人想殺皇帝,他很害怕!


    太後也是第一次見這種血腥的場麵,表情並不比小皇帝好看多少,甚至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直到遠離了那片地方,鼻尖不再縈繞著血腥氣了,她才覺得呼吸順暢些。


    君青宴讓雲崢留下處理屍體,便帶著雲珞珈回了京都。


    廢帝算是鏟除了,可事情似乎並未結束。


    廢帝沒有拿出那枚假的皇龍令,而是拿了那個無用的證據,可見皇龍令並非他的人偷走的。


    這樣的話,說背地裏還有人在密謀謀反。


    回去的路上,雲珞珈拿出了剛才撿起的廢帝丟下的所謂的君青宴不是皇室血脈的“證據”。


    她打開看了眼,內容竟然是要追封君青宴母妃諭令。


    雲珞珈疑惑的看著君青宴問:“怎麽回事?”


    君青宴笑著摸了摸雲珞珈的臉,眼底帶著深意,低聲說了句,“因為我讓人掉了包。”


    說著,君青宴從懷中掏出了那張正版的遞給雲珞珈,“廢帝當初要我的命,我沒有殺了,是因為他是先帝的兒子,而他一直謀劃奪回皇權我也早都知道,隻是他謀劃的時間太長了,所以讓我布置好了一切。”


    君青宴語氣很淡的說著自己的謀劃,“廢帝好色,他身邊後來寵幸的美人是我安排的,所謂的孩子並不是美人親生的,而是拿來給廢帝行動的一個借口。”


    “所以,廢帝有今日是我一手安排的。”


    “他若安分守己,便可壽終正寢,可他過於貪心了。”


    君青宴從雲珞珈手裏拿過那個假的諭令,從馬車窗戶扔了出去。


    它應該讓更多人看到。


    而那個真的,君青宴從雲珞珈手裏接過之後,直接撕成了碎片。


    不該存在的東西,就是要毀掉的。


    雲珞珈把碎片扔進了空間徹底銷毀了。


    君青宴為了澧朝付出了這麽多,先帝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令人寒心。


    她知道一直都對先帝很感恩的君青宴心裏定然很難過。


    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君青宴,隻能握著他的手,給他無聲的安慰。


    君青宴回去就召集了幾位大臣,探討了廢帝之事。


    雖說廢帝做過皇帝,可他是以謀反之罪被處置了的,所以並不可入皇陵。


    君青宴下令將他隨意埋葬了,不可葬在皇家陵墓。


    小皇帝回來就病了,病的很嚴重,每日高燒不退,嘴裏嘟囔著不想做皇帝了。


    雲珞珈與君青宴一同進了皇宮看望小皇帝。


    小皇帝一見到君青宴,就從床上爬起來,抱著他的大腿哭了起來,“皇叔,我不想做皇帝了,我不要做皇帝了,皇帝給你做。”


    君青宴低頭憐愛的摸了摸小皇帝的頭安撫他,“陛下病了就好好休息,不要說胡話。”


    小皇帝見君青宴不答應,哭鬧的更加厲害了,“我不要做皇帝了,我不想做皇帝了,我好害怕。”


    他哭鬧不止,一點也不似平日沉穩。


    “陛下,謹言!”君青宴大聲怒斥了他一句。


    小皇帝被發怒的君青宴嚇住了,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小心的看了眼君青宴,乖乖的爬上了床,安靜的坐在了床頭。


    君青宴遣退了雖有宮女太監,站在床邊看著蜷縮在床腳的小皇帝,語氣不善道:“這才多大的事情你就這個樣子,身為帝王的氣魄了,你這個樣子如何擔的起澧朝的江山,如何治理好國家?”


    “你當做皇帝是過家家,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你不想做,想做的人多了去了。”


    “今日的事情在日後會發生更多,比這殘酷的事情多了去了,每次你都哭哭啼啼的不做皇帝?”


    小皇帝見君青宴真的動怒了,瑟縮著不敢說話。


    君青宴蹙眉無奈的歎了一聲,語氣放緩了些,“軒兒,皇帝他不止是至高無上的權力,他是一種責任,讓萬民安樂的責任。”


    他坐到床邊摸了摸小皇帝的頭,低聲安撫,“日後不要再這般任性了,知道嗎?”


    小皇帝是他推上位的,當時小皇帝還小,確實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他當時隻想著廢帝的血脈中,隻有小皇帝最為合適做這個皇帝,卻沒想著從宗親中選個合適的人。


    他一直都覺得小皇帝很適合做這個帝王。


    如今看他這副樣子,他也有些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是否是對的了。


    小皇帝淚眼婆娑的看著君青宴,抽泣著問:“那小皇叔為何不自己做皇帝?”


    明明他才是最適合做這個皇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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