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渺渺再次出現在雲珞珈的麵前是半月後。


    此時她已經跟雲崢和好了。


    雲珞珈有些好奇的詢問了下雲崢求得她原諒的過程。


    雲渺渺歎息了聲,心酸又心疼的眼神。


    “他三日後才回到京都,渾身大小傷口倒在了我家的府門外,手裏還緊緊攥著我那套沾血的衣裳。”


    雲渺渺知道後,趕緊讓人把雲崢抬進了她的房中,讓人找了大夫。


    好在他身上的傷都是外傷,不會危及生命,但三日滴水未進,加上受了傷,他燒了整整三日。


    在渾渾噩噩間,他總扯著被子抽泣,哭著念她的名字。


    雲渺渺認識雲崢十多年了,從未見他流過一滴淚,更別說哭成這個樣子了。


    這個時候,她已經後悔做這樣的局來試探雲崢對她的感情了。


    這對雲崢來說太殘忍了。


    在她衣不解帶的照顧下,昏迷了三日的雲崢終於醒來了。


    他醒來看到床邊的雲渺渺,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不敢碰她,怕一碰她就像泡影一樣消失。


    他哭著懺悔了許久,才敢小心翼翼的握住雲渺渺的手。


    在確定雲渺渺的手是溫暖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僵住了,驚喜,不敢置信,然後是喜極而泣。


    他沒有指責雲渺渺欺騙她,隻是顫抖著緊緊抱住她,一遍遍的說著自己錯了。


    這樣的雲崢,讓雲渺渺沒有辦法不心軟。


    雲崢什麽時候回京都的,被雲渺渺撿回去這些事,雲珞珈都是知道的。


    後來在文將軍府發生的事情,雲珞珈就不得而知了。


    聽著雲渺渺所說的事情,雲珞珈隻是淡淡的笑著。


    她知道雲崢的傷沒有大問題,最近在待的還挺穩。


    今日雲渺渺能夠進宮來了,說明雲崢也裝不下去上班去了。


    好好的日子,非得作一場才知道去珍惜。


    不說句賤的,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件事後,雲崢估計也會長記性了。


    雲珞珈一直沒有責怪雲渺渺,是因為她挺了解雲渺渺的。


    她雖然脾氣不小,但在重要場合都會給雲崢麵子,並非雲崢說的那麽不講理。


    至於跟雲崢私下相處是什麽樣的,是他們夫妻該協調的事情。


    總之他們和好了,兩家人都鬆了一口氣。


    文將軍和將軍夫人雖然是有些生氣,但看著雲崢確實改了,也算是原諒了他。


    雲珞珈雖然出了個損招,但也算拯救了他們岌岌可危的感情,倒也不算是壞事。


    但是她得見一見雲崢。


    雲渺渺離開後,雲珞珈就讓人把雲崢找來了。


    她開門見山,直接與雲崢坦白,“渺渺假死設計你的事是我出的主意,我知道你在意渺渺,但是她心裏憋悶著一口氣,這口氣必須得從你身上讓她出了。”


    “我是為了她,也是為了你,這口氣不讓她出了,她可能為了那口氣就跟你和離了。”


    雲崢了然點頭,“是我自己造的孽,我該有此一劫。”


    他知道雲珞珈是為了他好。


    當初雲珞珈勸說過他的,可他沒有當回事。


    真的把雲渺渺逼急了,他才知道後悔莫及。


    如今他承受了失去摯愛的痛苦洗禮,才明白隻要雲渺渺在身邊,其他的都不重要。


    這是他的錯,自然該受這個懲罰。


    雲珞珈沒有再多說什麽,對著雲崢伸出了手,“把個脈。”


    雲崢把手放到了茶幾上,讓雲珞珈給他把著脈。


    脈象沉穩,有些血虧之症,養養就好了。


    她起身,去內殿取了極品滋補身體的藥,拿出來遞給了雲崢。


    “日後有事情直接溝通,切莫鬥氣耍心思,人心是最經受不住磋磨的,磋磨多了,愛意就沒有了。”


    饒是對感情涼薄的雲珞珈,這些年在君青宴身邊,也懂了如何去愛一個人。


    想起剛跟君青宴在一起的時候,那時候她與君青宴的理念一直都不和,雖沒有激烈的爭吵,但也懶得跟他多說。


    後來逐漸明白了,是她誤會了君青宴,他有他的難處和不得已。


    有時候,不是無法溝通,而是不願意拿出耐心去了解對方。


    說實話,雲珞珈剛穿來的時候,總是一種遊戲人家的心態在生活。


    對自己的命不當回事,對君青宴的感情也不算認真。


    她對君青宴完全信任,也用了很長的時間。


    之前她的話雲崢聽不進去,如今她說的字字句句雲崢都聽進去,並且深切記住了。


    這幾日君青宴忙了起來,似乎還出了一趟宮,隻是當日就回來了。


    雲珞珈好奇的問君青宴幹什麽去了。


    君青宴摟著她,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回答道:“去了趟影宮,給念念搭好個登位的台階。”


    關於影宮,雲珞珈之前聽君青宴說過。


    那是他自己創立的訓練影衛的暗處組織,裏麵收留的全部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這些孤兒都是經過挑選後留下的。


    他們會經受殘酷的訓練,意誌的磨煉,直到經過層層考核,才能夠出影宮來到他身邊,成為他的影衛。


    他們身邊的影衛,都是從影宮裏出來的。


    “為何要去影宮?”雲珞珈有些不解。


    之前不是說去宗親中挑選合適的孩子的嗎?現在為何要去影宮了。


    君青宴耐心的跟雲珞珈解釋,“皇帝過繼宗親的子嗣這事是需要保密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得知是哪位親王的孩子。孩子在進宮那日就會隻有皇帝一個父親,而他原本的親人也不可暴露,不然必然是要全滅的,所以不必擔心孩子身份問題暴露。”


    “從影宮選擇,是因為影宮的孩子自幼習武,可以保護念念,而且他們的保密意識極強,服從命令的意識很高,很適合坐念念的梯子。”


    而宗族過繼的孩子,養不好還容易養出白眼狼。


    他的目的是讓念念登基為帝,自然是要找最好掌控的人放在念念身邊。


    聽了君青宴的話,雲珞珈沉默了半晌,“這樣真的可行?”


    君青宴笑著親了親她的額頭,把她抱緊,“自然是沒有問題的,我是澧朝的君主,我說的自然可行。”


    作為帝王,他平日裏脾氣不錯,可他手裏卻掌握著對天下的生殺大權。


    他說讓念念做這個皇帝,那麽念念就一定可以做。


    君青宴平時溫和的樣子看多了,雲珞珈都要忘了,剛認識他的時候,他在外麵的傳聞可是殺伐果斷,冷血無情,權傾朝野,皇帝都要禮讓三分的戰神王爺。


    這些日子,君青宴已經在前朝做了鋪墊,說自己的身體在因那兩年與羌國的戰爭中誤食了錯了野果充饑,損傷了根本,如今無法再有子嗣。


    本不知道的,與皇後要了孩子許久無果,禦醫查出斷定的。


    君青宴本身確實是無法再有子嗣,具體是什麽原因導致的,禦醫一時間很難判斷。


    雲珞珈本就是個喜歡搗鼓各種奇奇怪怪藥物的人,禦醫一時間判斷不出也是正常。


    君青宴無法再有子嗣已成定局。


    換皇帝是不可能了,所以皇位繼承人,如今隻有聽從君青宴的,從宗族中去挑選。


    君青宴雖可以直接下令讓念念成為儲君,可這樣必定會引起朝堂震蕩。


    他不能把念念推到風口浪尖上。


    如今他剛推出女子可以參加科考的製度。


    現如今百官還有些無法接受,但君青宴堅持要那麽做,他們也隻能妥協。


    等日後女子科考成為常態,朝中有女子官員,在名正言順的推念念上位。


    那時候的念念也已經長大,可以獨當一麵,朝中有了女官,接受女帝也不是件太難的事情了。


    讓念念成為皇位繼承人,君青宴並不是一時興起。


    他早有計劃,而且會為這個計劃努力十多年,讓念念穩穩當當的坐上這個皇位。


    各個宗親秘密遞上密函。


    君青宴親自出了宮,五日後回來,帶回了一個六七歲的男孩子。


    在君青宴把孩子帶到雲珞珈的麵前時,雲珞珈盯著那孩子看了許久。


    那孩子比念念稍微高一些,皮膚白皙,麵容冷峻,一身藍色的錦衣華服穿在他的身上,顯出幾分清冷高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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