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陡然停下腳步,快速轉頭看過去。


    身後夜承宣為首,與群人舉著火把,中間有一個男子痛苦的捂著手臂,身旁的雪地上躺著一隻斷臂和滿地鮮血。


    那隻手臂上還插著一把劍。


    火把的微光中,雲珞珈一眼就認出來那個斷臂的男人是二師兄徐中銘。


    徐中銘滿臉痛苦的看著雲珞珈,顫抖著聲音對著她喊:“小師妹,快走!”


    他此時疼的渾身都在顫抖,斷臂處還在往外流血可卻還隻是讓雲珞珈快走。


    夜承宣拔出地上手臂上的長劍,對著徐中銘再次舉起,對著雲珞珈下了命令,“回來。”


    雲珞珈臉色驟變,慌亂的大喊出聲,“不要!”


    夜承宣的手頓了頓,緩步往雲珞珈這邊走來,對著她伸出了手,“過來孤身邊,不然孤要了他的命。”


    他此時身上的衣服被火燒的麵目全非,頭發淩亂,額頭還在往外流血,鮮血將雜亂的頭發黏在髒兮兮的臉頰,看起來無比的狼狽。


    可饒是如此狼狽,他看著雲珞珈的眼睛卻好似猛獸般猩紅。


    他的眼神像極了一個瘋子,讓人看著便不由得膽寒。


    見雲珞珈遲遲不走向他,他的手腕翻轉長劍,就要朝著身後的徐中銘刺去。


    “不要,我過去!”


    雲珞珈隱忍著怒意看著夜承宣,眼眶發酸,喉間像是被堵住了一樣難受。


    “夜承宣,不要再傷害他了,我跟你回去。”


    雲珞珈的眼淚不受控的滴落,緩步朝著夜承宣走過去。


    徐中銘此時流血過多跪到了雪地中。


    他忍著疼痛抬頭看向雲珞珈,嘴唇無力張合,可雲珞珈卻依舊聽到了他的話。


    他說:“小師妹,別管我,快走呀!”


    雲珞珈無力的咬著牙。


    如今她根本就逃不掉了。


    就算是夜承宣手裏沒有徐中銘,她也逃不掉了。


    夜承宣一直朝她伸著手,也不催促,隻是安靜的等著。


    他在等著雲珞珈把手放到他的手裏。


    雲珞珈走到他身前,卻沒有把手放到他的手上,他手裏的劍往後一扔,長劍瞬間插進了徐中銘的肩頭。


    慘叫聲襲來,徐中銘的身體轟然倒在了地上。


    “二師兄!”


    雲珞珈臉上驟然一驚,快步往徐中銘撲過去,卻被夜承宣抓住了手腕。


    雲珞珈被夜承宣阻止了前進的腳步,猛地回頭,對著夜承宣就是劈頭蓋臉的巴掌,“夜承宣,你他媽的就是個禽獸,你怎麽不去死。”


    她真的不知道徐中銘在夜承宣的手裏,若是知道的話,她根本就不會逃的。


    可是此時說什麽都晚了,徐中銘的手臂已經被砍了。


    他這會流了這麽多血,得及時處理傷口才行。


    夜承宣任由雲珞珈的巴掌落在他的身上,阻止了想要上前的護衛和士兵。


    雲珞珈的手打在他頭上的傷口上,他疼的咬著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厲聲冷喝:“雲珞珈,夠了!”


    雲珞珈緊咬著牙,別開視線不去看夜承宣,“讓我給二師兄醫治。”


    夜承宣沒有理會她,扯著她的手臂往營帳方向走去。


    “放開我,讓我救治二師兄。”


    雲珞珈用力想要掙脫他的手,可夜承宣的手好似鋼筋鐵骨,她根本掙脫不了分毫。


    夜承宣側眸冷睨了她一眼,沉著聲音,“我會讓軍醫給他處理,不會讓他死了的。”


    此時他看著雲珞珈的眼神,如同夜間的野狼,凶狠嗜血,似乎下一瞬就會失控。


    他隱忍著即將失控的情緒,盯著雲珞珈道:“但若你不聽話,我會把他大卸八塊,讓他死無全屍。”


    雲珞珈的心如刀割,難受的胸膛一陣鬱結,感覺似乎是有東西堵在了胸口。


    她感覺一股子寒意滲進骨髓,冷的她打了個寒顫。


    夾雜著風雪的寒風,不及她身體的萬分之一冷。


    她回頭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徐中銘,淚水模糊了雙眼,跟夜承宣說:“讓人救他,他若是死了,我殺了你為他償命。”


    夜承宣看著雲珞珈憤恨的眼神,忽的笑了起來。


    他笑著歎了口氣,拉著雲珞珈的手抵在他的心口,“雲珞珈,你真的就沒有心嗎?你感受不到我對你的愛嗎?你為何要對我這麽殘忍。”


    “殺了我為他償命,無論是誰,在你的心裏都比我重要是嗎?”


    “你為何一次兩次那般對我?”


    他笑著笑著,眼淚從眼眶滑落,用力的把雲珞珈的手抵在他的心髒處,“它已經讓你千刀萬剮,鮮血淋漓了,你為何看不到?”


    “你就算看不到我心上的傷,總該看的見我身上的傷?”


    見雲珞珈根本不願意看他,夜承宣惱怒的捏著雲珞珈的下巴,逼迫她看著他。


    “雲珞珈,我隻是要你最後三個月的時間,你為何連這都不給我?為什麽?”


    他不理解。


    他已經卑躬屈膝到這個程度了,雲珞珈為何還要這麽對他?


    雲珞珈淡漠的看著他發瘋。


    她轉頭看向被人抬走的徐中銘,忽然覺得有些無力。


    收回視線看向夜承宣,滿眼厭惡,“你的愛就是不斷地強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傷害我在乎的人?”


    “要是這就是你的愛,請你他媽的拿遠點。”


    雲珞珈是個不喜歡說髒話的人,可是最近被夜承宣逼得總忍不住想要罵出口。


    這段時間,她覺得實在是太憋屈了。


    心裏的憤怒無處發泄。


    雖然說了髒話,發了火,可是心裏鬱結卻依舊解不開。


    她最近理解了什麽叫無能狂怒。


    她現在就是在無能狂怒。


    夜承宣緊緊握著她的手腕,把她拉近,看著她的眼底風雲湧動,怒神道:“他們都比我重要是嗎?為何他們在你心中都比我重要。”


    他緊咬著牙關,看的出是怒到了極致,“雲珞珈,你把心給我一點會死嗎?會嗎?你為何要這麽對我?”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手似是要把雲珞珈的手腕捏斷。


    饒是他憤怒到了瘋狂的邊緣,可卻依舊不舍得動雲珞珈一下。


    無論他說什麽,怎麽發瘋,雲珞珈都隻是默然的看著他的樣子,讓他幾乎崩潰。


    他覺得胸口憋悶的無法呼吸,一陣胸悶傳來,腥甜的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


    隨著一口鮮血嘔出來,他覺得憋悶的胸口舒服了許多。


    鮮紅的血滲進了雪地中,在雪中暈染開一片血色。


    他低著頭看著那片血發了許久的愣。


    雲珞珈不想理會這個瘋子,索性別開了視線,“你何必為了所謂的愛情自苦。”


    夜承宣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自我感動,讓她無比厭煩。


    之前她還有耐心跟他糾纏。


    可是現在,她真的是沒有了任何跟他糾纏的心情。


    她很累了,累的感覺跟夜承宣說一句話都是浪費口舌。


    夜承宣似乎是清醒了,也冷靜了下來,握住雲珞珈的手腕繼續往營帳走。


    “我說了明日帶你走,你若是再想逃,我就殺了你的那個二師兄。”


    他的語氣冰冷,不帶絲毫的情緒,隻是單純的警告雲珞珈。


    雲珞珈不知道他何時抓到的徐中銘,也不知道尾六在不在他手裏。


    不過尾六武功不錯,他沒有把人拉出來,有可能沒有被他抓到。


    她沒有說話,任由夜承宣拉著她進了另外一個帳篷。


    她放的那把火已經滅了,那個帳篷也在大火中化成了一片廢墟。


    剛才若不是夜承宣舍命救她出來,她應該也會是那片廢墟中的其中一角。


    夜承宣對她身邊的人都可以下死手,可是對她卻可以豁出命去。


    這也是雲珞珈一直對他下不了狠心的原因。


    這個人再壞,可他會為了她豁出命去。


    誰能夠對這樣一個可以把命給自己的人下手?


    雲珞珈已經狠下心給他下毒了,卻仍舊不想看到他死在她麵前。


    夜承宣是要死的,但是最好是死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夜承宣把雲珞珈甩到了床上,命人去取來了處理傷口的傷藥和繃帶。


    東西取來後,他坐到了雲珞珈的對麵,冷聲命令,“給孤處理傷口,你不做的話,孤就命人不許給你那個二師兄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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