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王府的仰止院。


    書案前,男人放下手中的信,倚靠在椅子上看著清懷,悠悠道:“如此的大費周章,就是為了拿回母親的嫁妝。”


    “竟然還給溫孤祝餘放走了,差點就壞了本王的計劃。”


    清懷站在顧莨身旁,將另一封信遞到了他手上。


    “殿下,那這溫孤祝餘?”


    顧莨道:“把他追回來。”


    “是,殿下。”


    清懷繼續道:“殿下,王妃,這般屬實是難測。”


    “這溫孤祝餘的一言一行都是為相宜量身定做,就連假死也是。”


    “可明明王妃也就才十六七歲。”


    顧莨偏頭,一字一頓道:“薑,止。”


    顧莨拿起桌上的茶杯,隨意的把玩,隻是刻絲團花紋朝服,腰際一條黑色繡金腰封,卻襯得貴氣。


    他沉聲道:“與顧沅暗通的那幾位將領,可還滿意啊?”


    “前些日子,還在軍中嚷嚷著不公平,如今也漸漸妥協了。”清懷道。


    “殿下將原本屬於一個將領的職位,分為兩個人任職,表麵上是為他們分憂,實則是為了分權。”


    “殿下,你為何對他們手下留情?”


    顧莨擱下茶盞,解釋道:“白虎軍跟隨本王多年,若是本王將那幾人殺了,豈不是說本王殘暴,不念舊情?”


    “反而讓本王失了軍心。”


    “提拔得力的人,再徐徐圖之。”


    “他們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本王的用意。”


    “金錢自然是無法收買豪傑,但權勢可以。若是軍中再有人鬧事,任著他鬧,鬧大了,直接砍了便好,以儆效尤。”


    “是,殿下。”


    ——


    一大早,就見到午時步伐輕快的進了薑止的屋子。


    午時從身後拿出一張請帖,遞到薑止麵前,“王妃,這是長公主府送來的。”


    薑止打開它,隻見一枝海棠躍然紙上。


    墨痕雖是版印,卻是栩栩如生,如此想來這原稿定是不凡。


    薑止看完請帖上的內容,沉默片刻,看著午時問道:“殿下在哪?”


    午時微蹙眉,”好像在書房。“


    薑止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她一進門。


    熹微的暖光從軒窗中灑落進來,落在了顧莨身上,為他鍍上了一輪氤氳的光暈。


    今日的顧莨身著純白儒衫,他如玉的指節環著書,手背的骨相清晰纖長,姿勢依舊的優雅且禮數周全。


    此時的顧莨臉上帶著些眉清目秀,可比平時堵她時看著順眼多了。


    “過來。”


    薑止輕掃了一眼,往他身邊而去。


    顧莨朝著旁邊瞥了一眼,指尖隨意地敲了敲桌麵,聲線低沉問:“研磨。”


    她眸色一沉,緩緩上前,坐在他身邊,他用的是上好的貢墨,拿到手中便能聞到香味。


    薑止動作形如流水,從容地為他研好了墨。


    顧莨眸色暗沉,盯著她凝白的側臉,朝她伸出手。


    薑止知道,他在等自己給他取筆蘸墨。


    薑止想了想,有條不紊地從筆架上取出一支最打眼的鎏金筆杆灰毫,仔細潤過墨後,放入顧莨手中。


    顧莨看了看手中的筆,目光一凝,原是溫和的麵變得冷如寒冰道:“換成那支象牙杆狼毫。”


    那支象牙杆狼毫是顧莨用慣的,他習慣行書,這支最宜他書寫的。


    屋內安靜了下來。


    見他轉眼,薑止說出今日的來意,“我收到了長公主的請帖。”


    顧莨抬眸,“春日宴會?”


    薑止挑眉,“殿下知道?”


    顧莨道:“春日宴會每年都有,算時間正好到了時候。”


    “以往涼王府沒有女眷,如今多了個你,以後各家的帖子不會少。”


    前世,她就是在長公主的春日宴上中了計,這次又會有何變故?


    “可何需要避諱之處?”薑止問。


    “隨你高興。”顧莨道,“你有涼王妃的身份,尋常人不敢欺負你。”


    薑止打趣,“若是遇到不怕我這個身份的人怎麽辦?”


    “你連太後的人都敢惹,還會怕誰?”顧莨反問。


    薑止望著眼前的人,眨了眨眼,“殿下莫不是沒把自己算進去。”


    她不等顧莨作答:“關於春日宴我有些疑惑。”


    薑止麵上露出認真的神情。


    “我對長公主不大熟悉,春日宴上又有哪些需要注意的。”


    顧莨向她伸手,“請帖可帶過來了。”


    薑止將那封請帖從懷中拿出,“這隻海棠花筆法精妙,想來也是個大師所繪。”


    顧莨微微一笑,“長公主的駙馬是秦起。”


    薑止微微蹙眉,這名字是有幾分的耳熟,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所聽過。


    顧莨又道:“別號‘玉塵居士。’”


    “原來是他。”


    薑止終於想起來他,這‘玉塵居士’書畫雙絕,他在先帝在時是最年輕的探花郎。


    顧莨點點頭,“他這一生,唯一的敗筆便是尚了長公主。”


    “可我聽說是先帝賜婚?”薑止在腦海中努力回想著前世聽到的些許。


    顧莨垂眸看她,似笑非笑,“不,是他主動向先帝求取。”


    薑止心中好奇,努力克製住,“長公主的請帖上帶著駙馬畫的花,可見他們的感情著實是不錯。”


    有所規定,駙馬不得入朝為官,或許在旁人看來是種遺憾,對於當事人而言倒也未必。


    顧莨看著手中的請帖,“春海棠,夏菡萏,秋茉莉,冬玉蘭,長公主喜歡這四樣花,便有人年年為她畫。”


    “所以,這是按照四季來的宴席名稱?”薑止想著這宴席的名稱,想來後麵還會有夏日,秋日,冬日。


    “若是你跟她相處得好,四季都少不了你的。”


    “她是個愛熱鬧之人?”


    顧莨道:“她是皇帝的妹妹,也是先帝最小的孩子,唯一的女兒,自幼是受著萬千寵愛長大。”


    “她與駙馬成婚後,不問政事,偶爾打聽下八卦,逍遙自在。”


    薑止沉默半響,又道:“殿下與長公主關係如何?”


    那位是顧莨的姑姑,皇家的交情錯綜複雜,問清楚點總歸還是好的。


    “來往不多,你當做家宴請就是。”顧莨不帶任何情緒道。


    她的眼角壓住了眼底的瀲灩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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