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百道!”


    葉赫部的兩兄弟1聽到這,眼睛都直了,擁有敕書也就等同於擁有了更多財富。


    自己葉赫部原本也才3百道,後來66續續搶奪了1些哈達部的,這才勉強湊到5百道。


    當然了,相較於整個海西女真來說,這建州女真的敕書是很少的,少了近乎1半,究其原因就在於建州女真不聽話,遠遠不如海西1般忠順。


    這建州就好似喂不熟的野狼1般,野性難馴,反複無常,所以整個建州女真隻有5百道敕書,這些個敕書還被建州女真當中的不同部落所瓜分,所以奪取難度很低。


    隻是之前,葉赫部之前1直有所顧忌,也就是顧忌遼東守臣,乃至朝廷方麵的態度,那兩兄弟可不傻,自然是知道現如今的李太師,對於女真諸部都是扶弱政策。


    就比如現如今的哈達以及那建州女真,哪怕之前的建州女真諸部1直對於大明不恭順,但是李太師還是選擇幫助,就比如收編了覺昌安等人。


    這讓葉赫在動手的時候,不得不考慮邊上大國的態度,現如今,有了眼前這位漢人王爺的首肯,自然是放寬了心,畢竟這太師再大,想必也大不過皇帝的親弟弟吧。


    “所謂順者以德服,逆者以兵臨,建州女真向來不安本分,前有王杲,後有王兀堂,都是狼子野心之輩。”


    朱翊鏐侃侃而談,言語中絲毫不掩飾對於建州女真的厭惡之感,“想那過去的王杲,本就是朝廷命官,擔著建州右衛都指揮之任,結果呢?毫無忠順之意思,劫掠邊民,屢次誘殺我遼東守臣,副總兵黑春,守備裴承祖等皆沒於其手。”


    “而那建州左衛的王兀堂也是如此,在王杲死後,王兀堂沒有吸取教訓,反而想要獨主建州,侵擾我遼東邊境。”


    那話語中所說的王杲,還有王兀堂都是建州女真當中的梟雄存在。


    建州有3衛,彼此爭奪不斷,對於大明來說是好事,但是這建州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長白山的龍氣,短短幾年時間便有數位領軍人物,若是時運再好些,都堪比金朝的阿骨打。


    不過,在萬曆初年時,經過遼東守軍強力鎮壓之後,除了王杲之子阿台還殘存著點勢力之外,王兀堂所在的棟鄂部則是已經勢衰不振。


    “好在現如今,這兩個女真巨酋已死,些許小小的紛爭也被我大明所平定了,眼下建州女真諸部沒有1個強有力的,能夠約束諸部的賊酋。彼此部落皆是稱王爭長,強淩弱,眾暴寡。


    正是你們葉赫部進攻的好時機啊。”


    朱翊鏐不會忘記自己前來的最終目的,那就是說服葉赫部興9部之師來攻打建州女真,以期重新恢複對於東北局勢的絕對掌控力,並消除後患之憂。


    這漢人的天下,若是被那群野豬皮子拿走了,那我華夏文明就沒有任何光明可言了。


    而對於建州女真紛爭不斷這1點,朱翊鏐並沒有說錯。


    整個建州雖說被分為3衛,但那是明廷進行劃分的,他們自己內部按著血緣姓氏,分為了建州5部,即完顏部,哲陳部,棟鄂部,渾河部,蘇克素滸河部。


    其中被後世之人咬牙切齒記住的努爾哈赤,則是蘇克素滸河部。


    這眼下啊,哪怕是努爾哈赤所在的部落都沒有實現統1,噢,現在掌權的還不是他,是他的祖父覺昌安和父親塔克世。


    就比如說那圖倫城的寨主尼堪外蘭,他也是蘇克素滸河部,但就跟努爾哈赤1係對著幹。


    想到這,朱翊鏐腦中又冒出1個想法,這建州女真既然是紛爭不斷,而自己的打擊對象其實就是努爾哈赤,那何不搞分化,先拉1批打1批呢?


    就比如那棟鄂部,與蘇克素滸河部便是世仇,兩者有掠寨之仇。


    不過這些還需要再細化,到時候再去商定就行了,眼下是說服出兵。


    “你們葉赫部就跟那些個建州女真不1樣了。”


    朱翊鏐在貶完建州之後,自然是要誇1誇葉赫的,畢竟還要對方出力嘛,“爾部世受朝廷厚恩,得以在邊住牧,忠順朝廷,效順中國,始終無間,這等行為啊,本王深知,此乃厚德於我大明啊。”


    “對於這反複無常的建州,本王也希望爾等整飭人馬,並力剿殺,以全忠報朝廷之意。至於所攻建州部落之人畜財物,皆為爾等所有,朝廷不取分毫,還會賚以賞賜!”


    “上使放心,不須用上國天兵,我兄弟兩人接下了。”


    那兩兄弟此刻也1臉肅色,撫掌彎腰道,“我兄弟2人,對著這長生天起誓,隻需等那9月秋草已長,不待那3月青草起,便殺7牛祭天,協各牛錄額真,盡起麾下塔坦,各帶牛羊食,乃至賬房盔甲。”


    所謂塔坦其實就是女真最為基礎的單位,也被稱為幕。


    幕原指為了捕魚打獵臨時建的休息場所,後因人數基本固定,成為統治女真的基本單位。


    而那若幹個塔坦則組成1個牛錄。


    所謂牛錄本意是指狩獵的大箭,而額真則是主人的意思,算是女真社會當中的高層。


    “好呀!”


    朱翊鏐1個擊掌,臉上露出極為燦爛的笑容,“合該如此啊,這葉赫,建州,言語相通,血脈相近,本就該勢同1國。豈有數主分建之理。”


    “本王有幾個想法,跟你們1並商議下,你們聽聽即可,當然了,若是覺得合理便可采用。”


    “你們可以先禮後兵,先派人到那建州女真諸部,討要那額爾敏、紮庫木2地。倘若是不給,便有借口發兵討伐。”


    “額爾敏!紮庫木!!”


    朱翊鏐話音剛落,葉赫部兩兄弟的臉色便直接變了,那驚訝的表情直接表露在外,這明國來的王爺怎麽會知道這些。


    就連1旁1直充當萬事通的沈惟敬,在聽到這兩個地方之後,也朝著朱翊鏐投向了驚訝無比的目光。


    同樣的,李如鬆,這位長在遼東,又與建州女真關係良好的武將此刻臉上也是滿臉的震驚。


    無他,因為朱翊鏐說的這兩個地方大有玄機!


    額爾敏這個地方啊,就在鴨綠江邊上,靠近朝鮮國的滿浦,不單單是人參的主要產地之1,更關鍵的是,正好處於建州女真諸部與那長白山諸部的中間。


    也就是說,若是葉赫部掌控了這個地方,那麽就能直接掌控住整條人參貿易路線,而且是從源頭上卡住了建州女真想要獲取人參的意圖。


    至於紮庫木,則是處於建州女真與撫順馬市之間,算得上1個關前市,葉赫若是得到了它,那就等同於把持住了建州女真的入貢通市通道。


    “本王啊,建議你們不要將矛頭對準整個建州女真,而是要分化,搞搞遠交近攻嘛。”


    朱翊鏐自然不會在意邊上人怎麽想自己,他的目的很單純,就是要那建州女真最終全部滅族!“按著本王來看啊,可以先攻那建州當中的蘇克素滸河部,像那長白山的朱舍裏,訥殷兩部,以及那更東邊的棟鄂部都是你們葉赫部可以拉攏的對象。”


    蘇克素滸河部,1旁的李如鬆心中1緊,這是他好朋友努爾哈赤的部落,而且這1部落對於李家最是忠順,每年的貢物都是緊著李家先來的,是李家在遼東不可多得的好盟友啊。


    他實在是不知道為何潞王會如此反感這蘇克素滸河部,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還要開口,看看能不能有所轉機。


    想到這,李如鬆拍馬上前,遲疑片刻之後,再次鼓起勇氣開口了,“殿下——末將有話要說。”


    “李如鬆——”朱翊鏐現在1聽到他的聲音,就莫名感到有些煩躁,但是來自後世的他又知道此人是不可多得的將才,那複雜糾結的心情1直影響著朱翊鏐。


    片刻之後,朱翊鏐這才開口道,“說吧,有什麽就說什麽好了。本王又不是獨斷之人。”


    “謝殿下——”


    李如鬆心1橫,反正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當即就把話說得更明白1些了,“殿下,這建州女直自我大明朝開國以來,便已役屬中國,1旦攻之,若是滅掉他,那是在撤我遼東之藩籬啊,這建州與我遼東乃唇齒關係。”


    “什麽???!!”


    朱翊鏐發現這李如鬆是越說越離譜了,居然說這建州和遼東是唇亡齒寒的關係,“嗬嗬——”


    朱翊鏐1陣冷笑,直接看向李如鬆,“李將軍,這話是你父帥教導的吧,按著本王來看,這建州不是跟遼東有唇齒關係,而是跟你們鐵嶺李家有唇齒關係。”


    “殿下!!”李如鬆1臉震驚,幾乎難以開口,很多話隻能卡在喉嚨中難以說出,半響之後,才緩緩開口,“殿下,這建州與我李家關係暫且不論,但是若是能將這建州作為外援,北虜之真情可得,那麽我遼東之藩籬益固啊!”


    “荒謬!!混賬!!”


    朱翊鏐瞬間臉色大變,眼中閃過駭人的神光,在這1刻,他徹底動了想要殺人的念頭,對於李如鬆,他現在就想要李如鬆死!


    朱翊鏐此刻的心中煩躁更勝,這李如鬆到底是怎麽個人,這胳膊肘怎麽1直往外拐??


    好半響,他深吸了幾口氣之後,才緩過來,而後也不理會那李如鬆,直接將其晾在1邊,扭頭對著葉赫兩兄弟繼續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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