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星月洗漱完,坐到梳妝台前,一邊任由小丫鬟給她上妝,一邊聽著青青回報東院的事。


    “四殿下從晨起,一直罵到現在,但是從頭至尾,都沒有動蘇氏女一根手指。就在剛才,四殿下將人強行塞進馬車,送去了您陪嫁過來那個外宅。”


    朗星月隻點了點頭,並沒言語。魏景池對蘇婉晴的偏袒,丫鬟們不清楚,她可是清楚得很。前世,蘇婉晴不管怎樣,最後魏景池都會包容她的。


    而且距離他們要大婚的日子,隻剩五日了,現在將人送出去,也不過是避避風頭,過幾日,還不是要將人風風光光的接回來。


    沒多時,青影從小廚房提著食盒走進來。很快將桌子布滿菜肴。朗星月看著桌上那幾道自己很愛吃的菜,吩咐道:“以後這幾道菜不用再端上來了,我不想看到魏景池也愛吃的東西,放在我的桌子上。”


    恰巧這會兒沒人守門口,魏景池便大搖大擺的進院了,走到門口時,正好聽到這句話。心中堵得厲害,不過今天他不來不行,操辦大婚,娶婉晴的嫁妝,這些都需要朗星月出銀子的。


    其實朗星月最讓自己滿意的地方,就是為了不讓自己為難,很多事隻要自己稍微透露點意思,她就會不遺餘力地幫自己達成。


    隻是前幾天,自己已經明確地提了,讓她操辦大婚的事,她卻完全沒有動作。想必婉晴一事對她刺激太大,她心中難免還有疙瘩。畢竟星兒那麽愛自己,魏景池覺得自己也可以容忍一二。


    於是,魏景池強壓下心中不悅,跨步走進來。語氣故作欣喜地道:“就知道星兒最惦記我,擺了這麽多為夫愛吃的菜。”


    朗星月望著已經坐到桌前,拿起碗筷的男人。即使麵對麵,心中也掀不起絲毫波瀾。所以,朗星月半個字都沒說,自顧自地繼續吃著飯。


    魏景池見她沒理自己,隻專心吃飯,當她還在使小性子,想了想,抬手夾了一筷子菜放在她碗裏。


    朗星月進食的動作,就這麽被打斷了。眼睛一順不順地盯著那塊蘑菇,這是蘇婉晴最喜歡吃的東西。自己記得他的所有喜好,而他似乎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麽。


    魏景池看著朗星月愣神,還以為她是被自己感動到了。卻見朗星月,將盛著那塊蘑菇的碗往桌上一放。冷聲吩咐道:“秋月,重新盛一碗飯過來。”


    魏景池這才明白,她是在明晃晃地嫌棄自己。就因為自己給她夾了一筷子菜,她就連整碗飯都不要了?


    魏景池眼中的怒火,都被朗星月看在眼中。這樣的神情自己見過很多,最初他腿傷嚴重的時候,魏景池時常性情反複。不過自己照顧他是個病人,不僅不會怨他,還反過來安慰他,鼓勵他。


    良久過後,魏景池還沒有等到朗星月來哄自己,終於還是長長呼出一口濁氣,將心中的怒火強壓下去。他放緩了語氣哄道:


    “星兒,本殿承認有些事情是本殿做的不對。但是,本殿已經將蘇婉晴送走了,今後本殿一定會對你好,彌補你。你就別與本殿鬧脾氣了,咱們還想從前那樣,不好嗎?”


    朗星月看著麵前人,自己似乎從未真正了解他。當然。之前他是個瘸腿皇子,沒權沒勢沒錢,自然沒機會看到他原形畢露的樣子。


    朗星月冷漠地問道:“送走了也隻是暫時的,等過幾天,不是還要將人明媒正娶回來嗎?


    至於殿下說的彌補是什麽?是將我的正妻之位強行拿走,送給更有價值的蘇氏女?還是想用我的嫁裝,給你再娶正妻?還是準備用我辛苦經營鋪麵賺來的錢,與蘇婉晴過上奢侈的日子?”


    一連串的問話,讓魏景池啞口無言,他似乎真的不知道能給朗星月什麽,兩個人成親以來,一直是星兒在付出。


    而自己能給星兒的,不過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和一個正妻之位。但是現在,誓言讓他毀了,正妻之位也要收回。


    想到這,魏景池隻覺得自己真是挺糟糕的。想開口辯解一二,卻發現喉間如同被哽住一樣,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朗星月看著他神色不停的變換,居然還真把自己話聽進去了。但她依舊語氣冷漠地道:


    “魏景池,你想取她進門,必須給我和離書。否則隻要我不同意,她就休想進門!”


    魏景池聽到朗星月又提和離,他心中那點愧疚,立刻被對權力的渴望所衝散。他準備用蠱蟲的力量,控製朗星月。不然她不出銀子,自己用什麽去下聘娶妻。


    距離與蘇首府約定的日子,隻剩五天了。本以為最好解決的朗星月,卻成了與蘇府聯姻的最大阻礙。正當魏景池要用蜜語命令朗星月時。


    門口便響起一個嬌柔的女聲,帶著十足的鄙夷說了一句:“你現在隻是一個妾室,連玩意兒都不算,要什麽和離書?”


    這個聲音朗星月再熟悉不過,不是去而複返的蘇婉晴,還能是誰,言語挑唆是她的慣用手段。偏偏有人就專吃這套。


    魏景池剛才一氣之下,將蘇婉晴強行塞進馬車,對於自己動粗的行為,本就十分後悔。此刻看到蘇婉晴扶著肚子,立馬走過去扶住她。


    語帶嗔怪地道:“不知道你還懷著身子嗎?如此來回折騰,也不怕動了胎氣。若是落下什麽東西,可以通知我送過去嘛。”


    朗星月真是厭惡極了這對狗男女。但是,她卻十分冷靜地,忽略掉那些沒用的情緒,隻對魏景池講起利弊:


    “我是上了皇家玉碟的正牌皇子妃。更是國公府的長房嫡女。不是誰一句話,說貶就能貶的。


    況且你我大婚,也是父皇首肯的。你當初對我的承諾,更是滿城皆知。我作為前大將軍遺孤。你娶了我。也為皇家博了不少美名吧。


    如今你想私下將我貶妻為妾,恐怕父皇就會第一個不同意。除非我自己提出和離,還能為皇室保留些顏麵。否則,父皇知道真相後,一定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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