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上明明知道是誰動的手,卻至今無法為自己的妻兒報仇。胸中的憤恨可想而知。


    但這一切的扭轉,就是在兩年前。前究查司統領,將十九歲的溪紀舟帶到皇上麵前時,世家把持朝堂的局麵開始改變了。


    溪紀舟成了帝王手中的一把利刃,生生將世家編織的巨網,劈開一條裂縫。別人不敢辦的事,溪紀舟敢辦,別人不敢殺的人,溪紀舟敢殺。


    憑著狠厲的手段,和悍不畏死的戾氣,硬是將世家的氣焰給壓了下去。


    禦書房中靜默了片刻,皇上掩去心中的仇恨,眉眼溫和了幾分。縱容地對溪紀舟道:


    “朕既給了你先斬後奏之權,你便放手去做。就算涉及皇親國戚,也一律不必姑息。”


    “是陛下,微臣遵命。”溪紀舟再次躬身。


    皇上看著禦案上的奏折,揮手讓李公公拿去交給溪紀舟。帶著幾分譏笑地道:


    “這些都是參你的奏折,拿回去好好看看。誰讓你不痛快,你也不用給他們好過。下去吧。”


    “謝陛下。”溪紀舟跪下見禮後,帶著拿奏折的小太監走出了禦書房。路過一群跪在殿外的禦史們,溪紀舟神情桀驁地嗤笑一聲,揚長而去。


    次日宮宴


    魏景池堂而皇之地帶著蘇婉晴而來,一下子引來不少朝臣,及其親眷的側目。很多人都對四皇子的所作作為,嗤之以鼻。


    一個低賤舞姬生的皇子,甚至都不如貴人跟前的奴才的臉。一直如隱形人般的存在的人,突然拋棄妻子,娶了蘇首府那死了丈夫的寡女。能是為什麽?其目的昭然若揭。


    魏景池自然注意到大家的目光了,尤其是太子與其他皇子,那毫不掩飾的鄙夷目光。仿佛在用眼神嗤笑他,就憑你,也配有野心?


    他用力地攥緊衣袖下的拳頭,這種明晃晃的侮辱,幾乎充斥他整個人生。但是他偏就不信命,早晚有一天,他要將這些人都踩在腳下。


    就在魏景池被各種目光淩遲的時候,宮宴太監高聲唱道:“定國公府眾人到!”


    所有人聞言,皆轉頭向殿門口看去。自從定國大將軍,及其嫡長子朗小將軍,在三年前戰死沙場後,老定國公與大將軍夫人雙雙病倒。


    之後,定國公府的人,便再也不參加任何宮宴,府宴。漸漸地,也就淡出了眾人的視線,八大世家如同隻剩下七大世家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定國公府二老爺先一步邁進大殿,隨後是林氏帶著嫡幼子朗塵鳴,最後麵進來的是,抱著三歲孩童的大少奶奶許氏,與臉上戴著麵紗的朗星月。


    眾人看著定國公府的孤兒寡母,免不了又是一陣唏噓。堂堂一品國公府,已立七代的一等世家。如今隻剩下不足兩掌之數。


    這次宮宴,定國公府家眷突然出席。顯然是另有原因。大家的目光,在帶著蘇婉晴出席的四皇子,與跟著娘家出席的朗星月身上,來回打轉。


    這時宮宴太監的一聲:“皇上駕到。”立刻拉回眾人的思緒。所有人皆跪下叩頭,三呼萬歲。


    皇帝走在前麵,身後跟著溪紀舟。皇帝在上首的席麵坐下,皇後坐在皇帝右側,而溪紀舟則坐在了皇帝的左側。


    為了彰顯皇權至上,皇帝的席麵是設在台階之上的。而能夠坐在上首席麵的三人,本應該是皇帝,皇後,與太子。


    無論是前朝還是本朝,能與天子臨席的臣子,也唯有溪紀舟一人。偏偏如此破天的恩寵,溪紀舟卻受得那般心安理得。絲毫沒有誠惶誠恐之感。


    每每此時,被擠到台下的太子,就羞惱得想殺人。對此,眾人倒是習以為常。


    隻有三年不曾露麵的定國公府眾人,與兩年不曾參加宮宴的魏景池,心下十分詫異。


    朗星月對此也不算意外,畢竟在前世,溪紀舟也是這般的皇帝寵信。而且這還可能隻是開始,後麵還會有各種兵權政權加身。


    皇帝坐定以後,才讓眾人平身。這時李公公彎腰在皇帝耳邊稟報,定國公府的人今日也來了。皇上舉目望去,確實在大殿的角落裏,看到了朗家人。


    許是他們久未出席過宮宴,並未準備他們的座位,所以才被安排到角落裏去了。皇帝想到忠勇的朗家兒郎,心中升起幾分憐憫。隨即開口喚道:


    “定國公府眾人,來到朕的近前坐著,許久未見,朕心甚念啊。”


    皇帝一句話,二老爺子,大夫人,大少奶奶,朗塵鳴,朗星月紛紛起身。先是來到台階下麵叩謝隆恩,再由宮人引著,坐在了階梯下為首的加席上。


    蘇婉晴一看朗星月與自己的位置,頓時氣得沒等用膳肚子就飽了。魏景池因為不受寵,座位被安排在眾皇子席麵的最後邊。


    甚至就連皇帝的神情都看不清。而那個下堂婦朗星月,卻被安排在天子近前,真是豈有此理。


    覺得被比下去的蘇婉晴,伸手狠狠在魏景池腰間擰了一把。當魏景池帶著薄怒看來時,酸眉醋眼地對他道:“你趕緊求皇上賜婚啊!”


    魏景池看著性情比朗星月,差了十萬八千裏的蘇婉晴,強壓下心中的煩躁,耐心地哄道:“宮宴才開始,哪有這個時候說事的。等會酒宴過半的時候再提也不遲。”


    蘇婉晴也知道他說得對,但自己就是不甘心,於是,又泄憤般地在他腰上擰了兩把。才賭氣地別過頭去。


    魏景池用力地攥緊雙拳,強忍著一巴掌扇過去的衝動。內心反複告訴自己,他必須忍耐,要忍到自己有足夠權勢的時候,再跟所有欺辱過自己的人,徹底清算。


    舞池中的舞姬一波接一波地表演。宮宴的氣氛也逐漸熱絡起來。接著開始各家閨秀獻藝的環節。有彈奏古琴,琵琶的,有獻舞,獻唱的。


    就在眾人已經開始審美疲勞時,宮宴太監突然唱道:“定國公府嫡女獻舞一支。”


    大殿內為之一靜,視線紛紛投在,舞池中央的纖細身影上。溪紀舟原本漫不經心的神態,也變的專注起來。


    朗星月上台獻舞,眾人皆是詫異非常。若是尋常閨秀,獻藝也屬常事。隻是誰人不知,定國公府嫡女七歲走失,直至十五歲才被尋回,別說才藝了,就是清白恐怕都早已被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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