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蒼蒼,野茫茫,風吹心,思娘親。


    “娘親……是否是我的至親……我想見,卻也怕見……”


    金戈思緒紛飛,好似近鄉情更怯啊!


    “公子,那易家父子真是不知好歹啊!竟然拒絕公子的好意……”


    “嗬嗬,老蛟啊,人各有誌,慈悲不渡自絕人。或許也真如易白父親所言,根本不會有性命之憂……”


    “公子啊,我覺得那郎義,根本不會顧忌公子的言語威脅。”


    “嗯,我也深有同感啊,但那能如何,莫非我們還回定坤城……”


    “公子,已仁至義盡啦,從酒肆已然出來一個多時辰啦!我想早點回至金府,對我而言,那就是我的家。公子若在,家就在,有公子就有家……”


    “老蛟啊,你與你的如意哥哥,倒是一對活寶……”


    “公子,我要活到老,侍奉到老。隻要公子不嫌棄我,我就侍奉公子三生三世……”


    “老蛟啊,我覺得,還是回百壽魚酒肆吧,若易家父子真出了意外,我恐怕會有一點點良心不安……”


    “公子所命,老蛟我無所不從……”


    器靈如意,依舊在金戈魂海空間,呼呼大睡,它除了吃就是睡。


    若是吃無可吃,那就以睡解饞,以睡解憂。


    ……


    定坤城,牢獄。


    甬道陰暗,汙水橫流。


    盡頭之處的牢房之內,散發出令人直欲作嘔的臭味,那是血腥混雜腐肉和屎尿的臭味。


    此處,地麵鋪著薄薄一層稻草,腥臭的稻草。


    在稻草之上,倚牆坐著一身材消瘦的少年,滿身血漬,傷痕累累。他脖子上套著厚重的木製枷鎖,腳腕上居然還套著鐵鏈。


    這少年,眉頭緊鎖,滿臉哀容。


    “咣當……”這是牢獄最外麵鐵門開啟的聲音。


    “公子,那易白乃是重犯,青狼幫極為關注,請公子盡快……”


    “好……放心……這也是一點心意,請獄卒大哥多關照易白……”


    “啊,好好好,謝謝公子,也請公子放心……”


    隨後,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音傳來,直至來到了這少年牢房前。


    這少年,感受到了一雙注視自己的目光。


    他慢慢地抬起了頭,看到了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孔。


    “啊……金……金大人……”此牢房中的少年,居然是易白。


    此時的他,聲音異常沙啞,僅僅數個時辰,易白完全是判若兩人。


    “唉,易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金戈回至酒肆,竟發現那裏已被夷為平地。


    驚駭之餘,金戈打探得知,易白已然深陷囹圄。


    經過一番打點,金戈終於來到牢獄,見到了易白。


    金戈作為安乾城的鎮守使,在定坤城,根本就是毫無存在感,更是人生地不熟。


    幸好,金戈深諳有財能使鬼推磨。


    “金大人,請為我做主啊!大人離開後,那郎義再次出現。他欲在父親麵前,淩辱於我……”易白淚流滿麵。


    “禽獸……該死……”金戈怒不可遏,朗朗乾坤,郎義竟敢如此窮凶極惡。


    這不僅僅是沒將他金戈放在眼中,而且是準備放在地上任意踐踏摩擦啊!


    “父親反抗,被亂棍活活打死。體弱的娘親,驚聞父親噩耗,吐血而亡。而我年幼的弟弟,被郎義搶走……”


    易白涕淚橫流,聲音無比悲切。


    “啊……”


    金戈未曾想到易家,居然遭遇如此禍事,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殺意。


    “我奮力掙紮,搶過一把長刀,可惜隻殺了一個青狼幫惡人,卻未曾傷得了郎義分毫……”易白雙目猩紅,睚眥欲裂。


    “當時就有數名捕快旁觀,他們與郎義,根本就是沆瀣一氣。甚至,還誣陷父親,持械行凶,咎由自取……”易白神情變得無比猙獰。


    “易白,在定坤城,若想伸張正義,免除你罪責,恐怕並不容易……”金戈眉頭緊鎖。


    “金大人,我知道。即使化成厲鬼,我也不會放過青狼幫,更不會放過郎義……”易白流露出仇恨的目光。


    “撲通……”


    易白跪下叩拜道:“金大人,如果有可能,請救得我那可憐弟弟易虹,來世為牛為馬,我也會報達金大人之恩情……”


    “咣……咣……咣……”


    雖然套著枷鎖,易白依然磕了三個響頭。


    “易白,你放心,我金戈一言九鼎,無論如何,我也會救得你弟弟……”


    ……


    易白依然倚靠在牆壁之上,看著陰暗角落中,兩隻老鼠在嬉鬧玩耍著。


    此時,金戈已經離開了很久。


    易白唯一期待之事,就是金戈能夠安然救出弟弟易虹,並給弟弟一個好的歸宿。


    可那郎義,乃是青狼幫副堂主,以金戈鎮守使身份,恐怕是無可奈何……


    易白咬牙切齒低吼道:“蒼天無眼,世間本無公道啊!”


    “嗬嗬啊,好一個世間本無公道……”


    這時,易白耳中,突然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這聲音來自於相鄰的牢房。


    易白戴著枷鎖,身上傷痕累累,甚是疼痛,他還是站了起來。


    他順著聲音望去,雖牢房昏暗,但易白依然可見,那是個蓬頭垢麵男子,穿著一身藍色的長袍。他也是套著枷鎖,腳腕之上鎖著鐵鏈。


    “既然世間無公道,那我帶著你出去,還世間一個公道,如何?”那男子盯著易白,淡然說道,露出潔白的牙齒。


    易白露出愕然的目光,這人是有妄想之症嗎?被套著枷鎖,鎖著鐵鏈,還想著出去?還要多帶個人出去?


    “好啊,敢問前輩高姓大名?”


    易白突然心血來潮,反正已在牢獄之中,處以死刑已是必然,與此人相識,也算有緣。


    “某乃西門慶功,你可是如雷貫耳?”那人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高聲問道。


    易白微微搖了搖頭,一時語塞,這西門慶功,似乎有點傲驕。


    西門慶功歎息道:“唉,不識得我,那也是情理之中,你並非安乾城人氏。”


    “前輩,也是安乾城人氏?那前輩可認識方才那鎮守使金大人……”


    “嗯,安乾城金戈,可是大名鼎鼎,我也算是見過他數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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