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國瓊摸了摸她的頭,歎了一口氣,說:“紅紅,要聽奶奶的話……姑姑下次回來給你買糖吃好不好?”


    “嗯呢,大姑,謝謝!”


    廖國珍,廖國英走上前去,捏了捏廖大娘的腿,“媽媽,腳踝很痛吧?”


    廖大娘忍住眼淚的說:“還好不痛,你媽還承受得了……”


    廖國英心存疑惑地問:“黃雲花這回究竟怎麽了?另外,紅紅真是斷掌嗎?”


    “剛剛不是聽你二弟說了嗎?是斷掌怎麽了?”


    “難怪黃雲花生氣呢!”


    “孩子都三歲半了,從沒聽媽媽說起過呢?”


    “有什麽好說的呢?”廖大娘不緊不慢的說道。


    廖國瓊心裏咯噔一下,話到嘴邊又咽下了,看了一眼廖大娘說:“黃雲花真狠心呢……幸好老媽沒摔成骨折,不然咋辦?”


    “是我不好,剛剛我進房間了,沒保護好她,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廖大娘自責不已……傷心難過的接過廖佳紅抱在懷裏。


    “讓我看看腳究竟扭到哪了。”廖國民邊說邊跪在地上,仔仔細細地看了看說:“腳踝處有烏青了,媽媽,骨頭疼不疼?”


    “不疼,不礙事,過幾天就好了!”廖大娘心塞的說道。


    廖國珍接過話說:“媽媽,你往後不要和大嫂一般見識,保重自己的身體,把紅紅帶好就行了……知道嗎?”


    “嗯,知道了,你們走吧。”


    “好,我們走了,哦,對了,二弟呀,媽媽和紅紅就交給你了,你就多操點心,辛苦你了!”


    “姐姐們,放心吧!”


    “那好,我們走了,媽媽,紅紅再見!”


    廖大娘拍了拍廖佳紅,“快叫姑姑,有時間回來玩。”


    “大姑、二姑、三姑有時間回來玩。”


    “好好,我們的紅紅真乖。”她們說完後,摸了摸廖佳紅的臉後,心酸無奈地走出院門。


    廖國全去世後……大家都沒心情過春節,特別是使廖大娘遭受了巨大的打擊,每天都以淚洗麵,痛心疾首,五淚如焚……


    黃雲花每當看見她們時,都會表現出切齒痛恨的樣子……便轉身離開,並且逢人便說廖佳紅是斷掌、喪門星、克星,隻要是身邊的親人都會被她克死的一些難聽的話語……很快傳遍了整個鄉村。


    鄉鄰鄉親們知道後,他們的眼神冰冷刺骨,仿佛一把尖銳的刀刺入婆孫倆人的心靈……讓人不寒而栗。


    麵對所有人的冷漠與疏遠,再也沒有人和她們相處了,仿佛被遺忘。


    廖大娘看到這一切,一籌莫展……為了不影響孫女的身心健康成長,平時盡量避免跟鄰居們相碰;即使需要些日常生活用品也要等到中午鄉親們收工回家後,婆孫倆才上街去買。


    廖大娘身心交瘁,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她有太多的無奈與心酸,讓人言不由衷;腦海裏常常浮現出大兒媳婦和鄉鄰們對孫女鄙視的眼神,像利刀般地剜著自己的心口。


    在八月中旬的一個晚上;廖佳紅照往常一樣起床小便,習慣性的去摸了摸廖大娘冰涼的手,連忙拉上花布被子給奶奶蓋好。


    然後不慌不忙地跳下床去小便,剛好提起褲叉,屋外狂風呼嘯而過……把廖佳紅嚇得連忙上床、躲進被窩,伸手抱著奶奶。


    抱著抱著發現奶奶全身上下冰涼的喊道:“奶奶,您冷嗎?我給您蓋好了被子,怎麽還是冷的呢?奶奶、您、說話呀、您回答我呀!”


    說著說著便大聲哭了起來……邊哭邊使出吃奶的力氣邊推邊說:“奶奶,您不要嚇我。”


    她說到這,忽然想起爸爸媽媽、爺爺和大伯父們,自己心驚膽跳,恐慌不安的跪在床上,嗚嗚咽咽,寒心酸鼻,涕淚交零。


    她哭著哭著,著急忙慌地跳下床,顧不上穿鞋子,把房門打開,馬不停蹄的跑了出去,邊跑邊喊著:“奶奶……奶奶……我……要……奶奶……您不要我了嗎?”


    哭著喊著,不一會兒跑到了廖國民的院門口,迫切地“咚咚咚”的邊敲門邊喊道:“二伯父、二伯父、快起來、您睡著了嗎?”


    張小英聽到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聲聲敲擊人的心田……喊著:“國民你聽,有人在敲門。”


    廖國民仔細的聽了聽說:“好像是紅紅呢?”


    張小英拍了拍腦門,“啊!難道媽媽生病了嗎?你快去看看吧!”


    廖國民趕緊從床上一躍而起,打開房門,邊跑邊說:“來了、來了。”


    院門“吱”一聲開了。


    “紅紅,怎麽了?”


    “快……快……奶奶睡著了,奶奶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我使勁地喊,奶奶都不理我呢……二伯父,難道奶奶不要我了嗎?”


    廖國民顧不上回答,自言自語道:“大事不妙,難道、難道媽媽?“想到這,腦袋嗡嗡作響,心裏五味雜陳……箭一般地飛奔過去。


    廖佳紅火急火燎地皺著眉頭說:“二伯父,二伯父,小心點哈。”


    “好好,你也是。”廖國民邊說邊跑進了房間,一眼看見媽媽死不瞑目的樣子,悲痛欲絕,淒然淚下……


    廖大娘忽然去世,證明了黃雲花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


    廖佳紅在短短幾天時間裏,鄰居們更加對她冷眼相待……像躲溫神一樣地躲開她。


    廖國民想到侄女在這一年多時間裏,遭受別人的歧視……自己卻無能為力……心中的無奈與苦澀,像是被卡在喉嚨裏的魚刺,也無法取出,無法言喻!


    廖大娘很快就入土為安。


    廖國民召集全家上下的至親們,再次來到墳前,看到黃雲花拉長著臉,憤恨不已……


    他心痛地跪在墳前,聲淚俱下……


    廖國瓊走上前去,握著廖國民的手,“二弟,快休息一下,這幾天忙裏忙外的都辛苦你了!”


    “我沒事。”廖國民回答後,清了清嗓子問:“有誰願意撫養紅紅的請舉手?”


    廖國民看著墳墓前的所有人……心痛不已,痛心入骨地方歎了口氣;想起姐姐和嫂子家的不易,又看了看張小英怒形於色的正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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