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羽毛在心尖搔了1下,癢入骨髓


    “哥哥!”


    比小孩聲音更快的是黎苑顏的身影,她如風般飛掠過去,將乾淵從血泊裏抱起來,看著他蒼白的俊臉目光複雜,半晌忍不住輕歎口氣。


    她不過剛離開1上午,這男人就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難道這些年他的日子都是這麽過來的嗎?


    黎苑顏抱著昏迷的乾淵目不斜視離開,經過小男孩身邊時被1隻髒汙瘦小的手抓住衣擺:“你......你要帶哥哥去哪兒?”


    黎苑顏停頓,垂眸掃他1眼,不含絲毫感情道:“無論我帶他去哪兒,你都沒資格過問。”


    說完她1側身將衣擺從小男孩手裏掙脫,漠然離去。


    小男孩臉色瞬間慘白,哽咽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抬起手臂重重抹了下眼睛,沉默的遠遠跟了上去。


    黎苑顏帶著乾淵回到之前的破廟重新為他清洗包紮,換上**的衣衫,散亂黑發攏起,整個人瞬間煥然1新。


    4肢的貫穿傷已經好了大半,他的情況卻反而更糟糕了。


    1番殊死搏鬥添了不少新傷不說,最嚴重的就是那道貫穿胸口的劍傷,緊貼著命脈,尋常人當場就要斃命的傷,也不知他要多久才能痊愈。


    黎苑顏摸摸他額頭,滾燙的嚇人。


    如今草藥奇缺,她連僅剩的食物也在今早走前給了乾淵,黎苑顏隻喝點水充饑,就挑了個角落抱著刀假寐,養精蓄銳。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有人走了進來正在悄悄靠近床鋪。


    黎苑顏耳尖微動,尚未睜眼身側的長刀已然破風而出朝來人砍去,1聲痛呼過後,長刀釘入門板3寸,刀鋒凜冽懾人。


    黑眸掀開,黎苑顏循聲望去,就看到之前見過的小孩臉色慘白的嚇呆在床鋪不遠處,頸邊被飛掠的長刀割出1道血線,正在滲血。


    他懷裏抱著的布兜驚惶中掉落在地,通體翠綠的肉蟲從布兜裏爬出來,看的人頭皮發麻。


    對上黎苑顏的眼睛,小孩猛地打個激靈,兔子似躥出門外落荒而逃。


    黎苑顏沒去追,垂眸看向地上蠕動的翠綠肉蟲,這個東西叫蠶蟲可以食用,營養價值很高,這災荒年頭也不知那小孩從哪兒抓來這麽多蟲子......


    她出門撿了些樹枝回來燒了罐水,把蟲子洗淨丟進罐裏煮,隻放了點鹽巴沒有任何佐料,熟了就用樹枝1根根撈出來撿著吃。


    嚐過饑餓的滋味才會知道食物的珍貴,隻要是能吃的東西,黎苑顏向來不會拒絕。


    吃了1會兒她才想起來床上還躺著個人,猶豫片刻夾了幾隻蠶蟲塞進乾淵嘴裏,也不管對方能不能咽下去,塞完就蹲回去繼續吃自己的。


    乾淵昏睡中隻覺得口腔裏被塞了1堆軟乎乎的肉泥,腥膻黏膩的液體順著喉管流進胃裏,瘋狂刺激著他敏感的神經。


    他睜開眼猛地從床上起身,半邊身子傾斜在床邊劇烈的嘔吐起來。


    髒汙的地麵上穢物堆積,乾淵眼前陣陣發黑,塵封已久的記憶被喚醒,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潮濕陰暗的地窖,透過發黴的木板縫隙看到外麵樹枝上掛著1件殘破滲血的衣衫。


    滴答......滴答......


    穀裏已經斷糧半個月了。


    血珠穿透縫隙掉在他臉上,滾燙灼人,豔紅的血滴將他慘敗的麵容襯出幾分詭異的妖魅。


    沒1會兒外麵再次響起女人和小孩的慘叫聲,那聲音從剛開始的嘹亮刺耳逐漸沉寂下去,乾淵轉動僵硬的脖頸抬頭。


    樹枝上又多了兩件1大1小的裙衫。


    外麵的光逐漸暗了下去,惡魔的狂歡結束了,地窖的木板被掀開,1個魁梧的男人拎著塊生肉走進來,不懷好意的看著他:“今天運氣好宰了頭肥羊,也給你改善改善夥食,快吃吧!”


    乾淵知道那是什麽,瞳孔劇烈顫抖起來,拚命搖頭:“不,不吃......”


    男人聞言頓時惱了,擼著袖子就朝他走過來,凶狠的厲喝:“不識好歹的玩意兒。老子好心給肉都敢拒絕,今天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滴著血的生肉被強行塞入口腔,那股黏膩惡心摻雜著強烈的恐懼和憤怒,讓他毛骨悚然幾欲作嘔。


    “嘔咳咳咳......”乾淵趴在床邊吐的天昏地暗眼尾猩紅,恨不得連膽汁1起吐出來。


    忽然,1顆青果被隻覆著薄繭的手強行塞進他嘴裏,澀到發苦的酸味讓味覺都有了短暫的失靈,乾淵的情緒卻奇跡般被安撫下來,劫後餘生般靠在床頭,額角的鬢發都被冷汗浸透,濕噠噠的貼在臉頰上。


    身前落下1片陰影,乾淵微仰頭和垂眸的黎苑顏視線對個正著,濡濕的睫毛輕顫透出1絲無辜脆弱之感。


    黎苑顏被那雙漂亮清透的眼睛看的心中1顫,像被羽毛在心尖搔了1下,癢入骨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靠基建在荒年吃香喝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荒年小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荒年小黃並收藏我靠基建在荒年吃香喝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