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你大可以找個人冒充乾淵娶了你,何須等到現在?”


    乾淵聽完二人的談話,終於明白了一切,原來他最敬重的哥哥居然是個卑鄙小人,虧他還對他抱有幻想,沒想到竟是這種結果,枉費他對他掏心掏肺。


    “阿路。”


    乾淵走了過來,神情悲戚地望向黎苑顏。


    “是哥哥的錯,哥哥對不起你。”


    黎苑顏推開南昭王妃,淡淡地瞥了乾淵一眼。


    “你該說的不是對不起我。


    而是你對不起你娘。”


    “不,我沒有對不起我娘。”


    乾淵道。


    黎苑顏輕笑一聲。


    “乾淵,你說你沒有辜負我娘的養育之恩。


    但是,你對我卻沒盡一絲半分責任,我在你心目中隻不過是個外人而已,你不必假惺惺說對不起。”


    “阿路……”


    乾淵啞口無言,他從來沒有想過黎苑顏會如此決絕地跟他斷絕關係,難道她忘記了在南疆的日子了嗎?“我們是兄妹,永遠都是……”


    “我不是你妹妹。”


    黎苑顏斬釘截鐵地說。


    “我是北狄國的公主。”


    乾淵怔愣片刻。


    “你怎麽會是北狄國的公主?”


    他知道南昭與北狄交戰。


    但是他從未想過,她居然會是北狄國的公主。


    “阿路……”


    乾淵痛苦地叫道。


    “哥哥沒有要害你。”


    “我知道。”


    黎苑顏平靜地看著他。


    “所以你放心,我不恨你,也不怪你。


    但是,我們不能再是兄妹了。”


    乾淵握緊拳頭,指甲陷進掌心裏。


    “我知道你怨我。


    可是當初我也是迫不得已。”


    黎苑顏嗤笑。


    “那些迫不得已,都隻是你找的借口罷了,乾淵,你根本不值得我同情!”


    “阿路……”


    乾淵心痛欲裂。


    “我……”


    “好了!”


    南昭王妃喝止住乾淵。


    “事已至此,再說什麽都晚了。”


    她轉過身對黎苑顏低聲下氣。


    “阿路,我求求你,幫幫我好嗎?我知道你一定會答應的,我們是姐妹,你不會丟下母妃不管的,對嗎?”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從來沒有拿母妃當過親人。”


    黎苑顏諷刺地看著她。


    “若非為了權勢富貴榮華,你怎會拋棄她呢?她雖然是你的妹妹。


    可她待你如草芥。”


    “我不是!”


    南昭王妃激動地反駁。


    “我不是皇後,皇後應該是你的母妃,不是我。”


    南昭王妃辯解道。


    “母妃已經病逝了,她臨終托孤,讓我輔佐你登基稱帝。


    可惜,你沒有珍惜她的期許。”


    黎苑顏道。


    “你奪位成功後,便把母妃貶到尼姑庵,還讓人燒死她,你覺得母妃會甘心嗎?若不是你心狠,她又怎麽會鬱鬱寡歡而死?”


    南昭王妃渾身僵硬,嘴唇哆嗦著。


    “我……”


    “母妃臨終之前告訴過我,她死後,你會把她葬在南安寺,我也照辦了,你還說等你坐穩江山後就立我為後,我相信,母妃在天有靈,她知道你對她的承諾都是假話。


    所以死不瞑目,你還敢狡辯說不是你害死她嗎?”


    黎苑顏怒問。


    南昭王妃癱軟在座椅上,眼淚簌簌而落。


    乾淵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母妃。


    “你……”


    他沒想到母妃竟然做過那麽荒唐殘暴的事,連一個弱女子都不放過。


    黎苑顏深呼吸一口氣,她不想再繼續糾纏這件事情了。


    “你們走吧,別再來找我了。”


    說完,便站了起來。


    “皇嫂……”


    乾淵哀求地看著她,心底很清楚,若沒有她的幫忙,他真的很難登基稱帝。


    “你不配喊我皇嫂,從今往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各走各路,再無幹係。”


    乾淵眼含熱淚。


    “好。”


    乾淵與南昭王妃走出黎苑顏的宮殿,剛才黎苑顏與乾淵的爭執聲音不小,周圍的宮人們聽到都議論紛紛。


    “你們聽說了沒有?原來南昭王妃是南郡王的親生母妃啊。”


    “我還知道,這位南郡王不是什麽好東西,在邊境欺淩百姓,禍亂民間。”


    “嘖嘖,這種人還妄圖當皇帝呢?”


    乾淵臉色漲紅,怒視著眾宮人。


    “閉嘴!”


    宮人們嚇得噤聲。


    黎苑顏坐在高台上,望著乾淵遠去的身影,微微歎息,希望你能夠改變命運吧。


    黎苑顏的生辰宴,除了乾淵與南昭王妃外,並無任何賓客,黎苑顏也不喜歡那些人,尤其南郡王妃那張討厭的臉。


    “娘娘,您為何不留他們?”


    綠綺問道,她瞧南郡王妃方才說那句話分明是有備而來,娘娘應當給她點教訓才是。


    “不用,他們遲早有一天會回來找我的。”


    黎苑顏淡淡地說。


    綠綺皺眉。


    “奴婢擔心乾淵妃會對娘娘不利。”


    黎苑顏輕笑。


    “不必擔憂,她傷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她。


    況且,我現在是黎氏宗族唯一的嫡出,她就算對我不滿,也不敢對我怎麽樣的。”


    她不是傻瓜,乾淵雖然有幾斤幾兩。


    但絕對鬥不過南昭王。


    否則南昭王也不會將他送進京城曆練。


    “那娘娘打算怎麽辦?”


    綠綺問。


    “暫且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黎苑顏吩咐道,既然乾淵與南昭王妃聯合起來想對付她,她倒不急於先出手了,反正,她們總會露出馬腳的。


    南郡王府,南昭王妃坐在床榻上抹淚。


    “王爺,妾身錯了,妾身真的知道錯了,你饒恕妾身這一次吧。”


    乾淵站在床前,神色冰冷。


    “你究竟做了什麽?”


    “妾身隻是想幫王爺達成夙願,讓王爺登上皇位,哪怕冒險也值得啊!”


    南昭王妃哭道。


    乾淵眸子陰沉地盯著南昭王妃,語氣森寒。


    “你真的隻是幫我嗎?”


    “是……”


    南昭王妃顫抖。


    “妾身是真的愛你啊,若不是實在走投無路,我又豈會……”


    她哽咽地抽泣起來。


    “夠了!”


    乾淵冷喝一聲,打斷了南昭王妃的話。


    “寧莫!”


    南昭王妃撲到他懷裏,哭得肝腸寸斷。


    乾淵拂開她,厲聲質問。


    “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殺了母妃?”


    南昭王妃搖頭。


    “沒有,妾身發誓,我沒有殺她,妾身隻是讓人毀掉她的容貌,讓她永遠見不得人,這樣,就沒有人會跟王爺搶皇位了。”


    乾淵冷哼。


    “是誰告訴你母妃死了?”


    南昭王妃臉色煞白,怔怔地問。


    “難道……難道是黎苑顏告訴你的?不,不可能,黎苑顏怎麽可能知道?”


    “你以為你做的隱秘嗎?黎苑顏早就察覺了。”


    乾淵怒道,若非黎苑顏提醒,他差點就釀成大錯了。


    南昭王妃不敢置信,她派去刺殺黎苑顏的人居然沒有得手,反而是被黎苑顏抓住,黎苑顏怎會有如此強悍的武功?


    她不甘心地問:“那黎苑顏為什麽不拆穿我?”


    “因為她懶!”


    乾淵道。


    “黎苑顏不屑與你計較這些,她若真想查出是誰指使你,易如反掌。”


    南昭王妃失魂落魄地坐了下來,喃喃地說:“怎麽會這樣?難怪黎苑顏不肯答應幫助你。”


    南昭王妃咬牙切齒地說。


    “難道咱們就眼睜睜地看著她當皇後嗎?她比你聰明多少倍啊,你不懂得拉攏勢力鞏固地位,憑什麽讓乾淵當皇上?”


    “本王不需要任何人的輔佐。”


    乾淵傲慢地說。


    “本王隻要黎苑顏。”


    南昭王妃冷冷地說:“王爺,你忘了你是怎麽從皇室中脫穎而出成為太子的?


    黎苑顏是黎騰雲的孫女,你認為黎騰雲會放任黎苑顏和你在一起嗎?你們注定是敵人,根本不可能有好結局的。”


    “你錯了。”


    乾淵緩緩地吐字。


    “黎騰雲不會阻止我們在一起。”


    南昭王妃愣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乾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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