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結束,燭火似乎也更加明亮。黎苑顏和何歡兒一同走出書房,留給乾淵一個複雜而又充滿可能性的背影。


    “不管結果如何,至少我們嚐試過了。”黎苑顏輕聲對何歡兒說,兩人之間的氛圍竟意外地和諧起來。


    “是啊,未來的事,誰能說得準呢?”何歡兒微笑著回應,兩人相視一笑,轉身步入夜色,留下一連串未完待續的故事和懸念。


    “不過,王妃,我有一個問題。”何歡兒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望著黎苑顏,眼中閃爍著好奇。


    “什麽問題?”黎苑顏回問,心裏暗自猜測著何歡兒可能提出的問題。


    “你剛才那個噴嚏,真的是無意的嗎?”何歡兒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黎苑顏聞言,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氣氛頓時輕鬆不少。“歡兒,那可是天大的誤會,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意外’了。”


    乾淵的腳步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沉重,每一步似乎都在叩問著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院中的寒風呼嘯而過,似乎也在為這段糾葛的感情增添了幾分淒涼。


    “王爺,這麽晚了,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受凍?”一個低沉而帶著關懷的聲音響起,乾淵回頭,發現是侍衛李忠。他平日裏沉默寡言,但對乾淵卻異常忠誠。


    乾淵苦笑:“無妨,李忠,你先下去休息吧。”


    李忠搖了搖頭,站在原地不動:“屬下擔心王爺,有什麽心事不妨說說,或許能舒緩一二。”


    乾淵歎了口氣,望著滿天繁星,低聲說道:“李忠,你說,一個人為何會害怕自己心愛之人提出想要一個孩子的要求呢?”


    李忠聞言,臉上閃過一絲訝異,旋即恢複平靜:“這……怕是王爺心中有著難言之隱吧。但孩子是血脈的延續,也是夫婦之間情感的結晶,難道不是一件美事麽?”


    “道理我都懂,可我心中總有一股力量在排斥這個念頭,甚至在歡兒提出時,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乾淵的聲音透露著困惑與不安。


    “恐懼?”李忠若有所思,“王爺是否在害怕,孩子的到來會改變什麽?或是……讓您想起某些不願麵對的過去?”


    乾淵眼神微動,似乎被李忠的話觸動了什麽,但很快又搖搖頭:“不,我不能確定。或許,我該去找一個人聊聊。”


    夜深人靜,乾淵來到了丞相府的後花園,這裏曾是他和黎苑顏偶然相遇的地方。今晚,月光如黎,映照著黎苑顏輕柔的身影,她正獨自一人坐在池邊,望著黎中的倒影發呆。


    “苑顏。”乾淵的聲音打破了寧靜,黎苑顏猛然回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詫。


    “乾王爺,深夜來訪,有何貴幹?”黎苑顏的聲音雖平靜,但乾淵聽得出其中的戒備。


    乾淵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緩緩走到她身邊坐下:“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關於孩子……”


    黎苑顏聞言,臉色微變,隨即恢複了平靜:“關於孩子?您是指……”


    “是的,如果有一天你的夫君告訴你,他並不急於要孩子,你會怎麽想?”乾淵的語氣裏充滿了探究。


    黎苑顏輕輕一笑,那笑容裏既有釋然也有無奈:“我會認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也許,他有未了的心願,或者有難以言喻的恐懼。重要的是,作為伴侶,我們應該嚐試去理解,而不是強求。”


    乾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理解……我明白了,謝謝你,苑顏。”


    他起身離開,步伐似乎比來時輕快了許多。臨走前,他回頭看了一眼黎苑顏,心中湧起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黎苑顏依舊坐在那裏,凝視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夜色之中。


    ——


    次日清晨,乾淵回到了歡兒的房中,隻見她正坐在窗邊,陽光灑在她的臉上,顯得格外溫婉。


    乾淵走近,輕輕擁住她:“歡兒,昨夜是我不好,讓我們重新開始,慢慢來,好不好?”


    何歡兒回身,眼眸中帶著不解:“乾,你這是……”


    乾淵溫柔地笑道:“歡兒,我不希望我們的關係是因為任何外在的壓力或恐懼而建立的,我希望它是自然發生的,包括我們的孩子。讓我們先學會更好地理解和珍惜彼此,其他的一切,順其自然,好嗎?”


    何歡兒愣了片刻,隨後眼眶微紅,點了點頭:“好,乾,我願意等,等那一天的到來。”


    乾淵緊緊抱著她,兩人心中的距離仿佛在這一刻悄然拉近。


    ——


    就在二人溫情相對之時,門外突然傳來嘈雜聲,一名侍女慌張跑來:“王爺,王妃,宮裏來人了,說是皇上有急事召見。”


    乾淵神色一凜,看向何歡兒:“看來,又有事情要發生了。”


    “乾,你去吧,我會在這裏等你回來。”何歡兒眼中充滿了信任與支持。


    乾淵深深看了一眼何歡兒,轉身向外走去。門外,侍女們的議論聲隱隱約約傳入耳中:


    “王爺和王妃的感情真好啊,真是羨慕。”


    “是啊,不過聽說最近黎家的小姐也和王爺走得很近呢……”


    “這世道,誰知道呢。不過,乾王爺做事自有他的分寸。”


    黎苑顏輕輕一笑,眉眼間流露出幾分溫婉與自信,“的確不是那件,我臨時決定換了一件更為適合的。長風,你覺得如何?”


    乾淵的目光在黎苑顏身上流轉,最終定格在她那雙明亮的眸子上,“柔兒穿什麽都好,但今日這一身,確實令你更加出眾。”


    周圍的仆人聞言,紛紛交頭接耳,眼中滿是驚歎與羨慕。


    “王妃真是神仙下凡啊,這一身裝扮,怕是月宮的嫦娥也要自愧不如呢!”一個仆婦小聲議論道,引來周圍一陣讚同的輕笑。


    “可不是嘛,王爺和王妃站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對璧人,天作之合啊!”另一個年輕的小廝也忍不住感歎,語氣中充滿了對這對夫婦的豔羨。


    何歡兒聽到這些議論,臉色越發難看,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她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刻意提高音量道:“原來王妃的眼光如此獨到,不過這顏色變換,會不會不太符合規矩?畢竟,回門是大事,衣著可不能有半點差池。”


    黎苑顏微微側頭,目光中閃過一絲銳利,“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相信,乾家的門,不會因為我選擇更適合自己的顏色而閉合。更何況,我既然已為人妻,自然懂得如何權衡得失。”


    她的言辭不卑不亢,既彰顯了她的主見,又不失為王妃的尊嚴。周圍的人聽後,不禁暗暗讚歎,更有不少人對這位年輕的王妃多了幾分敬佩。


    這時,一名老管家匆匆趕來,躬身道:“稟報王爺、王妃,馬車已經備好,可以出發了。”


    乾淵點了點頭,牽起黎苑顏的手,兩人並肩走出府門。臨行前,黎苑顏特意回頭,對著一臉不甘的何歡兒淡淡一笑,“歡兒妹妹,家中的事物就勞你費心了。”


    何歡兒咬牙切齒,卻隻能勉強扯出一絲笑容,“王妃盡管放心,歡兒定會盡心盡力。”


    隨著馬車的緩緩離去,何歡兒眼中的嫉妒與不甘愈發強烈,手緊緊握成了拳頭。“黎苑顏,你以為這樣就能贏我嗎?我們之間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而車內,黎苑顏靠在乾淵肩上,心中卻並不像表麵那般平靜。她知道自己這一舉動,無疑是在何歡兒與自己之間劃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但她相信,真正的挑戰,還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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