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謝過乾王,仍不必如此。”幸災樂禍亦無妨,畢竟屬實。


    “本王說必要便是必要,乖乖讓本王拉著。”


    黎苑顏撇嘴,默認,非因威脅,實因已至丞相府廳內,不宜多言。


    今日場麵非凡,全家聚首,正襟危坐,前所未見。


    然,今日主位豈不應是乾王?何人端坐其上?印象中從未謀麵。


    此人世間罕見,一對勾魂丹鳳眼,眉心一點朱砂痔,渾身透出邪魅之氣,與乾淵相較,雲泥之別。


    黎苑顏忽感回門或許是個錯誤,入門竟無人留意她與乾淵,眾人目光皆集中於那男子,尤其是黎容月,恨不得貼身相隨。此人,莫非便是黎容月口中皇太子?


    黎苑顏難以置信,若非仆人一聲“乾王與乾王妃回府”,他們恐會被視若無睹。


    黎羽飛欣然迎出:“見過乾王與乾王妃。”


    黎苑顏急拉父親起身,埋怨道:“爹爹,一家人何必如此?”


    “爹爹知你明理,規矩不可廢,王爺,請先進屋。”黎羽飛溺愛地說。


    乾淵僅冷冷點頭作為回應。黎苑顏挽父臂邊行邊悄聲問:“那人為何人?竟能坐主位?今日應是我家王爺之位。”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我家王爺”四字落下,乾淵心湖微漾,驚訝中帶著一絲甜蜜,並未反感,嘴角更是浮起微笑。


    “那是皇太子。”黎羽飛邊入大廳邊答。


    步入廳內,夏侯楠目光被黎苑顏吸引,越過黎羽飛與乾淵,直視於她。


    眼前的女子,在他眼中無與倫比。適才他還以為黎容月已至美的巔峰,但與這位新晉乾王妃相比,頓時失色。


    視線轉向緊扣的雙手,夏侯楠心中暗歎。


    挑眉,他說:“丞相大人,今日來得正好,恰逢嫡女回門大喜。”


    黎苑顏翻白眼,滿城皆知三日前大婚,今日回門,何談恰好?


    還有,那不斷打量的目光作何解?


    觀黎容月之態,雖極力掩飾,但恨意昭然。她何曾惹過她?


    回個門,何故樹敵?


    “殿下所言極是。”黎羽飛幹巴巴回應。


    他正為此苦惱,朝中皇族一派,乾王一派,兩派相聚,他該如何站隊?


    黎苑顏聞此言,又是一記白眼,父親何時學會了阿諛奉承?


    乾淵的身軀如同蒼鬆般靜立不動,目光最終凝落在夏侯楠身上,語氣淡然,卻又似乎帶著萬丈深淵般的沉穩:“見過太子殿下。”言罷,他的舉止未見絲毫恭順,仿佛這份禮節僅是口頭的儀式。


    夏侯楠那雙丹鳳眼微微眯起,裏麵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他輕笑道:“乾王叔言重了。”年歲相近,乾淵卻與他父皇以兄弟相稱,而身為太子的自己,在這位異姓親王麵前,竟似矮了一截。


    空氣中彌漫著無形的火花,兩顆同樣驕傲的心髒跳動著挑戰的旋律,沒有一絲退縮。乾淵周身自帶的霸者之氣,使他仿佛天生擁有超然的自尊;夏侯楠的底氣,則源自於他那副不容忽視的容貌,每一寸肌膚,每一個角度,都在無聲地宣告著對乾淵的超越。


    這緊張的對峙令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氣氛的緊繃,直至黎羽飛笑嗬嗬地打破了這份凝固:“王爺請坐,今日得知二位歸來,府中已備好佳肴美酒。”


    乾淵收回那銳利的目光,隨聲應和。黎苑顏自然而然地靠近乾淵坐下,心頭滿是困惑:二人未置一詞,怎會有如此深沉的對立?她不想去深究,此時此刻,做一個靜觀其變的旁觀者便是她的選擇。


    夏侯楠緊接著發聲,言辭中帶著不經意的挑釁:“如此看來,今日倒是托了黎大小姐和乾王的福。”他的目光悄然滑向黎苑顏,那抹溫婉動人的身影,輕易便烙印於心。


    這哪是沾光,分明是找借口留駐。太子欲留下,黎羽飛自是不能拒絕,隻能客客氣氣地說:“殿下言重,殿下能蒞臨微臣寒舍,是微臣之榮幸。”


    黎容月亦貼近夏侯楠,柔聲附和:“父親所言極是,殿下不妨安心用過午膳再歸宮吧。”她心底暗藏著私念,希望能有更多時間陪伴夏侯楠,哪怕隻有一絲契機,讓她能早日成為太子妃。


    夏侯楠的目光掠過黎容月,語帶輕狂:“既然黎丞相和黎小姐都這般說,本太子便厚顏留下了。”


    遇見黎苑顏那一刻,她那超凡脫俗的藍衣倩影闖入他的世界,他原有的籌謀瞬間瓦解。若能擁有一位如此佳人,那人生才稱得上圓滿。他意識到,唯有江山與美人並得,方為真正的贏家。相比之下,黎容月的笑臉隻顯得膩味。


    黎容月因夏侯楠的留駐而笑容加深,黎苑顏的出現雖短暫奪去了本該屬於她的注目,但此刻那份怨憤已淡化。畢竟,贏得太子的心遠比怨恨黎苑顏更為重要。她緊隨夏侯楠左右,盡心盡力,然而這一切在夏侯楠眼中隻是卑微,遠不及一旁安靜的黎苑顏來得吸引人。同為黎羽飛的女兒,差距為何如此之大?


    乾淵察覺到那炙熱的目光,挑眉望向正毫不掩飾盯著自己王妃的夏侯楠,一股怒火湧上心頭:“太子殿下似乎對我新婚王妃頗為關注?”


    夏侯楠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旋即坦然笑道:“美人總叫人忍不住多看幾眼,乾王好福氣,能娶得此等佳人,真是令人羨慕。”他的話語中帶著明顯的恭維。


    “太子殿下謬讚了,您身旁的黎大小姐亦是不可多得的絕色,我等無需豔羨。”乾淵頓了頓,話鋒一轉,“自然,若論及美豔,苑顏或許更勝一籌,嫡女與庶女畢竟有別。苑顏既聰明又貌美,每日變換花樣博我歡心,入王府短短三日,便讓府中事務井井有條。而黎大小姐,依我看,除了諂媚男子,外加一副皮囊,似乎並無其他長處。太子喜愛美女,尤其是懂得主動侍奉的,何不將黎大小姐納入後宮,共襄盛舉呢?”


    再次觸及嫡庶之別,黎容月臉色瞬息萬變。這場歸寧之喜,就這樣在兩位男子間演化成了一場無形的較量。


    黎容月被這一番話激得麵色青白交加,淚水在眼眶打轉,無助地望向夏侯楠,渴望他能為自己說句公道話。


    夏侯楠麵上遮掩不住的是那股暗沉的怒意,他仿佛被當眾喂了一口汙穢,乾淵的貶低讓他的娶親之路平添波折。


    “乾王叔多慮了,本太子尚年輕,父皇亦言挑選太子妃需謹慎,時間還多,不急一時。”


    年方十九,較乾淵尚幼三歲,這是不爭的事實。


    此言一出,最為絕望的莫過於黎容月。太子方才對她還頗有好感,怎會因乾淵的幾句話便陡生厭惡?


    夏侯楠的目光不再投向她,黎容月的眼神變得狠毒,死死鎖住那宛如仙子下凡的黎苑顏。一定是她,在乾王耳邊煽風點火,乾王才會說出那樣的話。定是因乾王貌陋,黎苑顏嫉妒她未來的太子妃之位,才這般敗壞她的名聲!


    黎容月的視線太過明顯,黎苑顏難以視而不見,心中不禁感歎自己的無辜。


    乾淵輕輕點頭,似乎深表理解:“太子妃不同於妾室,的確需要精挑細選,才貌雙全者為上。”


    此言一出,不僅僅是黎容月,連黎羽飛心中也泛起了絲絲酸楚。在乾淵心中,苑顏固然重要,但容月也是他的骨肉,如此不堪的評價,當著太子和眾人的麵,讓他這個丞相顏麵何存!


    無奈啊,對方是乾王,如今更是他女婿,連皇上都要給幾分麵子,區區一個丞相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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