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淵回眸一瞥:“本王有要事處理,乖乖在家等候。”


    話畢,兩人已遠去,獨留何歡兒望著空蕩的門外,不知所措。


    皇城之巔,暮色四合……


    馮基身著一襲素白,在黃昏的微風中,衣袂飄飄,為其添了幾分超凡脫俗之氣。他或許是這世間最俊朗的男子,麵容足以令萬千女子傾心。


    挺拔的鼻梁,深邃的雙唇,宛如雕塑的臉龐……語言似乎已無法描繪其萬一!


    他與黑鏡雲對立於此,即便周遭重重包圍,他亦是泰然自若,毫無懼色。


    黑鏡雲率先打破沉默:“馮基?不是乾淵嗎?我還以為乾王大人甘願當一輩子縮頭烏龜,不再願以馮基之名現世呢。”


    “我是馮基,並無幸成為乾王,你弄錯了。”馮基感到莫名奇妙。


    黑鏡雲凝視這位俊美男子,身為男兒亦不禁生出幾分嫉妒,更甚者則是深仇大恨。


    但馮基為何擁有絕美容顏卻故意掩飾,令他百思不解。


    “哈哈……”黑鏡雲放聲大笑,眼中盡是鄙夷,“不敢承認嗎?兩年前你膽敢殺害阿蘭,你就該預料到,終有一日,我將親手為阿蘭報仇。而今,你落入我手。”


    他本是布局待捕,尚未引乾淵入局,不料對方自投羅網。


    馮基,那個與兩年前殺死阿蘭的男人一般無二的存在,成為了他複仇的目標。


    阿蘭之死,伴隨著一場大火,馮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麵貌大改的乾淵,除麵容全非,身形分明還是馮基。此等巧合,怎可輕易置信?


    提起阿蘭,馮基細細回想兩年前的往事,記憶中的沈嘉蘭這才漸漸清晰起來。


    他記得,曾有多位女子傾慕他的容顏,沈嘉蘭亦是其中之一。


    家族慘遭橫禍,他幾近崩潰之際,沈嘉蘭適時出現,每日以各種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彼時他沉溺於喪親之痛,無暇顧及沈嘉蘭。


    直至仇家再至,心緒低落的他險些喪命,關鍵時刻,是沈嘉蘭挺身而出,替他擋下了致命一擊,她逝去了,而他活了下來!


    想到此處,馮基麵上閃過一抹痛楚,麵對眼前的癡情男子:“沈嘉蘭之死,我深感愧疚,此事與我難脫幹係,但我並未殺她,亦無理由害她。”


    然而,對於一個為複仇而活的人來說,這般解釋太過蒼白無力。黑鏡雲聞得馮基提及沈嘉蘭之名,憤怒瞬間彌漫眼底,血絲攀爬,麵目變得猙獰無比。


    “你以為我會信?今日,我要為阿蘭報仇雪恨,取你性命!”言畢,黑鏡雲對身後人使了個眼色。


    “馮基,今日這些人均是武藝高強的死士,你插翅難飛。”黑鏡雲警告道。


    馮基冷笑,這些人對他而言不過螻蟻,“我再說一次,沈嘉蘭非我所殺。看在你曾深愛沈嘉蘭的份上,今日之事我可不予計較。但我也不會坐以待斃,抱歉了!”言罷,一場生死較量,即將拉開帷幕。


    馮基環視著周遭,刀劍紛飛,麵容猙獰之輩揮舞著武器,他嘴角微揚,語調輕蔑,“諸位,一並上吧……”


    這句話,宛如宣判,簡單直接,卻足以令黑鏡雲及麾下死士的鬥誌燃燒至極點。他們蜂擁而上,每一擊皆凶猛狠辣,仿佛誓要取人性命。


    然而,再激烈的攻勢在馮基麵前也顯得蒼白無力。他不設防,更無須繁複的招式,麵對如潮湧來的長劍,他僅以雷霆萬鈞之勢突進,巨掌瞬間扼住敵人咽喉,一擊勝負已分。


    敵人未及反抗,便紛紛倒地,戰場清理得如此幹脆利落,毫無冗餘。


    數百人,據說是黑鏡雲麾下的高手,卻在片刻之間盡數癱倒在地,哀號連連。


    馮基傲立於屍骸之間,身軀挺拔,眼神銳利,透出不容小覷的威壓,曆經滄桑的成熟韻味在這一刻展現無遺。


    他轉向一臉難以置信的黑鏡雲,下巴微微抬起,“今日,你奪不走我的命!”


    “別得意忘形,今日殺不了你,來日方長。更何況,乾王府中不是還有新王妃和你心愛之人?你最好分秒不離地守護她們,莫讓我有機可乘。”


    黑鏡雲怒目圓睜,眸中殺意凜冽,幾近瘋狂。


    馮基卻依舊淡然,“與我無關。我是馮基,並非你口中的乾王。下次尋仇前,望你能辨清對象。今日我不過是替乾王解決了你們罷了。”


    言畢,不顧黑鏡雲鐵青的麵色,他大步流星,向山下而去。


    山腳下,子纖憂心忡忡,“王爺,您一人無恙吧?”


    乾淵聞言,眉頭一皺,“質疑本王的能力?”


    子纖見狀,連忙低頭,“屬下不敢……”


    “子纖,你何時變得這般容易被糊弄?輕易就被他人所欺?”乾淵滿臉無奈。


    “欺?”子纖不解。


    “怎變得如此愚蠢?害得本王空歡喜一場。你不是說夏侯楠約我在山頂有事相談?結果,險些讓我有去無回。”乾淵懊惱至極。


    他與夏侯楠水火不容,本欲探其虛實,卻不料對方圖謀不軌,意圖置他於死地。為何,出現在那的是黑鏡雲?


    乾淵記得,雲霧閣之主正是黑鏡雲,二者是否為同一人?


    雲霧閣竟也與夏侯楠結盟,此事愈發耐人尋味!


    子纖無辜躺槍,心中苦澀。


    太子與王爺不是對手嗎?顯而易見,太子無故邀約定無好事,他原以為王爺已有對策,未曾想,王爺也有失策之時。


    換裝後,二人恢複乾王之姿,堂而皇之地返回王府。


    此時夜色已深,經曆半天休憩的黎苑顏精神奕奕,晚餐後便難以入睡,與珠珠在王府中遊蕩,權當熟悉環境。


    王府夜景璀璨,星空之下別有風味,但當礙眼之人突現,一切便不再美好。


    正當二人感慨這吃睡循環的愜意生活時,一陣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那般吃睡,與豬何異?”


    黎苑顏聞聲望去,隻見乾淵緩緩走來。見是他,黎苑顏眼珠一轉,轉頭不予理會。


    乾淵見她明顯不想見自己,非但不怒,反倒覺得她這幅嬌俏模樣頗為可愛。即使她噘著嘴,那份純真卻是何歡兒身上不曾有過的。


    何歡兒在他麵前總是略帶小性子,他們之間似乎總隔著一層紗,從未真正坦誠相對,他始終無法窺視她的真心。


    見黎苑顏不搭理自己,乾淵稍顯尷尬,“如此深夜,為何還未安歇?”


    黎苑顏揚起下巴,“王爺不也未眠?況且,您尚未歸溫柔鄉,應不算晚!”


    “嗬嗬,確實不晚。那王妃有何打算?”


    黎苑顏仰望夜空,心滿意足地歎息道:“無他,與珠珠閑逛,熟悉路徑而已。”


    月光下,黎苑顏的容顏愈發美麗,令乾淵為之一震,“是本王疏忽了,王妃初至三日,本應由本王親力親為引導王妃。既然如此,不妨即刻開始。”


    “王爺的意思,是要伴我熟悉王府?”黎苑顏心頭一緊,從未見他如此認真與自己交談。


    這是什麽情況?


    “有何不可?”乾淵挑眉。


    “若王爺樂意,自是無妨。但您不回歡兒身邊,不怕她生氣?”黎苑顏疑問道。


    她隻想與珠珠閑逛,計劃中並未包含這位不速之客。況且,他們彼此厭棄,怎能同行?


    “無妨,歡兒通情達理。”


    好吧,他既已如此說,她還能如何?


    他總在她麵前展示恩愛,讓她覺得自己像是硬生生插足其中。在這段婚姻中,她同樣是受害者。


    黎苑顏做出請的手勢,“那就有勞王爺領路,讓我好好熟悉這裏。”


    “走吧。”乾淵簡短二字,便率先引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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