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生如戲,全憑演技,但戲總有落幕的一刻。他們的戲,也該收場了。”


    “哎喲喂,這小哥兒脾氣挺倔啊!乾王都被懟得沒話說了,真是解氣!”不遠處,一名負責打理花叢的花匠看著這一幕,忍不住低聲嘀咕,身旁的同伴立刻捂住他的嘴,生怕被乾王聽見。


    “你小聲點,別命沒了都不知道咋回事!”那同伴緊張兮兮地提醒。


    乾淵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深吸一口氣,努力按捺下怒意,換上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看來,本王還得親自提點一二,免得有些人,真以為自己能無法無天。”


    “王爺息怒,小的們什麽也沒聽見,這就去修剪花枝。”花匠們見狀,紛紛低頭哈腰,溜煙似的散開,生怕被殃及池魚。


    黎苑顏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哦?乾王大人何時變得如此有耐心,還願意親自教導我這個小小醫女不成?”


    “你……”乾淵一時語塞,隨即故作輕鬆地一笑,“本王隻是覺得,有些事情,說開了對大家都好。比如,關於道歉的問題。”


    黎苑顏雙手環胸,眼神裏滿是挑釁:“那依乾王的意思,我該怎麽道歉才合適?難不成還要擺個酒宴,請上滿朝文武,公開賠罪?”


    周圍偶爾經過的宮女太監,聽到二人的對話,不禁麵麵相覷,竊竊私語:


    “這位醫女膽子可真大,連乾王都不怕!”


    “是啊,乾王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看這架勢,乾王怕是要被氣得不輕,咱們還是趕緊撤吧,免得被波及。”


    乾淵強壓下內心的煩躁,故作瀟灑地甩了甩衣袖:“算了,本王也不是那麽不通情理之人。這樣吧,今晚,本王在乾王府設宴,你隻需出席,一切便當未曾發生。”


    “乾王大人還真是寬宏大量。”黎苑顏諷刺地笑了笑,“可惜,我一個醫女,何德何能參加乾王府的宴會,隻怕去了也是給大人您丟臉。”


    乾淵的耐心似乎快要耗盡,但仍舊努力維持著風度:“放心,本王自有安排。你隻管準時到場便是。”


    “既然乾王都這麽說了,那好吧。”黎苑顏假意妥協,心中卻已有了別的打算。


    夜幕降臨,乾王府燈火輝煌,宴席上賓客滿座,觥籌交錯,而黎苑顏的一襲素衣在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但她的出現無疑成了全場焦點。


    “看,那就是白天懟乾王的那位醫女,沒想到竟真來了。”


    “聽說乾王對她另眼相看,說不定今日宴會之後,身份地位就不一樣了。”


    “哼,一個小醫女也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這些議論,黎苑顏聽在耳中,麵上波瀾不驚,心中卻是冷笑。正當眾人以為她會如何尷尬應對時,黎苑顏忽然向乾淵行了一禮,語調平靜而清晰:“乾王大人,我有一物,或許能助您解決困擾已久的舊疾,可否借一步說話?”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嘩然。乾淵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即勾起一抹饒有趣味的笑:“哦?那就有勞醫女了。”


    二人離開人群,走向一處偏僻的庭院,留下滿場賓客議論紛紛,猜測接下來會發生何等變故。


    ……庭院深處,黎苑顏停下腳步,轉身直視乾淵:“乾王大人,我知道您並不相信一個小小醫女能解決您的問題。但在此之前,我希望我們能達成一個協議。”


    “哦?說來聽聽。”乾淵雙手環抱,姿態輕鬆,但眼神銳利。


    “我若能治好您的頑疾,從此後,您不得再幹涉我的生活,更不得以任何理由強迫我做不願之事。”黎苑顏神色堅定,不容置疑。


    乾淵輕笑:“口氣倒是不小,但若你失敗了呢?”


    “若我失敗,任憑乾王處置。”黎苑顏坦然應道,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好,本王答應你。不過,你最好祈禱自己能成功。”乾淵嘴角微揚,話語中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


    “那是自然。”黎苑顏微微點頭,心中已是成竹在胸。


    正當二人氣氛微妙之際,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破了沉默,一個宮女急匆匆跑來,神情緊張:“不好了,王爺,王妃突然病倒了!”


    乾淵麵色驟變,目光瞬間變得淩厲,轉而望向黎苑顏,仿佛在詢問她的意見。而黎苑顏則是微微一笑,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語作為本次交談的結束:


    “看來,考驗提前開始了。”


    黎苑顏的貼身丫鬟小翠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等乾淵走後,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小姐,王爺他……真是……哎呀,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黎苑顏歎了口氣,眉宇間既有無奈又帶著幾分戲謔:“他啊,就是個孩子氣的大男人,偏偏又自負得很。不過,這也算是他的可愛之處吧。”


    小翠掩嘴輕笑,眼裏滿是對主子的維護:“王爺對小姐的在意,連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小姐,您可別真生王爺的氣,王爺他心底裏還是疼您的。”


    “疼我?疼我就不會連這最簡單的女子之事都不了解了。”黎苑顏苦笑,但心中卻不由得湧起一絲暖意。


    門外,幾個路過的宮女小聲議論起來:


    “你們聽說沒,乾王和王妃剛才在房間裏大聲爭執呢。”


    “哎呀,真沒想到,乾王那般威嚴的人,也會有吃癟的時候。”


    “我還聽見王妃說什麽……月事?天哪,這都能拿出來當擋箭牌,王妃也是大膽。”


    “不過啊,乾王雖然離開了,但臉上似乎還掛著一絲寵溺的笑容呢,你說奇不奇怪?”


    這對話,不巧被乾淵派來監視黎苑顏動靜的暗衛聽到,暗衛心中暗自嘀咕:這倆人,真是天生一對,一個傲嬌,一個腹黑,連拌嘴都讓人覺得甜絲絲的。


    夜幕降臨,乾淵書房的燈火徹夜未滅。乾淵坐在案前,手中拿著一本關於婦科醫術的古籍,眉頭緊鎖,顯然是在努力補習自己忽視的知識盲區。


    突然,門外響起敲門聲,是子纖:“王爺,王妃派人送來了湯藥,說是按照您吩咐,請的大夫開的方子。”


    乾淵一怔,隨即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看來,她比我想象中更懂得如何拿捏分寸。”


    子纖見狀,忍不住插話:“王爺,微臣鬥膽說一句,您若真心想要了解王妃,這些事情,還是親自去問的好。”


    乾淵目光一沉,隨即又釋然:“子纖,你說得對。有些事情,的確需要我這個當丈夫的親自去麵對。”


    次日清晨,乾淵親自下廚,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紅糖薑水,敲響了黎苑顏的房門。


    門內,黎苑顏詫異之餘,又感到一絲甜蜜的溫暖:“你這是……”


    乾淵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眼神卻異常堅定:“我昨晚查了許多資料,雖不精通,但也知道女人這時候最需要的是什麽。這是我親手熬的,試試看,好不好喝?”


    小翠在旁掩嘴偷笑,這場景,怎麽看都有些反差萌。


    黎苑顏接過碗,淺嚐一口,甜中帶辣的味道在口腔中化開,她的眼眶微微濕潤:“你……何必呢。”


    乾淵認真地回答:“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我願意為了你,學著去做任何我未曾做過的事。”


    黎苑顏輕輕一笑,心中某個角落被悄悄融化:“好喝,真的好喝。”


    就在這一刻,他們之間仿佛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默契與理解,不需要言語,就能感受到彼此心中的那份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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