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


    少年雙手插兜,口中叼著一支未點燃的香煙。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泛起一抹迷人中又帶著幾分邪魅的笑容。


    與其說他是腳踏海水緩緩走來。


    倒不如說是被微微蕩起的海浪送到了岸邊,場麵詭異離奇,令人不寒而栗。


    少年嘴唇微啟,發出充滿磁性的嗓音:“薑副市長,這麽晚了,你們要去哪兒?”


    薑遠波臉色陰沉:“姓徐的,事已至此,你又何必故弄玄虛?”


    徐文東聳了聳肩,笑著道:“好吧,不裝了,我攤牌了,是我殺了遠洋三號上的人,是我殺了你們薑家莊的村民,而且,就連那幾塊鈾也在我手中。”


    “果真是你!”薑遠波眼中散發出冰冷的殺意:“我就知道你不會善罷甘休,隻是我很納悶,你為什麽會查到這些?”


    薑遠波一直都很忌憚徐文東,認為他是一個巨大的威脅,而現在,證實了他的猜想。


    薑家莊其他百姓看向徐文東的眼中也都充滿無盡的殺意,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唯有如此才能發泄他們心中的恨意。


    徐文東:“你們不該供奉七福神!”


    “我不明白!”薑遠波低聲道:“就算我們供奉了七福神,你又如何知曉這件事?”


    他知道徐文東來過村子兩次。


    有一次甚至還動用了無人機。


    但祠堂中戒備森嚴,就算動用無人機也難以窺探七福神像。


    徐文東不屑道:“虧你們在大夏生活了一輩子,不知道大夏的修煉者可以用靈魂力感受周圍的景象嗎?”


    薑遠波的瞳孔猛的一顫,心中升起一陣危機感,沒想到徐文東竟然是傳說中的修煉者。


    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


    此子能神不知鬼不覺殺掉遠洋三號上的人,這一點本身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更別說,他還能腳踏海水而來。


    徐文東:“其次便是八龍堂。”


    “嗬!”


    “一條畸形的長蟲而已,你們怎麽好意思將其稱呼成龍?”


    “它配嗎?”


    一位老者勃然大怒:“住口,休要詆毀神獸大人!”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信仰,而在他們心中,八岐大蛇就是他們心中不能褻瀆的存在。


    徐文東一聲畸形的長蟲深深激怒了這些小鬼子們。


    徐文東壓根沒有搭理那位老者,而是看向薑遠波:“薑副市長,你是一個聰明人,但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聰明反被聰明誤?”


    薑遠波皺眉。


    徐文東:“你不該將我引到南貢山,不該讓我機緣巧合下發現那座金礦!”


    “因為那時我就在想,你能知道南貢山的金礦,會不會還知道其它的礦脈?會不會已經正在開采了?”


    薑遠波的臉色瞬間蒼白如蠟。


    徐文東接著道:“不過,開采礦山終歸不是小打小鬧,要想偷偷的開采,肯定要掩人耳目,唯有如此才能達成你們的目的。”


    薑遠波低聲道:“所以,那時起你就懷疑我們在偷偷開采礦井?”


    徐文東:“是的,但我沒想到,你們開采的礦井竟然是鈾礦,更沒想到那座鈾礦竟然在薑家莊。”


    “這事怪我,怪我考慮不周。”


    “其實這些事我之前就可以聯想到的,畢竟你們已經給了我們很多信息。”


    “比如,薑家莊的百姓明明沒有出去工作,但村子為何隻有老幼?那些青壯年去哪了?”


    “還有,薑家莊的男性平均壽命為什麽隻有五十多歲?這合理嗎?”


    薑遠波低聲道:“你怎麽知道這些?”


    徐文東笑了:“如果秦初年沒有落馬,我肯定不會知道這些,畢竟他是公安機關一把手。這些東西如果沒有他的授意,普通人根本無法得知。”


    “可問題是,現在公安局一把手卻是王副市長的人啊!”


    看著薑遠波震驚的眼神,徐文東道:“是的,我和王副市長可是私交甚好呢。不僅如此,就連陳高官身體痊愈,能夠回省城也是我暗中謀劃。”


    “你這一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當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啊!”薑遠波臉上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我以為,你們的關係會很糟糕。”


    徐文東笑:“你剛才也說了,那是你以為,其實我們的關係很好!”


    薑遠波看向徐文東的眼神中寫滿了凝重,哪怕他一直都很忌憚徐文東,卻也沒想到此子剛剛進入海城後就以王軍為棋子攪動了海城官場的局勢。


    更沒想到,王軍這枚棋子竟然發揮了這麽重要的作用。


    徐文東接著道:“還有一點您可能不知道,沈文輝沈局長的病已經痊愈了,不僅如此,就連我提出的在薑家莊建造海水發電站這個想法,也是他告訴我的。”


    “雖然他是突發腦梗,但你我都知道,事情並非這麽簡單。”


    他停頓了一下,看向西方那輪明月:“沈文輝的意識曾經被帶到了一個人間煉獄,那裏屍骨如山,血海滔天,也是因為那畫麵,他才會患上腦動脈破裂壓迫神經,從而患上世人口中的腦梗!”


    “畢竟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那畫麵太過震撼,多數人見到都會被活活嚇死不可!”


    “你窺探過他的記憶?”


    這時,一位身材消瘦的老者拄著拐杖走了出來,他臉色蒼白,給人一種油盡燈枯的既視感。


    不過,卻有一雙讓人不敢直視的死魚眼。


    徐文東臉上露出一絲恨意:“人在做,天在看!”


    “你們當真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嗎?”


    說到這,一股蓬勃的殺意在體內轟然爆發。


    刹那間。


    狂風四起。


    海水也變得沸騰起來。


    強烈的殺意讓所有人都感覺空氣像是稀薄了幾分,有種近乎窒息的錯覺。


    也給人一種錯覺,仿佛麵前站著的這個英俊的男人化身為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隻是一個眼神就會抹殺所有人的性命。


    薑遠波看向拄拐杖的老者,恭敬的說道:“三叔,還請您老出手斬殺此子!”


    薑興咧著嘴,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我此生殺過數百個大夏人,還從未斬殺過大夏的修煉者,若是能殺了你,那應該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話落,他重重的將拐杖杵在地上。


    刹那間。


    一股陰風在拐杖內爆發開來,天地間更是回蕩著鬼哭狼嚎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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