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昨天頒獎的時候,你是去仲裁室了嗎?”


    “嗯。”


    淩颯也不知道怎麽說,她是去了仲裁室,但頒獎儀式她也是故意錯過了……


    “阿澈,昨天沒時間,沒給你慶祝冠軍。”


    “不著急,蓉城才是必爭之地。”


    車裏突然安靜了,隻有高速路上疾馳而過帶來的風聲。


    淩颯一直偏著頭,看著窗外。當思緒空白的時候,總有一些東西會自己浮現出來。


    這幾天,程澈的話,劉海洋的話,老頭的話,宇文爸爸的話,在腦子裏麵不停的碰撞。淩颯心思有點亂,從來沒有這麽亂過。一句話,隻有一個人說可能是一個人的想法;但是同樣的話,不同的人都在說,好像就是大家統一的想法了。


    難道自己真的太執著了?


    程澈在認真的開車,淩颯偷偷轉頭瞟了一眼。


    以前,宇文比賽以外的時間,幾乎不開車,都是讓淩颯開。美其名曰賽車手要保留實力和體力。淩颯都會同意,甚至有時候很享受照顧他的感覺。劉海洋以前經常會說,淩颯就像宇文的小媽,什麽事情都替他安排好了。


    的確是,就算沒有跟宇文在一起的時候,淩颯也很習慣性的幫他收拾衣服,頭盔等等這些裝備。甚至,回到酒店還會幫他清洗。一起進隊的程澈,每次都是自己整理的井井有條。以前,淩颯總是默認程澈從小在外訓練比賽,自我管理能力很好;所以,她才會偏向宇文一點。


    現在想起來,也許是淩颯自己覺得,宇文需要照顧,而程澈更成熟吧。可是,程澈從進隊開始,就一直是一個人照顧自己。相比之下,宇文倒是像家裏備受寵愛的孩子;技術上有劉海洋的指導,生活上有淩颯的照顧,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程澈除了剛進隊的那幾年,還帶著自己國外的教練,後來也就是自己訓練了,有點野蠻生長的意思。


    如果宇文還在,33歲的他可能還是那個笑起來一口白牙,出了賽車就兩手一攤的“孩子”;但是,程澈已經從當初的青澀,蛻變了,肩膀承住了擔當和勇氣。


    “颯,之前我跟你說的話……”


    淩颯知道,這個話題她是逃不過的。


    “嗯,好像每個人都覺得我應該要忘記宇文,其實我不是忘不掉,應該說我不知道什麽叫忘記。”


    “如果我忘記了,我是不是就不會這麽盡心的照顧宇文爸媽;還有宇希,他還小,他撐不起這麽大的責任;還有雷霆,宇文會永遠消逝在時間的流失裏……”


    “颯,你有沒有想過那些都不是你應該做的。”


    “那我應該做什麽呢?”


    “你可以大哭,你可以永遠不聯係我們,你可以獨自一個人流浪,去消化宇文跟你的過去。”


    淩颯看向遠方,這些事情她似乎有想過,但是她沒有去做,是為什麽呢?為什麽她要把自己繼續綁在這裏,受著煎熬,又不主動脫離。


    剩下的路程不多了,但是程澈還是進了一次休息區。


    淩颯等在車裏,他去買了一包煙和飲料,很快就回來。


    打開車門,看著副駕駛這個女人的側顏,曾經的青澀,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成熟了,甚至有點生人勿近的冷酷。


    程澈回到車裏,淩颯都沒有回神。直到,一片陰影蓋下;淩颯醒悟,但沒有避開。


    完畢,繼續上路,駕駛座的人故作輕鬆,副駕駛的人,臉上一片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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