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四合院有壞人,有,肯定有,哪個時期沒壞人?


    要說四合院裏鄰裏關係好,其實也挺好,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總有幫人或被幫的一天,為自己考慮也不能處的太壞不是,畢竟遠親近鄰嘛!


    楊慶有這會就體驗到了遠親近鄰的好處。


    “馮嫂子,水太多了,成泥湯了。”


    “啊!兒子,再去鏟兩鍁土。”


    馮師傅的兒子,馮勇幽怨的瞅了眼自個老媽,拿著鐵鍁出門。


    “朱嬸,您看這樣成嗎?”


    朱師傅他媳婦成了現場專家,全因朱師傅權威,他媳婦順道成了專家。


    楊慶有就是聽了朱嬸的話,這才把灶台加到窗邊,和土炕連到一起,美其名曰:做晚飯時可以順道燒炕。


    於是楊慶有和一幫老娘們在朱嬸的指揮下,幹的有條不紊,一塌糊塗。


    “成,挺好的,就這麽壘,後麵再加高一點,煙囪不高一點,燒飯時嗆人。”


    “啊?那加了煙囪,炕不就不熱了。”


    “說的也是,也不能不要煙囪,總不能天熱了還燒炕吧!”


    “那院裏誰家還有灶台,咱過去看看唄!”


    “沒人用了,大家都用煤球做飯,燒柴太貴。”


    楊慶有總覺得迷之自信的朱嬸不可信,奈何他又不懂,沒法反駁。


    “那就按您說的來,咱們磚多,到時不成拆了重壘。”


    拆了重壘這四個字,對朱嬸的刺激有些大。


    “這是打你朱嬸臉呐,保準成,錯不了。”


    “得嘞,聽您的。”


    最後還是有人看不過去。


    “煙囪上麵加塊磚,冬天堵上,夏天挪開。”


    馮嬸的一句話,把楊慶有和朱嬸從煙囪困境裏解救了出來。


    灶壘的怎麽樣先不說,反正大家夥挺快樂的。


    當然這是前院的鄰居們。


    四合院看似一個整體,大家又仿佛涇渭分明。


    就和村裏生產隊一樣。


    明明大家一個村,各生產小隊內部總要親近一些。


    95號院也是如此。


    就像現在,倒座房的活就沒見中院的出來幫忙,都是前院鄰居們伸把手。


    前中後三院,前院自成一體,人多事少,三大爺不頂事,也就意味著不管事,頗有些無為而治的味道。


    鄰居們隻好自個爭氣,減少鄰裏矛盾。


    雖說一大爺是全院的一大爺,但他首先是中院的管事大爺,所以前院的人還真不見得有多願意搭理他。


    再說這會兒他還不是八級工,一個六級鉗工放工廠裏沒啥稀奇的,回院裏也就沒了特殊光環的加持。


    聽院裏老娘們扯了半天犢子,楊慶有也大概摸清楚了四合院現狀。


    中院吧!


    一言難盡。


    爹跑沒媽的傻柱是個惹禍精,隔壁賈張氏有張破嘴,賈張氏的鄰居也不是省油的燈,是個沒占著便宜就算吃虧的主,頭頂還有個萬事伸手的管事大爺。


    簡單來說,是個火藥桶,不點都炸的那種,也虧是易中海,換別人一天不炸上三回都是輕的。


    後院也不容易。


    聾老太太不敢管,許大茂不能管,剩下的那五戶,個個牙尖嘴利,就二大爺那張破嘴,正常話都說不明白,管起來更費勁。


    整個95號院,最讓楊慶有疑惑的是,仿佛安排好一樣,中後院全是軋鋼廠的人,前院則一個軋鋼廠的都沒有。


    閻埠貴的紅星小學是個集合體,不單是軋鋼廠的子弟學校,機械廠、煉鋼廠、麵粉廠的子弟也在那上學。


    在這個以集體榮譽為榮的年代,身份上,前後院就有隔閡。


    中後院的軋鋼廠員工骨子裏有種大廠的優越感,看不起前院的一盤散沙,也怪前院,九戶人家,愣是沒有同單位的。


    可惜了,又沒看見四合院一美。


    都不上廁所的嗎?


    楊慶有暗自歎息。


    夕陽西下,隻留一絲紅霞,遠遠的傳來聲聲鍾響,大夥開始清理地麵上殘留的泥土。


    五點了,工人們已經開始下班,各位姐嬸們著急回家做飯。


    “先別著急走。”


    楊慶有匆匆洗了把手,回到內屋,取出早就晾在炕上的燒餅。


    鄰居幫你是人情,送鄰居燒餅同樣也是人情。


    “謝謝楊哥。”


    馮勇最積極,毫不客氣的接過燒餅,就往嘴裏塞。


    “想得美,還沒到飯點,吃什麽吃。”


    馮嬸奪過燒餅,踢了一腳自家兒子,轉頭對楊慶有道謝:“小楊,那嬸就不客氣了。”


    客氣的不是三分錢,是那二兩糧票。


    “嗨,說這話多見外。”


    一共也發不了幾個燒餅,東廂的李師傅全家就倆人,一個上工,一個上學,沒來幫忙。


    剩下的即使大人沒來,孩子都沒落下,全蹲院門後和泥巴玩。


    楊慶有沒區別對待,凡是來人的,一家不落,一共送出去了八個燒餅。


    這年頭孩子懂事的讓人心疼,除了馮勇,剩下的全都拿著沒吃,美滋滋的往家跑,


    尤其是李奶奶的孫子,邊跑邊喊:“奶奶,楊哥給咱家一個燒餅。”


    這一吆喝不得了。


    在院門一塊玩的孩子中,有一名人,曰:棒梗。


    俗話說好,小孩三歲看小,七歲看老。


    八歲的棒梗以得賈張氏三分真傳,堪稱95號孩子王,沒小孩敢惹。


    隻見他拽著楊慶有的衣角,瞪大了雙眼,理直氣壯的問道:


    “我們家的燒餅呢?趕快給我。”


    楊慶有一腦袋問號,這誰家孩子?


    “你叫什麽名字?哪家的孩子?”


    “我叫棒梗,賈東旭是我爸。”


    哦!


    一美的兒子,難怪。


    楊慶有恍然大悟。


    小楊同誌一臉壞笑:“那你媽媽叫什麽?”


    “我媽是秦淮茹。”


    “就是見天蹲水池旁洗衣服的那個嗎?”


    “啊?你管這麽多幹什麽,和你有什麽關係。”


    “你不說,我怎麽確認你是棒梗,萬一是別院的孩子冒充的,豈不是讓別人占了便宜。”


    這會兒八歲的棒梗已經開始迷糊了。


    “額....洗衣服的有好幾個。”


    楊慶有諄諄教導:“那你媽媽有什麽特征。”


    棒梗歪著腦袋,開始努力回想應該怎麽描述自己媽媽。


    “我媽漂亮,頭發最長,屁股最大。”


    棒梗呲著大牙,對自己的描述很滿意。


    還得是你啊棒梗。


    楊慶有揉了揉小屁孩的蘑菇頭,笑道:“好孩子,沒錯,你就是棒梗。”


    說罷,把油紙包裏的最後一個燒餅,給了麵前的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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