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楊慶有躺炕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有個可能性一直縈繞在他腦海中。


    趙大牛事發,到底是易中海和劉海忠使的壞,還是他本身犯的事太大沒藏住呢?


    要是易中海使壞,那就麻煩了。


    楊慶有開始考慮是不是要先下手為強。


    還是那句老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萬一易中海不安好心,給自己來這麽一出。


    到時候即使傷不到,也夠惡心的。


    可是吧!


    想收拾易中海也不容易,人家堂堂車間大師傅,行的正坐的直,沒軟肋啊!


    總不能挑個巷子,套他麻袋吧!


    好歹是有編製的治安員,未來的人民警察,這麽做是不是有點跌份?


    麻煩。


    楊慶有迷迷糊糊間,琢磨來琢磨去,臨睡前也沒琢磨出好辦法。


    .........


    第二天上午,交道口派出所。


    楊慶有拿著棍子,正在柵欄前跟陳三鬥較勁時,隻聽劉所站遠處喊他。


    “小楊,過來。”


    “來了,領導。”


    楊慶有瞪了一眼陳三鬥,一溜小跑去聽吩咐。


    要說陳三鬥也是條漢子,昨兒老劉使盡了十八般武藝,也沒撬開他的嘴。


    丫咬牙堅持,就是不改口,非說五百塊被楊慶有和王大友搜走了。


    這把楊慶有氣的,老子一受害者,不僅沒沾著葷腥,還特麽落一身騷。


    這能饒了他?


    於是乎,楊慶有開完早會,就直奔後院,找了根木棍就想隔著窗戶教訓他。


    可惜,木棍短了,沒夠著。


    “領導什麽事兒啊?”


    劉所掃了眼他手裏的棍子,回道:


    “東直門外十字坡發現了三具男屍,槍傷,你跟我去一趟。”


    說罷,劉所轉身去推自行車。


    楊慶有聞言心中咯噔一下,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會這麽巧吧?


    死者要是陳三鬥那仨兄弟,這事可就有意思了。


    案發現場在十字坡東側一處廢墟內,離軋鋼廠不遠,也就隔著三四百米。


    二十分鍾後,楊慶有和劉所趕到現場時,東城區下轄派出所所長已經來了好幾位,正聚在一起,研究案情。


    前幾天剛死了仨,這又來仨,還都是槍傷,範局焉能不怒。


    他人還沒到現場,就安排人先打電話,召集所有派出所所長,刑警隊全體成員來現場。


    他勢必要這個敢在閻王爺腦門上拉屎的孫子好看。


    既然是同一個領導,那肯定都是熟人,劉所樂嗬嗬的上前打招呼:


    “老孫,什麽情況?”


    “你不會自己看啊!”


    可惜,孫姓所長沒給他好臉色。


    “哈哈!老孫脾氣還這麽爆。”


    劉所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擠到另一個所長身旁,舔著臉問道:


    “老吳,怎麽說?”


    老吳沒搭理他,啪的一下合上筆記本,抬腳就往別處走。


    也不怪別人不給他好臉色,最近交道口派出所太跳脫,已經受了好幾次表揚,搞不好下回再見麵,都得管劉所喊領導。


    再加上劉所狗肚子裝不了二兩香油,見人就炫耀,導致......


    同是所長的情況下,能給他好臉色才怪。


    再加上這可是露臉的機會,萬一被這孫子搶了先,回頭還得受他惡心,所以大夥全防著他。


    楊慶有可不想摻和領導們的恩怨情仇,他這種小卡拉米是來幹活的,不是來看熱鬧的。


    案發現場在廢墟的東南角,一處三麵透風,抬頭就能賞月的民房內。


    三名死者均為青壯年,年齡最大那位留著一臉絡腮胡,看麵相估摸著三十歲左右,另外兩名更年輕,頂多二十歲出頭。


    絡腮胡倒在房門後,額頭中槍,另外倆人倒在房屋最內側,身上散落著好幾個彈孔,明顯是被亂槍打死的。


    楊慶有都可以想象三人當時中槍的畫麵。


    絡腮胡在門口與來人交談,猝不及防間被人近距離爆頭而亡。


    來人甚是凶殘,打死絡腮胡後,並未停手,而是接連開槍,打死房內的另外兩名年輕人。


    此時房內有刑偵大隊的公安在處理現場,楊慶有沒敢進去,怕破壞現場,隻能趴在窗台上,伸著腦袋往裏看。


    劉所不知什麽時候也來到他身後,突然出聲問道:


    “看出什麽了?”


    楊慶有感慨道:


    “凶手不是一般人呐!”


    劉所伸著腦袋看了一圈,好奇的問道:


    “怎麽說?”


    楊慶有指著地上那灘紅白之物說道:


    “您看,在近距離一槍斃命後,還能從容淡定的再殺二人,要說他之前沒殺過人,我是不信。”


    “您再看門口的彈殼,最起碼有五六個吧!證明這孫子連屋都沒進,就站在門口,啪啪幾槍連殺三人,這得多大的自信。”


    “這孫子絕對練過。”


    等楊慶有搖頭晃腦的分析完,劉所讚許道:


    “好小子,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搞刑偵的料,待會局長要人,我推薦你怎麽樣?”


    “您別鬧。”


    楊慶有慌忙擺手推辭:


    “我最近一次摸槍,還是上小學時,村裏搞民兵訓練,我堂哥看我眼饞,讓我開了幾槍。”


    “您要讓我去,那是純純的給凶手送人頭。”


    楊慶有可不想瞎摻和,他對現在的工作很滿意,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僅沒人監督,偶爾還等得個表揚。


    他腦子又沒病,嫌日子過得太舒坦嗎?


    “呸,懶蛋玩意兒。”


    劉所見他這副不求上進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扇了他一比兜後,繼續訓道:


    “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你倒嫌棄上了。”


    “不樂意去正好,我讓別人去。”


    楊慶有可不敢惱,低頭哈腰解釋道:


    “不是我不樂意去,我這細胳膊細腿的,怕去了耽誤查案進度,給您臉上抹黑。”


    劉所可不信他這套,黑著臉訓道:


    “甭找借口,好好看,好好聽,回去寫份分析報告交上來。”


    說罷,他老人家背著手,繼續找同誌們打探消息去了。


    得。


    早知道應該偷懶不來的。


    楊慶有無奈,隻好掏出珍藏的好煙,找刑偵隊員們套近乎。


    既然要寫案情分析報告,怎麽著也得寫漂亮點不是。


    省的回頭活幹了,還落頓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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