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慶有運氣比較催悲,由於人手不足,他這個臨時工也被安排了任務,就是跟著所裏的王大友突擊後院。


    他是實在不想去,奈何眾目睽睽之下,他實在找不到借口推脫。


    當馬福來下令衝進四合院抓人時,踹大門那一腳就是他幹的。


    不幹不行啊!


    他怕那三爺把他認出來,一腳踹飛院門後,他跑的比兔子都快。


    因為他知道這個點,三爺肯定在茶室待客,他堅信隻要跑的夠快,那老頭兒就看不清他。


    事實也如同楊慶有所預料,中後院除了那兩條狗子,就隻有那兩條狗子。


    當他飛快跑過中院時,兩條狗子詫異的盯著消失的身影,欲叫未叫,它們總覺得那道飛速消失的身影很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直至第二道身影衝進中院,倆狗子才開始瘋狂吠叫。


    “後院好像沒人。”


    楊慶有手持警棍,警惕的看著空蕩蕩的後院,假模假式的說道。


    身後追來的刑偵隊員詫異的看了眼他,大手一揮,喊道:


    “甭管有沒有人,搜。”


    “是”


    所有公安聞言如餓狼撲食一般喊著口號,踹開門便往屋裏闖。


    “公安查案,所有人不許動,膽敢抗法,罪加一等。”


    當然了,聲音再大也沒用,因為屋裏壓根沒人。


    公安們隻是喊了個寂寞。


    楊慶有生怕搜查的民警大意,他直奔有地窖入口的那間房。


    假模假式的翻找一通後,衝外麵喊道:


    “我這裏也有大煙,好多大煙。”


    “我這屋也有。”


    “我這屋更多,架子上擺的全是大煙。”


    七八個人,一人一間屋,間間不落,紛紛找出了大煙。


    那位刑偵隊員不敢大意,立馬跑去前院匯報情況。


    說是辦案,其實和抄家差不多。


    隻要屋裏的東西存在一點犯忌諱的苗頭,公安們便毫不猶豫的把東西搬出來。


    整個四合院,除了押管犯人的那幾位,其餘人紛紛化身搬家公司員工,認真且小心的往外搬東西。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大煙。


    這年頭消息閉塞,稍微年輕點的警察甭說見識大煙的危害,聽都沒聽說過。


    再說了,建國初經過幾次清繳,北方哪還有毒品。


    因此上麵也沒強調過相關知識。


    頭回清繳毒品的公安們算長了見識,忙活的同時還不忘瞎猜測。


    “我說老王,沒弄錯吧?這羊屎蛋子就是大煙?”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特麽又沒抽過。”


    “不對啊!你今年三十五了吧?解放前沒見過嗎?”


    見倆人聊的歡,楊慶有和王大友也湊過去,張嘴摻和道:


    “對啊!王哥,我可聽說解放前到處都是大煙館,那些有錢人天天去抽,抽一回得好幾塊大洋呢!”


    “王哥,我可是打小在京城長大的,我都聽說過,就不信您沒見過?”


    那位姓王的刑偵隊員悄摸看了眼中院方向,見沒人來,才小聲說道:


    “我特麽見個屁,鬼子沒走時,京城倒遍地煙館,可後來在城裏吃不上飯,我就跟家裏人一塊跑了。”


    “再說了,那煙館都是有錢人進出的地兒,我那是穿的跟小乞丐似的,往人門口一站,那看門的都嫌晦氣,咋地,你還想讓我進去看看呐?”


    “我敢往前湊,他們就敢要我的命,那時候,人命如草芥,說沒就沒,你們年輕,沒見過鬼子凶殘的模樣。”


    “那是真不拿咱們當人,大街上看你不順眼,說給你一刀就給你一刀,人家殺你,都舍不得用子彈。”


    這話說的沒錯,那年頭普通人活的都不如一條狗。


    你敢往有錢有勢的地兒湊,他們就敢要你命。


    否則城外那亂葬崗墳頭是怎麽來的?


    鬼子的凶殘就更不用說,老百姓在他們眼裏確實不如子彈金貴。


    其餘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紛紛詫異道:


    “這麽凶殘?那就沒人想著反抗嗎?”


    “就是,要是我,我就捅他丫的,一命換一命,誰怕誰啊!”


    “可不,舍得一身剮敢把皇上拉下馬,連飯都吃不上了,還怕他幹嘛?”


    楊慶有也瞎起哄道:


    “對,也就是我晚生了幾年,否則我一定捅幾個鬼子來解解氣。”


    “小楊說得對,要是咱早出生幾年,說不定咱也能青史留名,混個將軍當當。”


    “那是,都不用時間太趕,早個五六年就成,我參軍那會差點趕上殺白鬼子,就差那麽一點點,隻要早個五六年,我一準能趕上。”


    “哎吆歪,宋哥,您這可惜了,您要是能趕上,現在的級別怎麽著也得跟咱局長差不多吧!”


    “別瞎說,別瞎說,咱又不圖當官,咱圖的是為國家做貢獻。”


    別看這位姓宋的年輕刑偵隊員嘴上客氣,他那張小臉笑的跟屁呲的似的,咧著大嘴,雙眼眯成一條縫,根本找不著北。


    要是現在擱飯桌上,他高低也得再添二兩。


    那位刑偵隊員看著眼前幾個小年輕那副慷慨激昂的二愣子形象,有心插嘴說他們幾句,但想了想,又閉嘴沒說。


    丟掉手裏的煙頭,繼續回身翻找大煙去了。


    眾人抽完煙,歇了打鬧的心思,又紛紛鑽進房間繼續忙活。


    不到一個小時,原本幹淨整潔的後院,堆的滿滿當當。


    正房前麵鋪著兩張棉被,上麵堆著大煙球,那位王姓刑偵隊友拿著杆秤秤重,有人記數,有人幫忙裝箱,忙的有條不紊。


    就在此時,隻聽東邊傳來楊慶有的驚喊聲:


    “這兒有地窖,王哥、宋哥快來,這裏有地窖。”


    地窖?


    那可是有錢人家專門放好東西的地兒。


    眾人聞言立馬撂下手裏的東西就往楊慶有那兒跑。


    眾人跑進房間,隻見楊慶有站在大衣櫃前,驚喜的指著櫃裏說道:


    “就在櫃子裏麵,我拿衣服時發現的。”


    此時衣櫃背板已經被楊慶有拉開,活動磚牆也被推開,黑乎乎的牆後空間展露無疑。


    “原本以為是個煙販子,沒成想還是個大資本家。”


    宋姓刑偵隊員冷笑一聲,接著便起身要往裏鑽。


    “慢著,小心有機關,我先去匯報情況,你們在這守著。”


    還是王姓刑偵隊員閱曆多,考慮的全麵,他說完便跑向前院,去找領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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