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的好,既然對抗不了命運,那就不妨主動獻上屁股,去享受它。


    於是乎,楊慶有蹬著自行車再度返回四合院,換上了那身好似從未洗過的白色製服,戴上大蓋帽,踏著不甘的步伐,走出四合院。


    後院幾個守院值班的不知何時蹲在了門口,見楊慶有打院裏出來,立馬陰陽怪氣道:


    “吆!還是頭回見咱們院的小楊穿警服,看著不合身啊!不會是借的吧?”


    “還真是,牛哥不說還真沒注意。”


    “我說楊慶有,上班時間你不在所裏待著,淨往家跑可不行啊!”


    “對,我說小楊,你年紀輕輕的可不能犯錯誤。”


    幾個人雖然說的嗨,但還有一個意外,那就是許大茂,他似乎是以為楊慶有不知道他曾經敗壞過人家名聲,笑著打圓場道:


    “別瞎說哈!萬一楊兄弟是回家有事呢!是吧小楊?”


    楊慶有.......


    老子幹什麽了?


    用你許大茂過來裝好人。


    你給老子等著,看老子以後怎麽收拾你。


    “沒事大茂哥,要是各位鄰居有意見,盡管去所裏投訴我,要是成了,說不定還能得封表揚信呢!”


    “走了。”


    說罷,楊慶有抬腳便走,可是走了幾步後,他又回頭說了句話,把眾人氣了個半死。


    “對了,臨走前,我還得囑咐各位幾句,看門就好好看門,別逮著誰都叫,萬一咬錯了,平白無故給自己找麻煩,那多不至於的。”


    媽的,這是把老子當狗了。


    脾氣最臭的當屬後院周師傅,聞言便罵罵咧咧擼起袖子要追楊慶有,他身旁的老幾位趕忙起身攔住他,好言相勸。


    “老周啊!消消氣,那小子練過拳腳,追上去容易吃虧。”


    “就是,他還披著狗皮呢!你去跟他打架,明麵上說不過去,萬一他再反咬你一口,還不得進去蹲幾天呐!”


    “對對對,老牛說的對,先讓他囂張著,回頭等他犯了錯,咱再尋他晦氣。”


    這頭剛把人攔下來,說和的幾人還沒鬆口氣,就聽身旁的許大茂陰陽怪氣說道:


    “周師傅,這您能忍?要我說不用怕他,大夥都站您這邊,回頭他要是敢跟您動手,咱人多,到時先揍他一頓,然後再扭送他去派出所,找他領導告狀,把他幹的那些肮髒事兒全給抖摟出來,不怕扒不掉他那層皮。”


    好嘛!


    剛才幫楊慶有說話的是你。


    這會兒對楊慶有咬牙切齒的也是你。


    這特麽就是屬狗的,逮誰咬誰。


    不。


    狗都沒那麽壞,狗見了熟人還搖搖尾巴呢!


    這孫子是壞到頭了,壓根養不熟。


    鄰居們目瞪口呆的看著許大茂,算是徹底認識了他的無恥。


    “行呀!隻要大茂你把舉報信寫好嘍!我立馬二話不說去找他麻煩。”


    周師傅隻是莽撞,但不是傻子。


    許大茂拿他當槍使,他能不明白?


    再說了,院裏那些關於楊慶有的謠言,是不是真的,他周師傅能不知道?


    他不僅知道是假的,還特麽知道是從哪個孫子嘴裏傳出來的。


    對於那孫子的話。


    誰信誰傻子。


    到時候自己讓楊慶有揍一頓,搞不好這孫子還得在一旁鼓掌叫好。


    “嗬嗬!周師傅您這就不仗義了,我替您說話,您怎麽能拿話茬逗我呢?信寫好了,您搶過去往派出所一丟,回頭事兒我全擔了,您拍拍屁股看熱鬧,上哪都沒有這種理兒。”


    媽的,是你逗我們,還是我們逗你。


    你特麽上下嘴唇一碰,慫恿我們去找公安的麻煩,回頭你不認賬,老子們找誰說理去?


    現場的老幾位有心想罵他幾句,又怕這壞水回頭找自家麻煩,於是乎全部起身黑著臉就往院裏走,想離這孫子遠點兒。


    倒是周師傅脾氣衝,留了句話,算是沒太折麵子。


    “這人呐!心黑,看啥都黑。”


    嘿!


    這姓周的什麽時候學會陰陽怪氣說話了?


    許大茂衝著幾人的背影,好一頓咒罵。


    “艸******,狗******,日**********。”


    當然了,是無聲的那種,畢竟大茂同誌沒那麽勇,他怕周師傅氣急之餘,再揍他一頓。


    因為一時的痛快,挨一頓胖揍。


    許大茂多精明,壓根不幹這種虧本的買賣。


    至於挨傻柱的揍。


    那是壓根忍不住,破嘴就像是有了自主意識,根本不聽大腦的使喚,腦子還沒想出來該罵啥,就已經從嘴裏禿嚕出去了。


    事後想想,許大茂自己都覺得冤得慌。


    但沒辦法。


    誰叫倆人是對頭呢!


    雖然挨了揍,但看見傻柱那氣急敗壞的樣兒,許大茂當時壓根感覺不到痛,隻覺得痛快。


    就一個字:爽。


    南鑼鼓巷距離長安街有六七裏路,除了能隱隱約約聽見禮炮的轟鳴聲,那是一點節日氛圍都感覺不到。


    此時反倒有些陰森森的。


    空曠的巷子,寂靜的院子,像是一座牢籠無聲的籠罩著楊慶有。


    除了偶爾能看見幾個走路都打晃的老人家,在院門口坐著,剩下的時間,隻有幾隻在頭頂撲騰而過的小鳥發出的清脆叫聲,才能驅散巷子裏的鬼寂。


    “哪特麽有壞人,連鬼影都沒一個。”


    溜達了一個小時後,楊慶有喪氣的坐在居委會門口,迎著大太陽打盹。


    他算是知道為什麽王大友這種懶貨,也要積極參加維持秩序那種出力不討好的活了。


    因為熱鬧唄!


    反正大會上人多,即使發現了壞人,就憑現場那些武德充沛的群眾也能把他們降於腳下,壓根不用人民公安動手。


    反倒在片區裏巡邏是個遭罪的活兒,連個下象棋的老頭都沒有,怎麽打發時間?


    就像楊慶有,要不是顧忌場合不合適,他早掏出愛瘋來玩會消消樂了。


    當然了,也不止他一個倒黴蛋,期間丁副所長還溜達著來逛了一圈,發現楊慶有在居委會門口站崗,還頗為滿意的表揚了幾句。


    好不容易熬到十二點,才陸續有群眾回家,楊慶有也像出了籠的二哈似的,瘋狂竄出南鑼鼓巷,朝長安街奔。


    雖然遊行大會沒趕上,但萬一呢!


    萬一那些大領導們還沒走,萬一他們還在接待熱情如火的群眾,自己可就賺了。


    哪怕遠遠的摟一眼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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