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因為得罪朝中權貴被設計流放,而這位朝中權貴正是收了李氏做小侍的當地官員。


    原來那官員隻是尋了個輕鬆差事度假,陰差陽錯收了李氏。


    原本隻是貪圖李氏俊美逼迫到身邊玩樂。


    但與李氏相處中,她不再是單純的占有李氏,漸漸對李氏傾心。


    詳細打聽了李氏之前的事情,隨後進京述職,當即弄掉了秦小姐的官位。


    李氏從小侍升成侍郎,又被抬舉成側夫。


    官員散了身邊通房小侍,讓李氏住正房,給了正夫的待遇。


    人人都說官員癡情,李氏是狐妖轉世,勾得這官員神魂顛倒。


    但李氏終究身份低賤,又是嫁過人的男子,縱有千般柔情,萬般才情,亦難跨越世俗的鴻溝,無論如何都不能做這官員的夫郎。


    後來官員娶了夫郎,正夫自然容忍不了自己妻主身邊,有個這麽受寵的側夫。


    算計、陷害、栽贓,那正夫各種手段都用上了,逼的李氏不得不還手應對,官員在中間左右為難、和稀泥。


    那官員後宅一時之間烏煙瘴氣。


    恰逢正夫懷孕,便硬生生冷落了李氏。


    李氏在府中的生活更是艱難,下人克扣月利銀子不說,又被正夫請的道士說,生辰八字不合,對未出世的孩子不利。


    堂堂側夫直接被逐出了府,當作外室一樣養在外麵的宅子裏。


    眾人又笑李氏容顏未老恩先斷,不過是以色視人的物件,終究登不上大雅之堂。


    正夫用孩子牢牢鎖住官員,不讓她去李氏那裏,直至孩子出生,才施舍一般,將李氏接回府邸。


    經過這一遭,李氏對官員那一些情愫被消磨的幹淨。


    回到府中也不再向從前一般柔情蜜意,不論是正夫的陷害,還是官員的維護,都淡淡的沒什麽反應。


    再後來在懷了官員孩子,李氏卻無意間聽見官員與正夫的談話。


    說是等孩子出生便給正夫撫養。李氏內心絕望,就連被正夫灌下紅花湯時,也未作反抗。


    官員趕來時李氏腹痛難忍,已經流了一地的鮮血,尚未成型的孩子直接小產,從此再也不能懷孕。


    官員大怒,抽了正夫的鞭子,對李氏心存愧疚。


    可無論官員怎麽彌補,李氏周身就像是粘了一層薄薄的膜,將她和李氏永遠地隔開。


    愧疚終有一天被消耗殆盡,官員對李氏不冷不熱的態度惹惱了,重重地打了李氏。


    可李氏隻是捂著臉說:


    “妻主,我原本不是這樣的。妻主不過是另一個秦小姐。”


    這話擊的官員當場愣住,還未來得及反應,李氏便抽出曾經用作定情的匕首刺了喉嚨,當場喪命。


    那這話本子的主角是誰呢?是官員和她的正夫。


    是歌頌兩人伉儷情深的話本子。


    這李氏在其中不過是一個勾引人妻主的下賤胚子,是兩人愛情的試金石。


    李氏的內容不過占了話本子五頁,剩下的便是:


    官員、正夫兩人感情深厚,再無旁人插足,百年之時兒孫滿堂、生而同衾,死亦同穴。


    硯安緩緩合上了那本泛黃的話本子,指尖輕輕摩挲過最後一頁的邊緣,心中莫名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鬱結,隻感覺心中憋悶,如同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他下意識抬頭看向帳外,天已然暗了。


    “話本子,可都細細品過了?”岑漪的聲音適時響起,帶著一絲玩味,輕輕挑眉,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溫柔與關切。


    硯安這才恍然回神,從那些紛繁複雜的思緒中抽離,輕聲應道:


    “是,妻主,大概意思都看完了,隻是有些字不認識。”


    “話本子講得什麽?”


    “是…官員與其正夫的…愛情佳話。”硯安感覺口幹舌燥,不自覺壓著話本子上麵的一處折痕。


    “阿安講給我聽聽。”


    硯安愣了愣,組織了一下語言,將內容大概複述給岑漪。


    片刻,硯安語畢,也不敢抬頭看岑漪,隻是手指無意識地緊捏著書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神情間流露出一抹難以言喻的懨懨之色。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緩慢而沉重。


    硯安覺得,那話本子裏的李氏,換個角度來看,就是他自己。


    他陰差陽錯被岑漪收用,接回府裏又住正房受著正夫的待遇。


    他深知,這份恩寵如同鏡花水月,稍縱即逝。


    那李氏被厭棄自裁的結局,也未必不是他未來的結局。


    他住正房已經是天大的逾矩,住在正房裏的每一刻,都像是偷來的時光。


    若妻主以後娶了夫郎,他會是正夫的眼中釘肉中刺,而且硯安又很難懷孕,在府中無法誕下子嗣,無子傍身,就如同無根之木,毫無立錐之地。


    硯安被自己的思緒籠罩,都沒注意到岑漪已經走到他身邊,肩膀被岑漪觸碰,他才哆嗦一下,抬頭去看。


    岑漪沒想到隨手遞給硯安的話本子,會莫名其妙影射到硯安身上。


    瞧硯安落寞的樣子,岑漪便知道,那文中的李氏,定然讓硯安聯想到了自己,開始不安恐懼。


    “想到什麽了?”岑漪自硯安身後環住他,微微扳了硯安的肩膀,有些半強製地讓他靠在她懷裏。


    硯安下意識搖搖頭,去看岑漪的表情,卻見岑漪神色淡淡的,正等著他回答的模樣。


    “恩…”硯安猶豫片刻,才謹慎地開口。


    “妻主覺得話本子裏,李氏如何?”


    “是一個好男子,可惜所托非人。”


    “妻主可認為李氏勾引那官員,破壞官員與正夫的感情?”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若答了是,那便是默認把硯安放在李氏的位置上,若說不是,那正夫想把妻主的心思奪回來,又有什麽錯處。


    岑漪沉默片刻,用手細細摸索著硯安的臉頰。


    “李氏和官員的正夫,都沒有錯,錯的是那官員。”


    硯安一愣,從沒想過岑漪會這麽回答。


    “妻主為何這麽說?”


    “她將再嫁的李氏接入府中,百般抬舉,若本身想迎娶世家公子,就應該料到她成親後會發生的事情,不應該將李氏放在這麽一個烈火烘烤的位置,畢竟沒有一個正夫,會容忍這麽一個男子存在。”


    岑漪說著,感覺懷中的硯安身體僵硬,顯然是把岑漪的話聽進去了。


    “她既沒有做好身邊隻留李氏的覺悟,也沒做好迎娶其他公子,平衡後宅的措施。李氏、正夫,可以說都被這個官員辜負。”


    岑漪拿起話本子,隨手將那話本子遠遠丟開。


    “男子被困於後宅,每日重心都在妻主身上,這官員在後宅中無所作為,任由後宅爭鬥傾軋。


    冷落李氏,表麵上看是想平息後宅中的紛亂,可實際上,不過是享受兩個男子為其爭鬥罷了。


    換句話說,這後宅的一切爭鬥,都是由這官員暗中操縱。


    李氏以及那個咄咄相逼的正夫,其實都是被官員操縱的對象。


    話本子將這一狀況美化,拉出一個李氏讓大家咒罵,也不想想,當初給了各種好處、給了萬般抬舉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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