崢西王府剛有了喜事,又年關將近,岑母賞了全府上下的仆侍,又賞了些錦緞,王府上下沐浴在一片祥和與喜悅之中。


    而在這一片歡騰之中,硯安的世界卻顯得別有一番寧靜。


    每日在教習的指導下學習,識字、禮儀、做賬。


    經過岑漪的吩咐,教習不敢怠慢,將自己所知道的都盡力交給硯安。


    硯安也從不偷懶,什麽字帖賬本都做的有模有樣。


    這日,距離年關就剩下兩日。


    向來不過問硯安的岑母,破天荒的叫人來請硯安去小廳。


    “崢西王叫我去嗎?”


    原本正在與岑漪閑話的硯安緊張起來,下意識去看岑漪。


    “是的,郎君放心,崢西王也叫世女殿下一同去,小廳裏所有人都在。”


    前來傳話的仆侍微微彎腰,也不看硯安,隻淡淡的回答。


    岑漪不知道岑母這是要幹什麽,輕輕拍了拍硯安的手背。


    “既然母親叫,我們一起去吧。”


    硯安點頭跟著站起身,一同往岑母的院子去。


    岑漪兩人剛靠近岑母會客的小廳,就能聽見裏麵傳出來的笑聲。


    “崢西王,世女殿下到了。”守在門口的仆侍挑起簾子,將岑漪兩人迎進去。


    硯安沒換衣裳,雖然做仆侍樣跟在岑漪身後,可他腰間的玉佩、頭上的首飾、衣裳的料子,沒有一個是屬於仆侍的規格。


    小廳內詭異的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集在岑漪兩人身上。


    “母親,女兒給母親請安。”岑漪略一行禮,目光便掃視了一下在座的眾人。


    側王夫人、岑婧雪、以及林盼竹、林盼竹的母親林大人。


    “林大人。”岑漪上前躬身行禮。


    “映之啊,不必多禮。”林母忙站起身,抬手一扶,十分滿意的上下打量岑漪。


    “這次的事情還全靠岑家你們母女二人相助,寧兒原想親自上門道謝,偏偏最近染了風寒,不好見客,我便帶著盼竹親自相謝。”


    “林大人客氣了,舉手之勞,林公子不被我這等人汙了名聲才好,哪敢當一謝字。”


    林大人瞧著岑漪是越看越滿意,但想到林寧堅決拒絕的表情、以及理由,林大人的目光不禁若有所思的投向岑漪身後。


    “這位是…?”


    岑漪的動作不經意間略顯凝滯,也看向硯安,自然而然地將硯安拉至身側,以一種不經意的親密姿態,輕聲介紹道:


    “這是我房裏一愛侍。”


    硯安正盡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專心做一個伺候主子的仆侍,誰料到這話題突然轉到了自己身上。


    麵對那位麵容溫文爾雅,眼神中卻透露著不容忽視威嚴的林大人,硯安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


    他依照著往昔教習的規矩,給林大人行禮。


    “奴給大人請安。”


    動作流暢而不失恭敬地屈膝行禮,每一個細節都恰到好處,既無絲毫忸怩,亦不顯半分生硬。


    就在這時,主位上的岑母開了口。


    “岑漪,隨我來,我們到內室稍作敘談。”


    岑漪正想帶著硯安一齊進去,卻聽見岑母接著說。


    “隻你一人進來。”


    硯安見岑漪詢問的目光看過來,朝著岑漪投了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自己一個人就行。


    “你叫什麽名字?”


    硯安正想退下和仆侍站在一起,見林大人開口,隻能停住腳步回話。


    “回林大人,奴名硯安。”


    林大人微笑著點點頭,原來林寧口中岑漪的心上人,就是這位。


    隻是瞧這硯安渾身珠光寶氣,這打扮乍一看去,竟讓人以為是哪家受寵的公子。


    可聽介紹、看行動。


    雖冠以“愛侍”之名,實則行事作風皆合於仆侍之禮,


    世家大族隱秘的事情多了去了,此刻屋內很多人在場,林大人心中猜測,卻也不好過多詢問,隻抬手揮退了硯安。


    側夫怕冷場急忙隨便開了個話題與眾人交談。


    內室。


    岑母麵對著一幅山水畫,也不看岑漪,聲音中沒有多少情緒。


    “今日我瞧那外室,其言行舉止間竟悄然生出了幾分規矩與雅致,看來是你請的教**上了用場?”


    岑漪最討厭岑母故作高深的樣子,也不回答,麵上卻未露分毫,隻是優雅地落座於一側雕花椅上,眸中波瀾不驚。


    似乎是料到岑漪的反應,岑母沒受影響。


    “瞧你如此偏愛於他,我心中亦有計較。不如,便由我作主,將他正式納入府中,抬舉他做你的侍郎,年關後擇一個好日子,請些相熟的人來見證。”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岑母一直注重名聲,怎麽會輕易妥協讓一個住在正房的外室做侍郎。


    若是傳出去,可是對名聲大大的不利。


    岑漪隻是勾出一抹淡笑“母親好處說完了,那我應該付出的代價呢?”


    岑母聞言才哈哈一笑轉過身,正視這岑漪。


    “今日女帝召我進宮,有意讓你迎娶文元王卿。”


    此話如同驚雷,在內室響起。


    岑漪麵色變了,原本平靜的表情也消失不見,那份慣常的淡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掩飾的寒霜。


    連母親的稱呼也悄然間失去了往日的溫情,取而代之的是不帶一絲溫度的質問。


    “你答應了?”


    岑母好整以暇的坐在岑漪對麵,不急不緩地放下手中剛舉起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女帝隻是詢問,不過是初步探詢,何來應允不應允之說。此事尚需細細斟酌,豈能輕率定奪。”


    岑母頓了頓複又開口道:


    “不過那文元王卿我是見過的,一個很不錯的小輩,我還是很看好這一門親事的。”


    崢西王在朝中的勢力本就如日中天,又是一頂一的忠臣。


    女帝用自己的弟弟籠絡岑家,既能滿足弟弟對岑漪的愛慕之情,又能拉攏朝臣,一舉兩得。


    至於那個不被他們放在眼裏的硯安。


    以後隨意找個借口趕出去,或者弄死,也再容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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