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安神色緊繃,生怕秦素再次掐著他的臉強製的灌他白粥,那種被灌的嗆咳和藥物帶來無助的感受,讓硯安心有餘悸,再也不想體驗了。


    窗外,不知何處風起,水聲似乎驟然間變得急促而狂野,引得船身猛地一震,隨即是接連不斷的劇烈搖晃。


    “啊!”


    硯安一個猝不及防,他的身體因突如其來的失衡而失去控製,踉蹌的就要跌下榻去。


    秦素眼疾手快,抓住硯安的肩膀,沒有什麽憐惜之情的將硯安按在榻上,以防他摔在地上。


    許是秦素常年與女子相處的緣故,她並沒有覺得這番動作有什麽不妥。


    反而將硯安嚇得心髒都要跳出嘴巴。


    男子在全是女子的貨船上,此刻硯安好端端的呆在這裏,已經是萬幸。


    突如其來的近距離接觸,還被陌生女子碰了肩膀……


    硯安心中不安,覺得肩膀上的手掌正好壓在他的擦傷處,絲絲縷縷的疼痛讓他白了臉。


    “…放開我。”硯安聲音有些虛弱,卻伸出手用了全身的力氣去撥秦素的手臂。


    江水拍打船身的聲音愈發劇烈,此刻,外麵風聲獵獵,船身的晃動幅度越來越大。


    秦素蹙起眉頭,沒有放開手的意思。


    “大姐!前麵有一艘商船被江匪搶了,那艘船上的人已經被官府的人救下去,但是這會兒江上的情況不是很好,前方有一處港口,我們要不要入港休息?”


    那個嬉皮笑臉調戲硯安的女子在船上排行老二。


    此刻老二一下子推門進來,卻如同換了個人般,推門而入的動作都帶著幾分急促與沉重。她臉上的笑容被一抹前所未有的嚴肅所取代。


    近幾年,貫穿南華國與桑聞國的這黃金水道缺乏治理,兩國對這條江的歸屬多次爭執,到現在這條江,竟然成為了管製最鬆、江匪最泛濫的水道。


    一旦出現江匪的蹤跡,除了背靠皇家的商船不怕,像他們這種小商船,都是要避其鋒芒,在最近的港口,休息整頓,等到白天再次出發。


    待船的搖晃漸漸平穩,秦素收回手,喝了一口碗中的白粥,隨即對著硯安抬了抬碗。


    “放心喝。”話說完,便轉身離開。


    ……


    “還沒有找到?”


    岑漪聽見影堂暗衛的回報,當即摔了手中的毛筆。


    “啪!”清脆的碎裂聲在大帳內回蕩,白玉筆杆磕在地上,當即碎了


    墨汁四濺,染黑了周遭的一片,也似乎預示著這場尋找的艱難與無望。


    暗衛頭垂的更低,聲音微弱,整個人都戰戰兢兢的。


    “主子,三皇女的府邸、朝中那幾個奸細、凡是有嫌疑的人,屬下都做了調查,確實沒有……”


    此話一出,岑漪愈發憤怒。


    十二日之前,她收到了京城的來信。


    說是硯安在去寺廟祈福的時候失蹤了。


    根據信鴿傳來信件的路程,到今日,硯安已經失蹤了近二十天。


    這封信的傳遞,竟是甘白冒著巨大風險,偷偷所為。


    岑母的嚴令之下,整個府邸被一層無形的鐵幕籠罩,任何關於硯安失蹤的風聲都被嚴密封鎖,生怕一絲一毫的消息泄露出去,生怕硯安的失蹤影響到岑漪,甚至派了專人看管甘白。


    甘白還是央求了岑漪曾經借‘禮儀不規範’訓斥,又被硯安賞東西安慰的仆侍,才將這封信送出。


    岑漪頭疼的掐了掐眉心。


    “連鴿子血的玉佩也沒有下落?”


    暗衛再次搖頭“一切有關小郎君的物品,都沒有……”


    “滾下去接著查,同時,我要你親自去查看那個暗衛的屍體,每一寸肌膚,每一絲衣物,都要給我仔細搜查,務必在那上麵找到任何可能的線索。還有,加強對進出京城人員的盤查,尤其是形跡可疑之人,一個也不許放過。還有……”


    岑漪的頭更疼了,太陽穴的位置似乎是鑽了蟲子一般,抽痛的跳著。


    “還有江上的貨船,都給我一一調查。”


    經過上次的勝仗,南華國連續奪取了文宣三座城池,可變故就在這時候發生。


    隨著南華國的不斷逼迫,文宣國不肯投降,奮力反抗。


    而南華國就像是用完了所有的氣運與手段,在接下來的戰役中,連續戰敗。


    那文宣國的將領就像是有通天的神通,每次的軍事布局都專門克製南華國的部署。


    甚至有一次,南華國派出去的士兵險些全軍覆沒。


    南華國兩位將領一退再退,兩國局勢調轉,文宣國直接將南華士兵逼回江岸邊,隻需要再進攻一次,就能江南華國徹底驅逐出文宣國範圍。


    …


    “我聽說這次南華國有個將領是什麽世女,估計是她年輕自大,擅自指揮才……”老三邊說邊搖頭,猛灌一口烈酒。


    “才不是!”


    縮在一邊聽幾人談話的硯安聽見眾人提及妻主,下意識出聲反駁。


    圓桌邊的眾人皆沒想到硯安會在此刻開口,俱是轉頭直直的盯著硯安。


    自從上次靠港口休整,眾人就放鬆了對硯安的管控,會允許其在後倉活動,在眾人聚在一起,沒辦法單獨看著硯安的時候,就會像現在這樣,把硯安揪過來,將船艙內一個角落分給他。


    可一個男子在滿是女子的船上終究是危險,這期間一個船員潛入硯安的房間,企圖對硯安不軌時,恰好被秦素抓了個正著。


    這人就被秦素胖揍了一頓,派去幹了最髒最累的夥計。


    從此船上就傳,這貨物小郎君,是大姐秦素的臨時小侍。


    有了秦素名聲的庇護,硯安就安全了許多,瞧硯安有別的心思的人也都啞了火。


    “不是?”老二嗤笑了一聲,挪著椅子在硯安附近坐下。


    “那你說說怎麽回事?”


    “q……世女殿下前些日子還因為立功,被、被女帝賞賜…絕對不會是指揮有誤…妄自尊大……”


    硯安磕磕巴巴的回答,感覺自己剛剛似乎不該開口。


    他聽見那些人什麽都不知道,無緣無故的詆毀妻主,那股莫名的情緒就竄上來。


    “哦?你這麽了解?你是那世女殿下的什麽人?”


    硯安住了嘴,下意識想摸腰間的玉佩,才想起那玉佩在劫持他的護衛手中。


    見硯安不回答,眾人的好奇心也都被勾起來。


    “你莫不是那世女的通房?可那人抓你這個通房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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