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人倫喪盡


    次日一早。


    女皇擺駕太廟。


    剛一進入太廟,女皇便忍不住皺了皺眉。


    柳塵見狀,不禁疑惑問道:“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女皇一指主持祭祀的司禮,說道:“有點奇怪,往次太廟祭祀,都會挑選德高望重的大儒,今日不知為何,卻隻找了這麽個年輕人。”


    柳塵轉頭看向那年輕儒生,緊跟著就發現那儒生在看女皇的時候,明顯眼神不善,同時手裏還抓著一根長絹,似乎在謀劃什麽。


    帶著一絲疑惑,柳塵思索片刻,很快就仿佛想到什麽似的,對著身邊的朱雀衛低聲吩咐了起來。


    根據流程,皇帝需要先帶宗親入祠祭祀,然後還要擺三牲祭拜天地,這原本該是以趙構為首的祭祀活動才對。


    但如今他卻隻能位居第二。


    就這樣長達半個時辰的太廟祭祀過後,女皇便帶領諸位公主,以及趙構和南宋文武大臣,前往祭台祭拜天地。


    然而,就在一切都十分順利,輪到儒生最後念祭文的時候。


    卻見他忽然態度一轉,並直接展開手中長絹,念道:“新宋偽皇趙福金!不執禮教,不敬先祖!牝雞司晨,倒反天罡!”


    一篇討女檄文,可謂字字歹毒,殺人誅心!


    其中更是極盡侮辱之能事!


    “放肆!”等到對方快速念完,趙構這才開口喝斥道:“你怎敢對新宋女皇無禮!還不速速退下!”


    “慢。”沒等對方領命下去,女皇卻麵無表情的製止了他。


    趙構見狀,於是開口說道:“他不過是個初出茅廬,血氣方剛的士子罷了,皇姐貴為帝王,何必與他一般見識?”


    不料女皇根本不搭理他,而是表情淡漠的朝著儒生問道:“你不怕死嗎?”


    “死又如何?我為天下發聲,為列祖列宗發聲,死得其所!”


    儒生答道。


    “好,今日朕便成全你。”女皇轉頭看向趙構,“此人是你的子民,你說該如何處置?”


    “大宋朝曆來不許斬殺士子,朕也莫可奈何。”趙構裝作無奈的說道。


    女皇一聽,隨即冷笑一聲。


    不料沒等她繼續開口,就被柳塵直接攔在了身後。


    接著麵無表情的對著趙構說道:“你是不是以為天底下就你最聰明?”


    趙構雖然之前從未見過柳塵,但也聽過不少次,這次趙佶駕崩,他也算是頭回見到了他。


    “你想怎樣?”趙構有些心虛的退後兩步,問道。


    對於聲名赫赫的柳塵,他還是有些膽怯的。


    而柳塵卻斜蔑著他,冷聲問道:“欺負我的女人,你想死嗎?”


    那一刻,殺氣四溢!


    恐怖的感覺,仿佛周圍的溫度都低了幾度!


    趙構緊張說道:“你不敢動我,你……”


    不料話沒說完,柳塵忽然猛地抬腿一腳踹在他的心窩上!


    隻聽得骨折之聲瞬間響起!


    趙構當場被踹倒在地,捂著劇痛的心口憋氣半天,直到差點昏死過去,才終於勉強倒回一口氣!


    周圍的南宋大臣見狀,趕忙大呼“護駕”!


    卻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誰也不敢真的上前。


    倒是那個愣頭青儒生,這時忽然大喝道:“大膽狂徒!竟敢傷我聖上!”


    說完,就朝柳塵衝了過來!


    一旁的朱雀衛見了,就想拔槍射殺,卻被柳塵抬手製止。


    隻等對方一靠近,直接一記側踢甩在對方臉上!


    那儒生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直接原地一個倒栽甩在了地上!


    不過並沒死。


    倒也不是他命硬,而是柳塵故意沒殺他。


    這種人,為了沽名釣譽,什麽事兒都做得出來,你殺他,是全他名節。


    就算誅九族也沒用,整不好還能給你弄出個“殺我十族又如何”!


    所以,對付這種人的辦法隻有一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要殺,但要先誅心!


    至於為什麽柳塵堂堂王爺,還要這樣對付一個寂寂無名之輩,原因隻有一個!


    那就是不管是誰,想用他的女人出名,都是想瞎了心了!


    而與此同時。


    不遠處也碰巧有幾名朱雀衛,帶著一名年輕女子走了過來。


    而此人,正是秦檜勒死趙佶時,僥幸逃脫的宮女。


    也是柳塵進入太廟時,安排朱雀衛帶過來的人。


    看到來人之後,柳塵直接走上太廟祭台,然後對著所有人大聲說道:“今日原本隻是為了祭祀太廟,不曾想來之前卻聽聞一件駭人聽聞,人倫喪盡之事!”


    “南宋先皇,入福州之後,便被囚禁於禁宮當中!而那趙構,因懼怕趙佶奪位,於是授意秦檜勒死了趙佶!”


    “原打算對宮女太監殺人滅口,不料中間走脫一人,而此人,正是方才走進來的這位女子!”


    柳塵說完,便順手指向了那名被帶來的宮女。


    一段話,引來軒然大波!


    南宋的大臣,雖然擁護趙構,但也容不下弑父之君啊!


    不然的話,他們成什麽了?


    “他說的……說的都是假的!你們不要相信!”趙構努力撐著一股氣勢大聲嘶喊著。


    不料那宮女卻道:“陛下,那夜你說秦大人有要事麵見先皇,將鑰匙交於奴婢等人!”


    “但沒想到,那秦檜帶人去了之後,便直接勒死了先皇!”


    “後來為避免走路風聲,那秦檜就要殺人滅口,幸而奴婢發現端倪,才幸免於難!陛下,你為保皇位,連自己生父都殺,心腸何其歹毒!”


    趙構臉色一變,但還是撐著表情喝道:“大膽賤奴!你到底是受了誰的唆使!竟要汙蔑朕!”


    “汙蔑?”宮女瞪視著趙構,然後從懷中拿出一物,說道:“若奴婢汙蔑陛下,那這原本應該在陛下身上的禁宮鑰匙,為何會出現在奴婢手上!”


    趙構見狀臉上一白,他知道,今日之事,若不說個清楚,那他怕是就真的後果難料了!


    “大膽秦檜!父皇暴斃,究竟是怎麽回事!”


    心念急轉後,不出意外,趙構直接把事情甩給了秦檜。


    “陛下,陛下息怒!微臣冤枉,冤枉啊!”秦檜隻管喊冤。


    “如今有人證物證,你還敢不說實話!當真要朕誅你九族嗎!”


    趙構怒聲威脅道。


    秦檜一聽,頓時哆嗦起來,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而趙構話裏的意思也已經很明顯了,你不承認,那就誅九族,但如果你把這事兒攬下,那麽,你之妻,吾養之!


    你看著辦!


    “臣……罪該萬死!”秦檜一個頭磕在地上,然後一臉絕望的說道。


    “大膽秦檜!你那日說有事麵見先皇,原來是起了謀害的心思!你這佞臣賊子,竟要陷朕於不義!你該當何罪!”趙構捂著還在劇痛的胸口,大喊道:“來人!把他拉下去斬了!”


    “慢!”


    就在禁軍正要上前的時候,柳塵卻揚手製止了他們。


    之後,就見他徑直走到秦檜麵前,問道:“我問你,這不該出現在太廟裏的狂妄儒生,是誰安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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