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泊,快來幫我看看,我又卡住了。”


    “.........”正在切菜的蕭泊晟無奈的放下刀,走向坐在茶幾旁寫詞的紀瀟湘:“你的歌卡住了,我能有什麽辦法,還能幫你補全嗎?”


    “哎呀,你看看嘛,說不定你也有靈感呢?”


    接過她的稿紙,看到第一句歌詞的時候,蕭泊晟麵色就古怪起來。


    靜靜的看完,抬頭,紀瀟湘坐在沙發上,滿臉期待的看著他:“怎麽樣,有思路嗎?”


    沉默了兩秒,蕭泊晟突然開口:“你知道梁靜茹嗎?”


    “啊?”女孩的表情有點呆萌:“那是誰?”


    “沒什麽,有想法。”解下圍裙遞給她:“你去做飯吧,這首歌剩下的部分我幫你補全。”


    “真的嗎?曲譜還沒開始做呢,你也能完善嗎?”


    “當然。”


    紀瀟湘接過圍裙,看著他,漂亮的桃花眼裏流露著揶揄:“你的歌卡住了我能有什麽辦法,還能幫你補全嗎。”


    “咳咳。”蕭泊晟有些臉紅,解釋道:“有時候就這麽巧的,剛好你這首歌,我看了一眼,有點思路。”


    “那就麻煩星辰大佬啦。”


    拿著紙和筆,蕭泊晟開始補全已經被她寫了七七八八的歌詞:“小事,抵一首啊,現在隻欠你兩首了。”


    聽聞此言,已經走到廚房的紀瀟湘轉身又跑了回來,拖鞋打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怎麽能這樣,這首歌我自己都快寫完了,你就補全一下,怎麽就能抵一首了。”


    蕭泊晟橫了她一眼,又很快在那雙桃花眸子前敗下陣來:“那你不能讓我白打工是吧?要不抵半首?”


    “好吧。”


    紀瀟湘低著頭,一臉不情願的走進了廚房,蕭泊晟沒有理會她,對照著地球的記憶,將隻差幾句就圓滿的歌詞補全。


    尤記得去年十月份,他還在想,會不會有人覺得一直活在他的陰影裏。而現在,紀瀟湘用這一紙半字不差的歌詞告訴他,沒錯,就是她一直活在他的陰影裏。


    她還沒給歌取名,蕭泊晟順手寫上地球的名字—《暖暖》


    寫詞,譜曲。


    這首在地球傳唱度很高的歌曲,在他的記憶裏一樣深刻。


    應該說在地球的蕭泊晟記憶裏很深刻,第一次聽到是他高中時,那之後,純情的蕭泊晟就一直幻想著:有一天自己喜歡的人,也能給他唱這首歌。


    可惜,直到他下水救人,去世,也沒有等到那個人。


    命運弄人啊。


    寫好譜子,抱著吉他彈奏起來。


    輕快的旋律漸起,很快又頓了一下,回退兩步再彈奏,再停,拿起筆更改譜子的一處,隨後重新開始彈奏。


    畢竟沒看過原版的譜子,一開始憑感覺寫的多少有點差錯。


    不過沒關係,一年多的經驗,他也算半個專業人員,再借助記憶彈奏曲子,將譜子錯誤的地方修改,問題不是很大。


    飯很快就做好了,依舊是看上去清湯寡水幾道菜和湯,不過在他前兩天的據理力爭下,多了一道他最喜歡的可樂雞翅。


    紀瀟湘解下圍裙,坐到他旁邊:“怎麽樣,好了嗎?”


    把手裏的紙遞過去,蕭泊晟站起身坐到餐桌上:“好了,吃完飯看看你有什麽想修改的地方不。”


    “暖暖,好貼切的名字。”


    看著沙發上的女孩,他有些無奈:“先吃飯吧。”


    “你先吃你先吃,我待會吃。”


    沒有理會他,蕭泊晟端起屬於自己的碗。碗筷是前任房東購置的,統一配色,而第一次使用後,這個花紋唯一的藍色瓷碗便是屬於他的了。


    而紀瀟湘的應該是她後來自己買的,是整個廚房唯一的粉色。


    咬了一口雞翅,身後傳來起身的聲音,拖鞋拍在地上的聲音,以及跑步帶起的風聲。


    看了眼麵前的擺放整齊的菜肴,還有普普通通的餐桌。被撞一下的話,大概又要忙碌很久,才能吃飯。


    蕭泊晟歎了口氣,沒有動作。


    下一秒,一具柔軟的身體貼上了後背,細嫩的手臂從脖子兩邊環抱住他,帶著清香的發絲從臉側垂下,撓的他臉有點癢。


    紀瀟湘興奮的抱著他,幾乎要跳起來:“小泊,你怎麽這麽厲害。”


    “你是不是忘記了,我背上還有傷口。”


    “哦哦。”她連忙鬆開手,後退兩步,有些慌亂:“對不起,有沒有事,會不會痛?”


    “沒事,不會痛,我隻是想讓你不要這麽激動而已,可以吃飯了嗎?”


    看他沒事,紀瀟湘的神色又恢複了剛剛的激動,臉上帶著可愛的潮紅:“你是怎麽做到的啊,你加的歌詞和譜子,簡直是最完美的狀態了,我想改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巧合罷了,趕緊吃飯,待會菜都涼了。”


    “哦哦,好。”


    坐在對麵,紀瀟湘偷偷看了眼一臉淡定的蕭泊晟,壓下內心的激動。


    他肯定也有同樣的感受,否則這首歌的思路怎麽會和她這麽像。


    煮熟青蛙,指日可待。


    吃完飯,從湯碗裏盛了一半給自己喝掉,蕭泊晟端著空掉的盤子回廚房洗碗,留下紀瀟湘一個人坐在餐桌上,思緒萬千。


    等紀瀟湘吃完,蕭泊晟洗完碗,時間尚早。


    於是就懶得出門散步了,早早洗漱完,回到房間,扔在床頭充電的手機閃爍著消息提示。


    ?


    靈雲沒提醒他,說明消息並不重要,除了紀瀟湘這個閑人,沒事誰會給他發消息?


    羽生櫻:“蕭泊晟,什麽時候一起再出任務啊,感覺跟你一起能學到好多。”


    星辰:“你才一階,都不怎麽動手,學到什麽了?”


    羽生櫻:“就是因為我沒什麽經驗,所以跟著你一起出任務才能學到很多東西啊。”


    星辰:“我最近有事,沒空,而且嵐姐不是會帶你麽,我都是跟他們學的。”


    星辰:“任務方麵我能教你的,嵐姐他們也行。而且有需要你幫忙的任務,我不會客氣。”


    羽生櫻:“那靈術呢?”


    星辰:“你都沒二階,急什麽......”


    羽生櫻:“那等我二階,蕭泊晟能指導我靈術修行嗎?”


    星辰:“隻要有空,會的。”


    將手機放下,揉了揉眉心。


    羽生櫻身上的情況太複雜了,沒了解前隻當她是個長相可愛的櫻花妹,但是了解後,如果不是她調了過來,蕭泊晟是萬萬不想和她扯上聯係的。


    不過還好,之前和她一起去處理靈會人員,經過試探初步,暫且證明她是可信的。


    而且華國不在鬼靈社的勢力範圍內,倒也不用擔心雲嵐他們因此受到傷害。


    看著打開的電腦,蕭泊晟呆了呆:“靈雲,我剛剛是打算做什麽來著。”


    “抱歉,星辰,你並沒有告訴我,我不清楚。”


    “.........”


    他也沒指望靈雲能說出什麽來,看著藍色的桌麵壁紙,幾秒鍾後,蕭泊晟想起了他為什麽回房間了。


    紀瀟湘正在客廳熟悉著樂譜,他回房間的原因是為了躲避她熱切的目光。


    似乎這首歌,讓她出現了一些不好的誤會。


    從抽屜重新翻了一枚硬幣,拿在手裏,匯聚來的靈氣凝結成細細的絲線覆蓋在其上。


    他在研究新的靈術,原理是基於從須文光身上拿到的靈器設計原理和數據資料,不過他不打算複刻那個靈器,而是將其改造成靈術。


    前搖、預備時間都要大幅度縮小。


    這種表現形式的術,在他還未二階時就有過預想,但沒有絲毫思路。不過還好,在須文光的研究資料上看到了方向。


    很複雜,即使有技術成熟的靈器在前,他也遲遲掌握不了訣竅。為了這個術,這兩天他弄丟了價值將近二百塊的五毛硬幣,終於摸到點感覺。


    不過若是成功,他的戰鬥力將上升十幾個檔次。


    “小泊小泊。”


    手一抖,硬幣消失不見。


    無奈轉頭:“怎麽了。”


    紀瀟湘站在門口,麵帶期待的看著他:“我想試唱一下,你能用鋼琴幫我伴奏嗎?隻有吉他太單調了。”


    “行吧,明天你買早餐,我要吃樓下王叔的雞蛋灌餅,加腸。”


    “你起的那麽早,又要出門,順手不就買了。我把錢轉你,你的那份我也請了,我還和以前一樣。”


    “我起得早、出門是我的事,和你買早餐不衝突,天天都是我給你帶,該你帶一次了。”


    “也行,快來。”


    雪槍趴在沙發上,玩著紀瀟湘買給她的毛線球。


    自從上次和她一起錄了珊瑚海後,他就沒碰過鋼琴了,倒是無聊的時候撥弄過吉他。


    彈了幾個音,校準了一下,看了一旁看手機的紀瀟湘一眼:“我準備好了。”


    “啊,好。”她將手機放到茶幾上,將那個寫著譜子的紙放在自己麵前,抱著吉他:“你應該不用看譜子吧。”


    “不用。”


    “那你跟我一起唱好不好,我不太熟悉,你帶我一下。”


    “.........”抬起放在琴鍵上的手,蕭泊晟看著他,眼神無奈:“這是你自己的歌吧,你不太熟悉?”


    紀瀟湘兩隻腳在地上拍了拍,棉拖外麵露出波浪形的白襪,讓蕭泊晟想起前幾天,他在沙發上醒來時看到的那幕。


    她的聲音綿軟,似乎是在撒嬌:“哎呀,曲調是你弄的嘛,我隻是寫了詞而已。”


    “你寫詞不想著調子寫?”


    “沒有啊,我都是先寫詞,然後才想調子的。”紀瀟湘的一雙桃花眼睜大了些許,這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行吧。”


    重新擺好姿勢,正欲開始,紀瀟湘開口打斷了他:“你先等等,我再看看譜子。”


    “.........”


    “好了。”


    手指撥動琴弦,輕快的吉他聲響起,蕭泊聲也很快跟上,琴聲與吉他聲重合,他目視前方,輕輕開口,聲音溫柔輕快。


    “都可以隨便的,你說的、我都願意去,小火車、擺動的旋律。


    都可以是真的,你說的,我都會相信,因為我完全信任你。”


    紀瀟湘沒有在看詞譜,在找蕭泊晟前,她就將詞牢記在心了,手指在琴弦上撥動,開口和著他的歌聲。


    她依然看著蕭泊晟的側臉,不同於上次合唱。現在的她,心態已然不同。


    “細膩的喜歡,毛毯般的厚重感,曬過太陽熟悉的安全感。


    分享熱湯,我們兩支湯匙一個碗,左心房暖暖的很好飽滿。”


    不由自主的,紀瀟湘隨著吉他的弦音輕輕擺動著身體。


    這首歌的靈感出現的很晚,她上次離開的前一天才稍微有些想法。在海城的一個月,除了錄製三首新歌、跑活動,還有準備試鏡外,她的精力全部用在完善這首歌上。


    歌裏凝結了她的情愫,記錄著她想告訴他的話。


    “我想說其實你很好,你自己卻不知道,真心的對我好,不要求回報。


    愛一個人希望他過更好,打從心裏暖暖的,你比自己更重要。”


    視線是有重量的。


    蕭泊晟一直都認同這句話,星瞳賦予了他極強的觀察力,也在潛移默化間強化了他各項的感官。


    這些天的經曆,他感受過的視線有很多,憤怒的、驚懼的、好奇的、痛恨的乃至是充滿殺氣的。


    而現在,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來自身側熾熱又綿密的目光。


    一段唱完,他轉過了頭,紀瀟湘低著頭,專注的看著茶幾上的詞譜,身體隨著音樂輕輕搖擺。


    手指在琴鍵上躍動,他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鋼琴上。


    過渡的地方很快結束,兩人的聲音不分先後。


    “都可以隨便的、你說的、我都願意去,回憶裏、滿足的旋律。


    都可以是真的、你說的、我都會相信,因為我、完全信任你。”


    地球的蕭泊晟很希望有個女孩能為他唱這首歌,蕭泊晟覺得是這段記憶影響了他的意誌,以至於讓他有了沉溺在這一刻的衝動。


    “細膩的喜歡、你手掌的厚實感,什麽困難都覺得有希望。


    我哼著歌,你自然的就接下一段,我知道、暖暖就在胸膛。”


    紀瀟湘看著他專注的側臉,猜測著他現在的想法。


    “我想說其實你很好,你自己卻不知道,真心的對我好,不要求回報。


    愛一個人希望他過更好,打從心底暖暖的,你比自己更重要。”


    喜歡這種感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表達方式。


    於紀瀟湘而言,接受他的神秘,支持他的想法,信任他的作為,等待他的改變。這便是她的喜歡。


    “我想說其實你很好,你自己卻不知道,從來都很低調,自信心不高。


    愛一個人希望他過更好,打從心底暖暖的,你比自己更重要。”


    她喜歡他,但她不想因為這份感情讓他苦惱。


    她記得,他說他不適合談戀愛,不適合有另一半,所以她小心翼翼的隱藏著這感情。她在等,等他改變這想法的時候。


    雖然到了那時候,他的選擇可能不是她,但她也想著,為什麽不能是她。


    所以她要溫水煮青蛙,讓他意識到她的存在。


    所以她要變得優秀,即使不是一個圈子,她也要在那一天到來時,驕傲的告訴他,她就是最適合他的那個她。


    “我想說其實你很好,你自己卻不知道,真心的對我好,不要求回報。


    愛一個人希望他過更好,打從心底暖暖的,你比自己更重要。


    我也希望變更好。”


    手指搭在琴鍵上,音樂已經停下,蕭泊晟閉著眼,沒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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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暖》,由梁靜茹演唱,李焯雄作詞,人工衛星譜曲,收錄於梁靜茹2006年10月6日發行的專輯《親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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