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鬱同方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你當性質變化是靈術呢,隻要學就能掌握。


    靈術師的靈力性質是自從靈紋出現的時候就誕生的,隻是一直到三階才能夠加以操控。


    結果到蕭泊晟嘴裏,就和基礎靈術似的,說學就能學會。


    環顧一眼周圍,這裏是一個室內籃球場,沒什麽人。


    蕭泊晟嘖了一聲,還好他追的快,差點要被鬱同方逃出界旗範圍了。


    隨手挽個劍花,光華在另一隻手上凝聚出一把手槍:“你逃不了的。”


    鬱同方單手握棍到身後,看著他,殺意盡顯。


    在他的感知裏,另外一個三階並沒有追上來,看上去在觀戰,不知道是星辰的授意,還是那個三階的想法。


    不過這個距離,隻要有機會,他能在那名三階反應過來之前幹掉星辰。


    “既然你執意找死,那我就不跑了。小子,不要以為自己特殊點,就是個人物,這些年死在我手裏的三階可不少。”


    他那張枯槁的臉因為扭曲的表情,變得猙獰無比,蕭泊晟一臉淡然:“嗯,六個嘛,我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再見到他們時,還是不是他們的對手。”


    左腳在地上重重一踏,鬱同方提著棍子衝了上來:“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抬手,左輪的槍口對準衝來的人影。


    蕭泊晟二階的時候,聖裁隻能裝載無性質的靈氣,除了續航和便攜以外,它的作用還不如一把普通的手槍。


    現在,在三階的蕭泊晟手裏,這把聖遺物開始展現其強橫的一角。


    接連三槍,三色子彈出膛,淺藍色的雷屬靈氣子彈,白色的風屬子彈,以及綠色的木屬子彈。


    聖裁的彈倉是獨立的,當靈氣注入後,便會與使用者斷聯,所以對他來說,連續射出多種性質的靈氣子彈,並不需要像直接操控靈氣一樣複雜操作。


    而現在,他也明白為什麽當初李思平將這把槍給他時,說很適合他。


    靈力性質越多,聖裁的攻擊方式越多樣,自然也越強。對於兩個傳承尊者的未卜先知,蕭泊晟已經不覺得奇怪了。


    附屬了雷與風的子彈,速度比無性質的子彈快了不止一個檔,鬱同方躲閃不及,腰側被擦到,即使有靈力護體,依舊感覺身體發麻。


    被雷電到,會產生麻痹效果。


    來不及檢查傷口,最後出膛白色的子彈已經到了眼前,被黑棍抵擋。


    雖然風屬的子彈速度最快,但是因為開槍晚,鬱同方能夠根據槍口角度預判彈道。而抵擋的動作是在雷彈命中前,所以麻痹效果並沒有作用。


    白色的子彈撞在黑棍上,聖遺物本身的強度很高,子彈被撞碎,變成了數個風刃,穿透護體靈氣,在鬱同方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風是擋不住的,它會擴散。


    木彈速度較慢,比無屬的子彈還要慢,所以即使它是第二發,飛到鬱同方麵前時,雷的麻痹效果也已經過去。


    黑棍橫掃,這枚豌豆大小的木彈被打飛到一旁,在地上留下一個小小的深洞,隨即有大量樹枝從洞裏長出,刺破土壤。


    木的生長,不會被任何事物阻止。


    借助鬱同方,蕭泊晟很快就明白了這三種子彈的作用,右手執刀,右手握槍:“聽過槍鬥術嗎?”


    目光聚焦,身形消失在原地。


    如果不是因為走了與禦靈對立的路,鬱同方也應當是一個優秀無比的靈術師,僅僅兩次接觸,他就看出了星轉的缺點。


    需要視線對準傳送點零點幾秒,落點不可改變,且移動過程會留下靈氣軌跡。


    順著他的目光以及靈氣軌跡,在蕭泊晟轉移的一瞬間,鬱同方就做出了應對。


    但是星轉要是那麽好應對的話,蕭泊晟就不會在這個術上注入這麽多心血。


    黑棍擋在身側,長刀卻沒如鬱同方預料的那樣出現,反而自另一邊的虛空揮出。


    星轉一經發動,自然不能變向,但是在瞬移的過程中,蕭泊晟依舊能通過目光聚焦,抵消下一次的前搖,在落地的瞬間立刻轉移。


    也能打自以為掌握星轉特性的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鬱同方反應很快,黑棍拄地,一個下腰,長刀自他胸前掃過,飄起的領帶被一分為二。


    一擊落空,蕭泊晟沒有絲毫意外,抬手,槍響,綠色的子彈在極近距離射向鬱同方腹部。


    這一槍,他已經無從躲避。


    子彈與護體靈力相撞,鬱同方像是受到了重錘,鐵板橋的姿態頓時崩潰,墨綠色的子彈像顆種子,長出數根樹枝,穿透靈力,刺入血肉。


    他翻轉手腕,黑棍的一頭對準蕭泊晟胸口,猛地伸長。


    星瞳狀態下,這樣的攻擊對蕭泊晟沒有太大用處,抽手橫刀在身前,棍尖撞在刀身上,後退幾步卸力。


    兩人看上去都狼狽不已,蕭泊晟身上的衣服滿是剛剛被木刺紮出來的破洞,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鬱同方臉頰上被風刃刮出的血痕已經恢複,隻有淺淺的紅痕,腹部又紮了一塊拳頭大小的‘海膽球’。


    不過衡量一個靈術師戰鬥力的,從來不是外觀。


    半跪在地上,鬱同方抬手將靈氣子彈生出的刺球拔出,帶起大片血肉,在肚子上留下一個碗口大的坑洞。


    墨綠色的靈氣覆蓋在上麵,坑洞裏的血肉以可見的速度開始生長。


    “看著都老成這樣了,還要用木屬的治療效果,嘖。”


    一般醫療靈術使用無性質靈力即可施展,呈現淺綠色是因為術的原因,與靈力無關。


    而用木屬和水屬的靈力施展,醫療靈術會得到大幅加強。


    木屬的效果最好,像鬱同方現在這樣的傷,隻需幾十秒就能恢複如初,即使斷肢再生,也不過是花一點時間而已。


    但副作用也很明顯。


    用無性質和水屬靈力使出的醫療靈術,效果偏向於溫養、修複,沒有副作用。


    木屬的醫療靈術的本質,是催生、加速細胞分裂,用新生的組織替換受傷組織。


    但細胞分裂次數是有限的,所以木屬的治療雖然效果極強,卻會因為使用頻率的高低,加速人的衰老,縮短其壽命。


    雖說三階靈術的壽命已經超過百年,但也頂不住無節製的揮霍,看鬱同方的模樣,他沒少用這樣的方式治療自己。


    鬱同方陰沉著臉,沒有要和他說話的意思,左手結印,隨即拍在地上。


    蕭泊晟麵色微變,靈氣壓縮在腳下爆開,躍起躲開連續從地麵刺出的樹枝。


    樹枝尖銳,不過似乎並沒有多少z軸,長到約五十厘米便不再生長。


    騰空的蕭泊晟以固定軌跡向旁邊落下,腳下的木刺隨著他的位置蔓延,隻等他落地時紮穿腳底板。


    心眼狀態下,蕭泊晟能清晰的‘看到’,這些樹枝是由兩種截然不同的靈力構成的,綠色的是木屬,灰色的,就是鬱同方的那種天賦毒素了。


    看來毒素並不是靈術,而是變質的靈力,之前沒有使用,看來隻能在部分靈術上施加。


    倒也沒有那麽雞肋。


    腳下木刺持續生長,因為附著了毒素,蕭泊晟不能再像之前一樣硬抗術的傷害,縱然靈氣爆給了他在空中變向的能力,但他遲早會落地,得在那之前破除這個不認識的術。


    靈術師發展至今,有記載的靈術數千種,蕭泊晟也不可能每個都看過,所以他不認識這個術,這很正常。


    不過他還沒二階時,就在研究靈術了,相關原理就那點東西,過去這麽久,他早已全部掌握。


    所以不認識,與他知道應對方式並不衝突。何況,他還見過類似的術。


    人在空中,抬手一槍,淺藍色的子彈飛出槍膛,飛速射向半蹲在地的鬱同方。


    雷彈的麻痹效果,能短暫的中斷鬱同方的靈力操控,這種需要持續輸出靈力與精神力的術,便不攻自破。


    前提是雷彈命中。


    不出意外,連續四根木刺從半蹲在地的須文光麵前伸出,擋住了這顆子彈。


    不過他腳下連綿不斷木刺卻也出現一瞬間的空隙,蕭泊晟見縫插針,腳踩在地上,隨即發動星轉。


    不管鬱同方擋不擋這顆子彈,效果是一樣的。


    下一瞬,蕭泊晟出現在鬱同方身側,連續三發子彈探路,揮出的群星,刀刃碎片如同旋風,附著了風屬靈氣的弱化版渦流斬劈下。


    這個距離,鬱同方已經無從躲避,渦流斬的特性,也不是那根黑棍可以格擋,即使他的術會對蕭泊晟造成不小的傷害,但已經無濟於事。


    他的毒素會在身死之後消失,至於傷害,現在的蕭泊晟都不需要用藥,便能恢複。


    勝負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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