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眉宇間滿是緊張的蕭泊晟,紀瀟湘突然有點想哭。


    為了這一天,為了能聽到他對自己說這樣話,她等了很久,做了很多鋪墊。而當這一刻到來的時候,滿腔的喜悅依然要將她淹沒。


    上前兩步,像在上京酒店門口、像她過完生日第二天早上那樣,紀瀟湘又一次將自己埋進蕭泊晟懷裏,抬起手抱住他,聲音依舊悶悶的。


    “這麽過分的願望,隻有蕭泊晟的我會幫他實現,別人才不行。”


    生日那天,我許下了一個願。我希望麵前這個男孩能成為我的男朋友,讓我可以名正言順的抱著他,向他訴說心意不用再有顧慮,我可以名正言順的支持他、依賴他。


    而今天,我的願望,終於被我最重要的人實現了。


    蕭泊晟放鬆了下來,即使種種跡象都表明紀瀟湘也喜歡他,但最終結果沒有出現前,他還是害怕得到其他回答,畢竟,那樣意味著,他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他一直都是那肆意無比、來去自如的風,卻在這一刻,在這繁華的人世間,有了獨屬於自己的,江河湖泊。


    懷裏的人兒用力的抱著他,蕭泊晟不似之前的無動於衷,抬起手攬住她的細腰:“不用著急,想好再回答,要是答應了,以後可不準反悔。”


    他可以不用再壓抑自己,可以用最大力氣,回應紀瀟湘的這份感情。


    “才不反悔!永遠都不!”


    紀瀟湘用力的抱緊,像是要把自己融進他的身體裏去,感受到來自他的反饋,終於再也忍不住,抽泣起來。


    原來,一個人特別開心的時候,真的會哭出來。


    為了不讓蕭泊晟誤會以為她很難過,紀瀟湘一邊哭一邊解釋:“嗚嗚嗚,小泊,我好開心啊。”


    蕭泊晟有些好笑,抬手在她後腦上揉了揉:“開心那哭什麽,要笑,偶像大人笑起來很好看,就像是寒冬臘月有花朵盛開的那種好看。”


    “你這是、什麽比喻啊。”


    紀瀟湘抽噎著,蕭泊晟想起年初一那天,站在高幾個台階,逆光微笑的她:“寫實的比喻。”


    今夜的月光很美。


    實際上,月亮並不是發光天體,他們看到的月光也是太陽光經過月球反射,再經過地球大氣層散射而出現的。


    這樣的美的月光,說明此時此刻,太陽光射向月球的角度恰到好處,能在大氣層散射後,恰好滿足他們的審美。


    或者更直白的說,此時此刻,光與暗之間的交接分割正完美,就如月光下相擁的這對有情人。


    遠方的天空停歇,愛意與溫情隨著煙花在天邊熄滅,卻在兩人的心中萌芽,並不斷生長。


    紀瀟湘抽噎的聲音漸漸平息,推了推蕭泊晟的腰腹:“我要呼吸新鮮空氣。”


    放開手,女孩後退小半步,仰頭看他。用手擦著她臉上的淚水,蕭泊晟感覺有些好笑:“看得出來,我家瀟湘沒有化妝,這麽多眼淚都沒把臉哭花。”


    任由他略顯粗糙的手掌在臉上摩擦,紀瀟湘撇了撇嘴:“你好過分。”


    “怎麽了?”


    “讓我等了那麽久。”說著她低下頭,額頭在蕭泊晟胸口一下一下的撞著:“我一直都想告訴你,我有多喜歡你,我有多愛你,我有多想和你站在一起,有多想名正言順的抱著你。


    但是我怕這些話說出口後,會像我們一起看的那部電影裏那樣,把你推遠,我就一直小心翼翼的。


    結果你好過分啊,一直吊著我、撩撥我,又不肯告訴我你是怎麽想的,我真的好害怕等到最後,你的選擇不是我。”


    紀瀟湘又哭了起來。


    雖然她一直在說,她可以等,她會等,隻要結果是他,她就會感覺很幸福。


    但是真的等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感覺有一點點委屈,隻有一點點,隻要蕭泊晟抱一下就好的那種。


    “對不起。”


    看著她委屈的模樣,蕭泊晟微微俯身,重新將紀瀟湘摟進懷裏,兩人的臉貼在一起,清香撲鼻,他沒有解釋,隻是輕聲道謝。


    “瀟湘,謝謝你,謝謝你喜歡我,謝謝你願意等我,謝謝你,在我終於有能力向你許下關於明天的承諾時,依舊還愛著我。”


    感受著他用力的擁抱,紀瀟湘很快收起眼淚,現在這樣的時候,她要繼續哭下去就有點太煞風景了。


    抬起頭,用兩手捧著蕭泊晟的臉,上半身微微後仰,讓自己能看到他。


    微微鼓起泛紅的臉頰,輕眨眼帶出點點星光:“不用謝,以後的日子,還請多多指教,我的英雄、不可缺少的另一半、唯一的男朋友、最重要的家人、未來的 老公?”


    蕭泊晟被這一連串稱呼喊的有些愣神,卻見她輕輕的閉上眼睛,微微踮腳,俏臉在他眼前不斷放大。


    嘴唇像貼上一片花瓣,甘甜到讓人迷醉,宛如雨滴落在龜裂的土地上,宛如雪花觸碰指尖。


    電流從接觸的部位流向過全身,將他麻痹在原地,那從未停止思考的大腦,也在這電流的影響下,失去了響應,身體完全交由本能,回應著懷中人熾熱的感情。


    月光正好,微風不噪,繁華尚未開至荼蘼,他們還很年輕,可以一起走過很長很長的時間,慢慢訴說彼此的愛意。


    良久,快要窒息的紀瀟湘在蕭泊晟的胸口輕拍,推開了他,呼吸急促,唇齒間拉出的晶瑩在月光下無比清晰。


    她沒有在意,兩眼迷離,探出舌尖掃去嘴角殘留的水漬,像是盤繞在樹上土信的蛇,悠悠闡述禁果的美。


    “有點不太妙。”她收回手在唇尖撫過,抬眼看向蕭泊晟,麵色紅暈,如同醉酒一般:“比想象中的感覺還要好。”


    捏了捏紀瀟湘的鼻子,蕭泊晟啞著嗓子,調笑道:“是啊,沒想到平時嘴巴那麽硬的偶像大人,親起來卻又這麽軟,這種反差真是讓人驚喜。”


    被這樣調侃,紀瀟湘不甘示弱想要反擊,兩手將他的臉頰揉成各種形狀,看著近在咫尺又朝思暮想的人,卻突然忘記了想說什麽,最後隻是輕輕一笑:“嘿嘿,男朋友。”


    她抬著頭,臉頰紅暈、神色認真、眉眼彎彎,晚風也因此變得溫柔。


    蕭泊晟一時看的有些入迷,這樣的女孩子變成了他女朋友,像做夢一樣。


    “小泊,你怎麽不說話,在想什麽?”


    回過神來,紀瀟湘一側的臉頰鼓了起來,看上去有些不滿。


    抬頭在她臉上戳了戳,軟乎乎的臉頰像是氣球一般,陷下又重新鼓起,蕭泊晟看著她:“我在想,偶像大人送了這麽漂亮的一場煙花給我,我該送什麽花呢?”


    “啊!”


    聽到這話,紀瀟湘才像是突然反應過來,急急忙忙從蕭泊晟懷裏掙開,轉頭看向身後,遠方的天空早已回歸平靜,隻有繁星點點。


    趁此機會,蕭泊晟一隻手背在身後,翠綠的木藤生長,白色的桔梗花從藤蔓上長出。


    花莖伸進他手中,藤蔓變為靈氣消散,花朵留了下來,紫色的靈力化作大片綠葉,將莖稈裹了起來。


    各色靈力流動,在上麵留下華麗的花紋。


    三階發現自己具備木屬靈氣後,在興安嶺那段時間,蕭泊晟學了很多花的構造外形,所以用靈力複刻出來並不困難。


    即使現在他的靈魂與身體存在各種不適,但這種時刻,這些都可以克服。


    用種子的紫色靈力構築花朵,再經過一些操作將這些靈力固化,這樣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它們永遠不會枯萎。


    意識到煙花已經結束,紀瀟湘哭喪著臉,回過頭沒來得及說話,便被蕭泊晟的動作打斷。


    他背在身後的手拿出,看看漂亮無比的花束,紀瀟湘小嘴微張,剛剛他手裏分明什麽都沒有,這是從哪拿出來的,他的魔術居然這麽神奇嗎?


    “想來想去,還是這個最合適,煙花是轉瞬即逝的美麗,而桔梗代表著永恒的愛。”


    她呆呆的接過花束,永恒的愛。


    紀瀟湘感覺自己又要哭了,熟練的一擊頭槌,給自己找到了借口:“都怪你,偏偏挑在這種時候表白,我一眼都沒看到煙花,嗚嗚嗚,花了好多錢呢。”


    蕭泊晟有些好笑,將女孩重新摟進懷裏:“那下次我換個時間,肯定不耽擱偶像大人。”


    聞言,紀瀟湘瞪大眼睛,抬起頭,看著他,表情複雜:“還有下次!”


    微微俯身,蕭泊晟貼在她耳邊:“是啊,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下下下下輩子......還有很多很多來生,我們還有很多個下一次。


    直到世界毀滅、時光不再,直到日熄星滅、歲月停擺,在那之前,偶像大人都沒辦法再甩脫我了。所以說讓你想好了再回答,我怕你反悔、會嫌我煩。”


    沒有一個剛剛進入戀愛的女孩子能拒絕這樣生生世世的約定,何況被稱為戀愛腦的紀瀟湘。


    “才不會!永遠都不會!”


    上頭的女孩子決定再和心上人打一架,還是用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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