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唐知憶就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頭腦昏昏沉沉的接了起來。


    昨天傅霖川走後,她思緒一片混亂,把自己悶在在小房間裏瘋狂作曲,淩晨四五點的時候才睡,到現在為止也才睡了三個小時,整個人困得不行。


    手機一接通,何曉曉憤怒的聲音差點刺破她的耳膜:“唐知憶!!!你什麽時候出的院,怎麽不告訴我?!不是說好了我來接你嗎?要不是今天陪我弟來複診順便想看一下你,我都不知道你已經出院了那麽久了!”


    唐知憶的記憶回籠。


    這才想起之前和何曉曉說好了出院的時候告訴她,但是自己第二天就出院了,本來打算找個合適的時間在跟她說,沒想到後麵一直忙著找工作,譜曲,就給忘了。


    她揉揉因為熬夜發疼的太陽穴,說了幾句安撫的話。


    何曉曉本來也不是真的多生她的氣,就是擔心她身體沒好亂跑。被她磨了幾句,氣也消了:“那這次就原諒你了,正好我今天休假,你在哪呢?我來看看你。”


    唐知憶給她發了自己家的位置,順便把昨晚上譜的曲也給慕朝夕發了過去,再請了天假。


    慕朝夕那邊批的很爽快,還讓她多休息。


    她看了眼時間,何曉曉等下要來的話,總不能讓她看著自己睡覺吧?於是還是爬起來洗漱了,順便點了個外賣當早餐。


    結果剛洗漱完,門就被敲響了。


    她還有點奇怪外賣怎麽這麽快,一打開門,就看到昨晚害得她熬夜的罪魁禍首正長身玉立地站在她門口,手中拿著一個白色蓋碗。


    “唐小姐,早啊。”


    傅霖川今天穿了一身淺棕色西裝,看起來比昨天更精神了一些。見她開門,揚起了一個溫潤的笑容,簡直和窗外的旭日有得一比。


    唐知憶看著他手中的白瓷碗,遲疑道:“傅總?您這是......”


    傅霖川緩慢地眨了下眸,解釋說:“今早煮了點粥,自己一個人喝不完,就想問下唐小姐能不能幫我分擔一點?”


    唐知憶有點意外:“傅總還自己做早餐?”


    “偶爾。”


    他把手中的碗舉起來了一點,“那,要是不嫌棄的話......”


    “我當然不會嫌棄傅總,”唐知憶擺手,解釋說:“但是我已經點了......”


    她剛想說自己已經點了外賣了,就見傅霖川漆黑的眼眸瞬間被蓋住一大半,神情立刻耷拉下來。


    “......那就多謝傅總了。”


    在職場摸爬滾打五年,唐知憶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還是接過了這碗粥。


    傅霖川臉上的笑意又回來了。


    “那我就不打擾了。”


    唐知憶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兩手抱著粥碗,覺得自己有點看不透現在的傅霖川了。


    說他記得五年前的事吧,他又進度有度地像個謙謙君子,說他不記得吧,他又似乎總是在若有若無地接近自己。


    傅霖川,你到底在想什麽?


    她抱著碗回屋,外賣已經不能取消了,她坐到沙發上開始喝粥。


    白米熬的軟糯,裏麵加了細碎的蔬菜和肉沫,鮮香可口,溫度也恰到好處。


    好喝是好喝,不過......要熬這種程度,至少要準備兩三個小時吧?


    難道,自己剛睡下的時候他就醒了?


    ......


    沒過一會兒,門又響了。唐知憶打開門看到是何曉曉,就直接讓她進來了。


    何曉曉一進來就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怎麽回事?我剛剛怎麽在停車場看到傅霖川了?”


    說完想到什麽,不可置信地質問到:“你們舊情複燃啦?不會還同居了吧?這麽快?”


    “額……”唐知憶扶額,打斷她的浮想聯翩,簡單解釋:“他也住在這邊。”


    “啊?“何曉曉吃驚道:“不會吧?這也太巧合了。”


    “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唐知憶給她簡單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那他住你隔壁?”何曉曉問到。


    “......嗯。”唐知憶點點頭。


    這層樓一共就三戶,她對麵那戶已經有人住了,她也見過,就隻剩下她隔壁的那套房子了。


    “他不會是......”


    何曉曉說著說著小聲靠近問她:“他不會是為了你故意搬過來的吧?”


    唐知憶回想了一下他昨天晚上的表現。


    來這裏像是第一次來,之前也沒有聽說過隔壁住了人......倒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不過目前一切都還沒有依據,她也不是個喜歡自戀的人。


    “不管他了,他喜歡住哪裏就讓他住哪裏吧,至少目前為止我們交集不多。”


    何曉曉又猶豫地問道:“那你……現在對他是什麽想法呀?”


    唐知憶沉默,臉上微微一笑:“沒什麽想法。”


    何曉曉冷哼一聲:“你在我麵前就別裝了,你什麽人我還不清楚嗎?”


    唐知憶挑眉,反問她:“我什麽人?”


    何曉曉放下抱著的手,點著她說:“心思深沉的人!”


    “你這種人真有什麽想法是絕對不會寫在臉上的,表麵功夫也向來做全套……不過這點和傅霖川倒是絕配。”


    “......”


    唐知憶沉默半餉,終於開口:“有想法又怎麽樣?”


    其實從昨天晚上在飯店門口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沉寂五年的欲望,在某一個陰暗的地方開始複蘇萌芽。


    她無法否認,五年前雖然是為了任務,但是她確實不受控製地對傅霖川動了心。


    而五年後,傅霖川從一個依賴她的幼狼成長為了現如今殺伐果斷的狼王。他不論是從外貌、性格、手段,都令她著迷,激發著她心底瘋狂的占有欲。


    隻可惜,她和他之間橫亙著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我們已經結束了。”唐知憶輕描淡寫道。


    “哦?真的嗎?”


    何曉曉抬起頭:“你看著我的眼睛說,你真的對他一點想法都沒有了?”


    唐知憶跟她對視,然後說:“我有。”


    何曉曉一副果然被我猜到了的表情。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唐知憶沉下眼,心底不知在想什麽。


    何曉曉點頭:“你有你的顧慮我知道,不過,我對你有信心。”


    “那他呢?”


    唐知憶說:“我不知道。”


    其實該是有一些猜想的,不過......在不是百分百確定的情況下,就默認為零。


    這本就是一場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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