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無處不算計


    下午出門,冼耀文先跑了一趟車行,下了一輛威利斯吉普的訂單,薩博其他都行,就是車頂棚矮了點,令人有點壓抑,威利斯進行改裝,弄一個高高的頂棚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另外還下了一輛大眾t1麵包車的訂單,貨運版的,車廂也打算自行改裝。這年頭還沒有商務車,隻能用麵包車在保障安全的基礎上改得盡量舒適。


    資產增加了,在車上麵的花銷不打算摳摳索索,他老冼家已經是車行的vip,轎車保有量全港第一,下訂隻要帶張嘴,訂金休提。


    離開車行時,“保有量第一”還在冼耀文腦子裏停留了一會,買了這麽多車,要是壞了送修是件麻煩事,太容易被人動手腳,於是,不以盈利為第一目的的修車行創業計劃擺上日程。


    花了半分鍾,冼耀文想了個與犰狳同路數的名字“暈倒羊”車行,該車行將會掛在大眾安全警衛的旗下。


    兩點,冼耀文抵達荃灣戲院。


    甫一下車,早就在等待的丘德根便迎了上來。


    丘德根的心情既興奮又忐忑,荃灣戲院剛運營三個月,他就開展了擴張計劃,先沙田,後大浦,連續兩家新戲院開業,如此操作觸發了冼耀文當初承諾條款的第一條——開拓出第二家戲院,他的股份提高到15%。


    四目相視時,冼耀文哈哈大笑起來,“丘老板一定等急了吧?”


    丘德根也是妙人,微笑著說道:“我的心從昨天晚上就站在這裏等冼老板。”


    冼耀文伸手拍了拍丘德根的左胸,輕笑道:“丘老板不用心急,先把小心髒安撫好,我說過的話不會忘也算數,先帶我四處看看,怎麽說我也是大股東,都不知道自己的戲院長啥樣,有點不像話。


    等我看完,我們就去律師樓改合同,先說好啊,你的15%分紅是從今天開始算,之前的還是按照10%。”


    “這是當然,理應如此。”丘德根爽朗地說道:“冼老板,裏麵請。”


    “請。”


    一進入戲院的內部,丘德根就介紹起了戲院的情況,“現在的生意不像剛開始營業時那麽火爆,每天平均隻能接待1130個付費觀眾,不過小吃的生意比以前好,管理費賺的比以前多,現在一天的收入穩定在360元左右……”


    冼耀文一邊聽著丘德根的介紹,一邊注意觀察戲院內的好運來元素,過道、放映廳入口都有粉刷好運來的廣告標語,也有好運來的各種溫馨提示,基本保證無死角,來觀影的觀眾至少能看見一次好運來的商標。


    他對此效果非常滿意,一點一滴,隨著好運來深入香港人的生活,不僅好運來襯衣將成為香港人記憶中的一個片段,品牌影響力往根深蒂固的方向發展,同時,也在堆砌往其他領域發展的可能。


    “冼先生,要不要進去看會電影,今天放的是《小城之春》,前年的新片,當時不賣座,文華影業虧了不少,但它是部好片子。”放映廳入口前,丘德根做著介紹。


    “吳性栽在上海的文華拍的?”


    “是的,冼老板知道吳性栽?”


    “有過接觸。”冼耀文頷了頷首說道:“丘老板,片子下次有機會再看,這邊該看的也看得差不多,從細節上可以看出丘老板用了不少心思,辛苦了,我們現在就去律師樓。”


    “好,好。”


    陳威廉那邊早就把新合同準備好,到了律師樓,隻用了十幾分鍾,合同的更改事宜便完成,讓戚龍雀送丘德根去碼頭,冼耀文自己坐進了陳威廉的辦公室。


    陳威廉倒了一杯威士忌遞給冼耀文,“亞當,朝鮮半島的情況和你預測的一樣,我們的生意什麽時候開始?”


    “威廉,最美好的時刻還沒到來,不用著急,等我忙完這幾天,就會籌備股東大會的事,大家坐在一起討論每個人的股份價值,以及出資的金額,股份一確定,生意馬上可以步入正軌,嗯,不僅是走私的生意。”


    “你還打算做什麽生意?”


    “一家商行本就該做的進出口生意,威廉,仗總有打完的那一天,生意卻不能隨著戰爭結束而結束,走私隻是金季商行一個小過程,積累資本,邁入下一個過程。”


    陳威廉搖晃著酒杯笑道:“下一個過程是什麽?”


    “四這個數字在我們華人眼裏不太吉利,香港四大洋行的格局應該改一改,威廉,伱覺得五大洋行怎麽樣?”


    陳威廉騰地一下坐直了身體,身上的散漫瞬間消失,“亞當,你是認真的?”


    “為什麽不?”


    “是啊,為什麽不呢?”陳威廉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手裏的酒杯高高舉起。


    冼耀文舉杯回應,“為理想。”


    “為偉大理想,幹杯。”


    一口酒下肚,冼耀文說起現實的話題,“威廉,我的錢應該沒出問題吧?”


    “什麽錢?啊,王書寧?”


    “嗯哼。”


    “一切都在往最理想的方向前進。”


    “這就好,220萬是從我非常緊張的現金流中抽出來的,要是出問題,我的損失就大了。”


    “亞當,你的記憶力真好。”陳威廉揶揄道。


    冼耀文狐疑道:“我記錯了?不是220萬?難道是260萬?”


    “ok。”陳威廉攤了攤手,“你沒有記錯,就是220萬。”


    冼耀文淡笑一聲,“我就說嘛。我可是非常得意我的記憶力,怎麽可能會記錯。”


    “亞當,這次出差回來,你的變化很大。”


    “變無恥了是嗎?”


    “是的。”陳威廉笑道:“原來你知道。”


    “隨你以為。”冼耀文攤了攤手,說道:“幫我注冊一家新公司,華人資本公司,我打算拿出一筆錢試著投資剛剛創業的華人,或許運氣好能有不錯的回報。”


    “需要股東嗎?”


    冼耀文擺了擺手,“威廉,這家公司不適合你,從企業的角度來說,華人資本不會是一家合格的公司,因為我的初衷不是為了賺錢,嗯,更準確地說,不是為了賺快錢,它也許會虧損五年、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我懂了,你是為了扶持華人企業家。”


    “也可以這麽說,不久的將來我會開展一門新生意,需要很多企業做配套,我要扶持的就是給我做配套的企業,所以,我並不太看重投資回報。”


    “大計劃?”


    “嗯哼,到時候我會向你拋出橄欖枝,是否要參與,你自便。”


    “謝謝。”


    在陳威廉的辦公室坐了半個多小時,來到大辦公區,見冼耀武和一個疑似女律師助理交談甚歡,冼耀文便歇了上去交談的念頭,看樣子冼耀武在律師樓混得如魚得水,不用他撐什麽場子。


    去了趟匯豐,和米歇爾扯了幾句皮,把拿到的五萬元裝進一個牛皮紙信封裏,用了半個小時,趕到劉福的病房。


    病房裏有人探視,一個中年婦女,身上有商人的氣質。


    不容冼耀文多猜測,麵色“慘白”的劉福做起了介紹,“冼生,給你介紹,這位是寶安商會的會長王少清女士。”


    “王會長你好,你的大名我早就有所耳聞,我是沙頭角文昌圍冼耀文。”


    王少清對冼耀文和煦一笑,“真是英雄出少年,冼先生的中華製衣在香港無人不知,好運來更是偌大名聲,同為寶安人,我沾了不少光。”


    “王會長過獎了,我隻是一個滿身銅臭的商人,比不上王會長心懷天下,樂善好施,以後還要向王會長多多學習。”


    “言重了。”王少清上下打量了冼耀文後,說道:“商會下周周二聚會討論成立寶安建校基金,冼先生若是有空,不妨一起參與進來。”


    “王會長,蓋學校是大好事,我自當積極響應,不過會議我就不去參加了,由我太太代表我過去。不瞞王會長說,我在家裏的分工就是賺錢,錢該怎麽花由我太太說了算。”


    王少青莞爾一笑,“冼先生說話真是風趣,令夫人來更好,我還能有個伴,商會裏隻有我一個女人,說點私密話都找不到人。”


    又說了幾句客套話,王少清告辭離開,病房裏隻剩下冼耀文和劉福兩人,還有忽略不計的龍學美和戚龍雀。


    冼耀文坐到床頭邊的凳子上,把牛皮紙信封往床頭櫃上一擱,掏出雪茄袋給劉福派了一支雪茄。


    劉福沒出言搪塞,接了過去。


    冼耀文幫他點上火,再給自己點上。


    兩人默默吸了一會雪茄,冷不丁,冼耀文說道:“劉叔,來得匆忙,沒買水果,信封裏有點錢,你想吃什麽就讓人去買。”


    一聲“劉叔”,讓劉福很受用,嘴裏樂嗬嗬地說道:“人來就好,不用惦記著買東西。”


    “應該的。”冼耀文憨笑一聲,“這次過來不僅為了看望劉叔,還想請劉叔幫個忙,我打算在尖沙咀開個金行,名字都想好了,叫金滿福,隻是錢不湊手,還望劉叔借我一點,或者投資也行,我給劉叔算股份。”


    劉福聞弦歌而知雅意,臉上的笑容更甚,“這事好說,要多少,你隨時可以打發人過來找我要。”


    “那就先謝過劉叔,隻知道錢差一點,具體差多少我還沒算,等賬算出來,我再來叨擾劉叔。”


    “好好,隨時來。”


    “那先這樣,劉叔你在這裏好好養著,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我不便下床,就不送你了。”劉福客氣地說道。


    “不用送,不用送,劉叔你躺著。”


    在客套中,冼耀文離開了醫院,路上忍不住暗歎給劉福化妝的人是個高手,那慘白真叫一個逼真。


    病房裏,劉福拿起信封掂了掂便知裏頭有五萬塊,雖說離他當初想問冼耀文拿的差一大截,但時過境遷,如今有這五萬塊他已經很滿意,何況還有一個金行的大股東之位在等著他。


    “冼耀文夠意思,金行股東,等老子退了休也不用發愁。”


    ……


    電話公司附近,一家豉油西餐廳,冼耀文和蘇麗珍在享受燭光晚餐。


    豉油西餐也可以叫港式西餐,就是一種用香港常見的食材和調味品,用中餐的烹飪手法效仿西餐煮食方法製作而成的西餐,價錢比較大眾化,以滿足大眾對品嚐西餐的需求。


    豉油西餐沒有頭盤,隻有餐湯和牛油麵包,蘇麗珍點了麵包配羅宋湯,冼耀文沒要麵包,隻點了豬骨蓮藕湯,順便要了雙筷子。


    西餐顯得不倫不類,偏離蘇麗珍心中所想,不過,她並沒有生悶氣,反而心裏甜絲絲的。


    皆因餐廳對燭光晚餐沒有意識,根本沒有準備合適的蠟燭,在冼耀文的要求下,勉為其難送上一對中式燭台,還有一對雙喜龍鳳蠟燭,看著貼在一起的兩個囍字在那裏呲呲燃燒,蘇麗珍心裏別提多美了,捧著一杯青島啤酒產的葡萄酒,樂滋滋地拉著冼耀文喝了一杯合巹酒。


    點主食時,蘇麗珍點了牛排,冼耀文點了瑞士雞翼和烤乳鴿,捎帶要了一碗白飯,特意囑咐往上頭淋一勺洋蔥汁,讓白飯也沾點西味。


    一頓燭光晚餐令蘇麗珍非常開心,就是在電話公司門口等著也沒擋住開心的滋味擴散。


    冼耀文和鄭慧嫻通話,聽對方把《花花公子》七月刊的所有內容說了一遍,事無巨細,就是內頁用來吸引眼球的寫真照夾在第幾頁都要說清楚。


    每個月的8日將會是雜誌上月刊的截稿期,六天時間完成印刷和鋪貨,15日上架銷售,離截稿隻剩兩個工作日,第一版又是重中之重,不臨門把把關,他不會放心。


    好在,一通聽下來,沒覺得哪裏有問題,接下來就看他的理念有沒有太過超前,以導致時空水土不服。


    想來應該不會,每個時代的審美不同,但色心一直沒有變化,隻是舒緩的渠道在變化,當下就是雜誌的時代,花社大概一定會迎來開門紅。


    通完話,冼耀文沒急著離開電話公司,他坐在電話亭裏,從兜裏掏出一張報紙,看著上麵一張合照——一張餐桌,幾個人在聚餐,焦點放在麗塔·海華絲身上,在她身邊坐著一個個子矮矮,梳著大背頭的男人,長相略有點滑稽。


    但在冼耀文眼裏,這個男人卻不是一般的帥,若是用金錢來衡量,男人的帥至少價值20億美元,因為這男人他娘的真有20億美元的資產。


    若熱·貴諾,巴西著名的富二代、敗家子,與希臘奧納西斯、美國霍華德·修斯齊名的花花公子。


    貴諾家族19世紀從歐洲移民到巴西,乘上了南美開發的熱潮,從事農業和進出口行業。19世紀末租下了桑托斯港,擁有了這個南美第一大港口90年的使用權。


    截至當下,桑托斯港都被譽為“巴西的鼻子”,巴西乃至於整個南美洲的外貿通道,大宗商品進出口全靠桑托斯港,貴諾家族在這期間積累了驚人的財富。


    靠著港口掙的錢,貴諾家族還經營酒店、農莊、銀行等行業。他們在裏約熱內盧的拉蘭熱拉斯區修建了豪華宮殿作為家族住所,設計施工花費2400萬美元,從設計師到建材全部來自歐洲,標準向歐洲皇宮看齊。


    在裏約熱內盧海灘邊上,貴諾家族修建了卡帕卡巴納皇宮飯店,這所五星級酒店是巴西的明珠,是裏約最著名的地標之一,世界各地的名流到巴西都會在那裏下榻。


    1942年,為了爭取南美洲國家對同盟國的支持,羅斯福曾開展過一係列“討好”南美富豪的計劃,家裏老頭子已經噶了的若熱·貴諾成為巴西富豪的代表,出入華盛頓和紐約的上層場合,成為政商兩界追捧的名人。


    若熱·貴諾被羅斯福親自招待,又能參加洛克菲勒家族的聚會,很快在美國打響了名氣,經常出入上層酒會,美國的富豪認識了不少。


    隻不過麵對這麽好的資源,他並沒有把貴諾家族的勢力打進美國,而是在洛克菲勒家族的引路下,去了好萊塢,見識過花花世界,投資開了一家電影公司,表麵上拍電影,實際上就是給他物色獵豔對象,隻要他看上的女星,都會拜倒在他的西褲下。


    無他,給的太多,是人都得拜。


    為了見海蒂·拉瑪一麵,一出手就是一幅畢加索的畫,平時身邊常備數萬美金一條的項鏈,見著順眼的女星就送,有了交流,名車、別墅不在話下,總之一句話,用錢把女星的審美砸成偏愛一米六小個子。


    毫無疑問,若熱·貴諾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他的氣場和花社非常之契合,如果他是花社的老板,簡直就是自帶流量,什麽都不用幹,隻要讓潛在讀者清楚知道這一點,《花花公子》的銷量會增加二三十萬本不止。


    如果沒記錯,這個花花公子計算錯了自己的壽命,錢花完了,人還沒死,人生的最後階段是在窮困潦倒中度過的,兒子先他一步過勞死,結局挺慘的。


    冼耀文衡量了一下,相比休·海夫納,若熱·貴諾的價值更大,為了利益,他打算邀請若熱·貴諾成為花社的股東,拱手相讓便利的泡妞渠道。


    不僅如此,他還打算扇動小翅膀,改變若熱·貴諾的人生軌跡,讓其變成人死了,錢沒花完。


    是的,他有打算毛遂自薦成為貴諾家族的職業經理人,改變悲慘結局,把一場悲劇變成喜劇。


    當然,這是後麵的事,首先還是做成邀請若熱·貴諾成為股東這件事,200萬美元換100個妞,相信若熱·貴諾絕對會認為是一筆收益非常不錯的投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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