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有對手


    “股票不能玩?”蘇麗珍狐疑道。


    “起碼不是你能玩的,相比玩股票,我情願你去賭錢。”冼耀文駐足,把雪茄袋掏出來遞給蘇麗珍,“你呢,隻要看好我讓伱看的那一攤子就行了,不要整天亂收發財的風,十個發財計,九個是騙局,剩下那個真的就是掉到你頭上,你也未必認識。”


    蘇麗珍嘟嘟嘴,“先生小看人。”


    “是嗎?”冼耀文輕笑道:“中午在路上見過送飯餸的夥計沒有?”


    蘇麗珍把弄好的雪茄塞到冼耀文嘴裏,幫他點上火,“見過啊,每天中午都能看到。”


    冼耀文吸一口雪茄,帶著蘇麗珍繼續往前走,“包夥食,小生意,不管是有牌照還是沒牌照的,有一家算一家,生意做最大的,一餐飯隻能賺一百多元。我卻是從中發現能年入幾十萬的門道,你有發現嗎?”


    蘇麗珍眼睛一亮,拽了拽冼耀文的手,“我錢早就準備好了,先生你還沒問我拿呢。”


    “嗬嗬,這幾天忙,把你那點事忘了,錢不用給我了,你拿著當啟動資金,在西貢或大浦買一座靠海的小山丘,今天在太平山上吃飯的時候,忽然有了開一家餐廳的想法。


    開餐廳的目的不為賺錢,就是為了自己享受,餐廳會分前後兩個部分,前邊對外營業,有客人撞上來就做生意,沒客人拉倒,不去想辦法拉客。


    後邊留給我們自己,可以吃飯,也能住宿。遊泳池、小花園、小動物園這些,隻要你喜歡,想弄都可以弄起來。”


    冼耀文貼在蘇麗珍耳邊說道:“我想建一個華清池,我們可以在裏麵鴛鴦戲水。邊上再蓋一座金屋,把你藏裏邊。”


    蘇麗珍咯咯笑道:“先生,是你,不是你們?”


    冼耀文點點頭,“買下的山丘改名叫蘇山,餐廳的名字叫麗苑,後邊的自留地就叫藏珍閣,用來藏你的地方。”


    蘇麗珍聞言,一轉身摟住冼耀文的脖頸,嬌聲道:“先生,你真好。”


    冼耀文在蘇麗珍頭上撫了撫,“整個工程的花費至少數百萬,不可能一蹴而就,隻能一點一點來,你要有心理準備。”


    “嗯。”蘇麗珍將鼻子貼在冼耀文的臉頰上摩挲幾下,“隻要先生對我好就夠了,藏珍閣太費錢,還是不要了。”


    “我既然說了,一定會做到,你耐心等上幾年。”


    “嗯。”


    兩人膩歪了一會,接著散步,也接著說之前的話題。


    “包夥食裏頭我發現了賺大錢的門道,但暫時不能去碰,有不少家庭靠包夥食這門營生度日,我要衝進去會斷了許多人的活路,與民爭利太沒有人情味,商人還是要有底線的。”


    “先生,開製衣廠的不止你一個,你做的好把其他廠擠垮,工人會沒工開吃不上飯,這不也是與民爭利嗎?”


    “你說的跟我說的不是一回事,首先,開製衣廠有門檻,能開的人有一定的積蓄,溫飽不成問題,既然冒險開製衣廠就要做好服輸的心理準備,抱著吃人的想法來的,技不如人被人反吃了,隻能說是活該。


    其次,每個人都要穿衣服,買衣服隻有買多買少的區別,就像你,衣帽間都快沒地方下腳了,一天換一件都不帶重樣。”


    蘇麗珍輕啐一口,“哪有那麽多。”


    “生活條件不好的,隻能少買一點,可能一件衣服穿好幾年,但是不管怎麽說,衣服的需求總是存在的。當大家的生活條件普遍好,就會想著多買衣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對製衣廠來說,這種時候就是發展的黃金時期,已經存在的廠擴大規模,外麵的人眼紅擠進來開新廠,對工人的需求猛增,有更多的人能解決溫飽。


    不管製衣廠之間怎麽鬥,需求在這裏擺著,一家倒了,另一家又會冒出來,工人頂多就是換一家廠開工,工錢可能會有些許差別,但肯定能填飽肚子。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工人無需擔心生計。


    當大家的生活普遍差,衣服的需求自然會降低,製衣廠就要倒掉一些,一部分工人真正沒工開。而且,工人的數量大於崗位的數量,製衣廠不愁找不到人,工錢就會往下壓。”


    冼耀文在蘇麗珍的臉頰上刮了刮,“就算我把香港其他製衣廠都弄垮,受到大影響的無非就是那些‘活該’的,工人隻會受到極其細微的影響。這下你聽懂了?”


    “不懂。”蘇麗珍搖搖頭,“依照先生你這麽說,包夥食和製衣廠不是一樣的道理嘛,你把幹包夥食營生的人請了不就行了?”


    “真是小傻瓜,你居然連這個都想不明白,就說家裏開火,你一個人吃飯,需要一個師奶給你做三菜一湯,我們兩個人吃飯,還是一個師奶做三菜一湯,現在家裏八九個人吃飯,師奶還是一個,菜添了兩三個。


    廠裏幾百口人吃飯,食堂裏的工人不過六七個,這個數量其實還能壓縮,隻不過我不想對工人太苛刻。量越大,單個成本越低,我要做包夥食,十分之一的人都不需要。”


    “製衣……”


    不等蘇麗珍再次發問,冼耀文直接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製衣和包夥食不一樣,製衣已經差不多達到最優的人員精簡方案,再想減很難,包夥食你也知道了,有很大的人員壓縮空間。”


    “哦。”


    兩人就這麽一邊聊天,一邊繞著幾棟樓一圈接著一圈走,漫無目的。


    ……


    翌日。


    冼耀文和鍾林兩人去了一趟桂林街的新亞書院。


    鍾林在新亞書院有個舊識,牽了一下線,讓冼耀文和校長錢穆能坐在一起聊聊。


    大致聊了三件事:


    第一是中華製衣向新亞書院提供每月1000港幣的讚助,不好再多,畢竟老蔣一個月才給3000港幣,要跟他爭,當心台灣炮艇。


    第二是讚助舉辦好運來杯辯論賽,關於辯論賽的一應開支都由中華製衣負責。


    第三是成立好運來獎學金,分成兩塊,一塊是單純對優秀學生的獎勵,中華製衣出錢買個好名聲;另外一塊是委培性質,中華製衣讚助學生學費和部分生活費,簽訂就業合同,學生畢業後要為中華製衣服務幾年。


    合同細則沒有什麽懲罰賠償條款,冼耀文基本抱著愛來不來的態度,短短數月,中華製衣已不是初時的鄉間野店,請人不再需要八抬大轎,已經出現女工托人找門路進廠的事件,大學生不再高不可攀。


    如今的他已經著眼國際化,下一步就是打造國際名校人才和野狐禪兩支人才隊伍,前者以管理崗為主,後者以技術崗為主。


    在新亞書院待了一個上午,把事情基本敲定,後麵的細節交給鍾林跟進。


    回家吃飯的路上,在石硤尾停了會,冼耀文登高望遠,再看看去年已經看好的幾個地塊。


    女工技校的計劃會跟冼耀武的辦學計劃相結合,向港府要地皮,一部分先蓋上簡易窩棚辦技校,一部分動工蓋岑佩佩小學,等技校倒閉,窩棚拆了,再蓋岑佩佩中學。


    事情冼耀武來辦,最大的名氣受益給岑佩佩,冼耀武的定位是親英派,好名聲稍微沾點邊,堵住要罵他漢奸的嘴就行,重點還是包裝岑佩佩這個親華派。


    正值周六,中午吃飯時鋼琴老師張玉芳也在。


    張玉芳這個鋼琴老師原本是說隻有周末才有時間過來,且是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沒個定數,但自打來過一次,幾乎每個周末都會過來,教鋼琴隻是其次,有個年齡相仿的人能玩在一起才是重點。


    後來學琴的人多了冼玉珍和王霞麗兩人,愈發熱鬧,加上王霞敏時常在樓下獻唱,張玉芳來得更是勤快,平時放學和周六偶爾也會過來。


    昨日蘇麗珍已經告知調查“賭鬼喜歡去的酒家”結果,是時候安排王霞敏出去獻唱。


    等四女唧唧咋咋聊了一陣,冼耀文把王霞敏拉出話池子說話。


    “阿敏,這幾天我會幫你聯係好登台的酒家,你抽空去做幾身登台時要穿的衣服。”


    “嗯。”


    王霞敏點點頭,沒說什麽。登台的安排一早就已做下,她早過了激動期。


    “你自己聯係一下,選兩個人保護你,外麵不比家裏,什麽麻煩都有可能遇到。”有外人在,冼耀文說話隻能隱去關鍵詞匯。


    “我曉得了。”


    兩人的對話落到了張玉芳的耳朵裏,惹得她羨慕不已。


    又有哪個少女不希望自己被萬眾矚目,張玉芳自然也是一樣,對舞台充滿向往。


    更何況她雖是富家子弟,母親卻是填房之一,在眾多兄弟姊妹中排行十二,下麵還有個弟弟排行十三,大家庭是非多,正妻和填房,同父異母的兄妹之間少不了勾心鬥角,張玉芳為了不讓母親受欺侮,從小就想自立賺錢奉養母親;


    還在上海念小學時,她已崇拜當年紅到發紫的周璿與李香蘭,她母親發現女兒有音樂天才,在她八歲時請老師教她彈鋼琴、跳舞,念中學師從李夢熊學聲樂,赴港後又跟黃友棣、葉冷竹琴學習聲樂,欲登台的想法呼之欲出。


    可現實是她的徒弟馬上要登台了,她自己卻沒有著落。


    畢竟富家子弟也有層次高低之分,張家隻是比小富稍好,談不上大貴之家,根本沒有能力給張玉芳鋪路,且張父也不是太讚同她往歌伶、戲子方向發展。


    “佩佩有沒有告訴你我從東京簽回來一個電影演員?”


    王霞敏點頭,“夫人跟我說了,是非常有名的李香蘭。”


    “等你有一定知名度,我打算給你安排一場個唱,讓她做你的嘉賓,跟你合唱《好運來·福星》。如果你能壓得住場,我會把周璿也請來,再安排一兩個小演員給你獻花,佩佩跟電影公司的人熟,她打聲招呼,可以請一班人捧你的場,一定讓你一炮而紅。”


    冼耀文想把“方靜音”打造成重量級歌手,一鼓作氣把知名度打開,然後不再輕易登台,一登台就要代表香港,演唱代表香港精神的歌曲。


    前些日子巴西世界杯期間,報紙上有關於足球總會主席史堅拿和李惠堂的報道,說是香港要搞奧林匹克委員會,亞洲地區也要搞足協,大概過兩年就會有亞洲杯,如果在香港舉辦,應該搞一首主題曲,不消說,肯定是王霞敏演唱。


    總之,目的就是將“好運來+方靜音”和香港緊緊捆死,前者香港的品牌,後者香港的女兒。


    等好運來從服飾擴張到其他領域,岑佩佩就會隆重邀請方夢音成為好運來企業的股東和門麵,一則非常勵誌的故事會扣到她頭上。


    豎起耳朵的張玉芳再聽到冼耀文的話,羨慕瞬間變成嫉妒恨,“好事怎麽不落到我頭上?”


    一餐飯,上半餐有滋有味,下半餐索然無味,張玉芳整個人都不好了。


    冼耀文是吃飽了踱步消食,放張唱片,睡個午覺。


    兩點鍾醒來時,費寶樹坐在客廳裏,鬢角間遺留著擦臉的痕跡。


    洗漱一番,冼耀文坐到費寶樹邊上問道:“談好了?”


    “談好了,對方答應可以先付一半,其餘的三個月後付清。”費寶樹忍著渾身的燥熱說道。


    正是一天中最熱的節點,她卻是剛剛趕完長路,身上不少地方還黏糊糊的。


    “去樓下找阿敏,讓她給你拿一身衣服,你衝個涼。”


    “我,我不需要。”費寶樹往下低頭,潮紅的臉頰上飛過一絲紅暈。


    “我是老板,你不是客人,給你半個小時。”


    “哦,哦。”


    聽到冼耀文略顯嚴厲的話,本就有心思借坡下驢的費寶樹不再廢話,站起身邁著小步往門口走去。


    不到半個小時,費寶樹頂著一頭半幹不濕的頭發,穿著一件桂花圖案點綴、白底的旗袍回到客廳。


    王霞敏說過她家門前有兩棵桂花樹,每逢八月,院子裏陣陣飄香,她會采擷做桂花糕解饞。她愛桂花,旗袍多為桂花圖案點綴,桂花成了她的標誌,隻不過她的標誌穿在費寶樹身上反而更加稱身,底子不一樣,沒轍。


    冼耀文多看了兩眼,招呼一聲下樓出發。


    三點半的樣子,阿葉的電話打了過來,隨後不到十分鍾,人坐在冼耀文對麵。


    “先生,查到了,柳婉卿是盛懷毓的前外宅,盛懷毓之前在上海開舞廳,來了香港後,把土瓜灣的嶺南電筒廠頂了下來,據說盛懷毓沒帶多少家底來香港,頂廠的錢是他大老婆掏的。


    盛懷毓的大老婆是個很厲害的人,我在繼園街打聽到她曾經在街上把柳婉卿和柳婉卿的女兒盛騫芝狠狠收拾了一頓,扯頭發、踢肚子,都是狠招式。”


    “大老婆以前不知道柳婉卿?”


    “好像不知道。”


    “繼續。”


    “那次打過之後,盛懷毓和柳婉卿分開了,好像是大老婆做主給了一筆遣散費,具體金額沒打聽到。”


    “柳婉卿的資料。”


    阿葉灌了一口茶,說道:“隻查到她從大學開始的經曆,1940年她在滬江大學商學院讀書,1942年因為懷孕輟學,之後一直住在法租界敏體尼蔭路。”


    “淪陷時期也在?”


    “沒離開過上海,盛懷毓有個親戚在汪偽政權當官,他的舞廳一直沒關門。”


    “柳婉卿工作過嗎?”


    “好像沒有。”


    冼耀文撫著下巴沉思片刻,“你估計遣散費會有多少?”


    “不會太多,最多幾萬塊。”


    “柳婉卿哪裏人?”


    “蘇州。”


    “柳婉卿到此為止,你先去吧。”


    阿葉走後,冼耀文試圖勾勒柳婉卿的形象,但他沒辦法把阿葉的資料和卡羅琳的評價結合起來,一個輟學的女大學生和一個風情萬種的精明女人之間隔著十萬八千裏,或許是生了孩子之後變精明了。


    四點出頭,卡羅琳來了,帶了一個壞消息,友誼商場那塊地不僅他們感興趣,萬國影業的老板歐德禮和李裁法同樣感興趣,按照田土廳的一貫做法,競拍在所難免。


    “卡羅琳,你知道競拍意味著什麽嗎?”聽完卡羅琳的匯報,冼耀文如此說道。


    “成本提高。”


    冼耀文在桌上敲擊幾下,淡淡地說道:“成本可能提高不是一星半點,歐德禮在香港也算名人,我有所耳聞,沙俄籍猶太人,開羅出生,在上海念過書去了長崎當踢踏舞者,後移居美國,參加過一戰,然後來香港做股票經紀,做的很成功,參加過香港保衛戰,當過俘虜,戰後進入影視業從事影視發行,萬國影業已經蓋了好幾座戲院,買這塊地皮要幹什麽不用多說。”


    冼耀文手指的敲擊速度加快,“縱觀歐德禮的生平,可以看出來他不是一個莽撞的人,他之所以會從事影視發行,總要有一個契機,或許在美國時從事過相關的工作,或者有這方麵的關係,對行業的認知不會太膚淺。


    在美國綜合商業體不是什麽新鮮事物,電影院早就有開在商場裏的先例,歐德禮的想法可能與我們不謀而合。”


    卡羅琳旋轉手裏的阿根廷比羅筆,思考片刻後說道:“boss,我們可以利用米歇爾小姐和蘭克先生的關係,在電影發行上和歐德禮展開合作。”


    冼耀文輕輕頷首,“這是一個不錯的思路,不過在往這個方向進行之前,我們最好和蘭克先生見一麵,這個月月中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約會,不能離開香港,下個星期一,你再去一次田土廳,打聽清楚競拍會怎麽安排。”


    “ok。”卡羅琳點點頭,“李裁法怎麽解決?”


    “明天周末,你好好放鬆一下,周一我們見一見李裁法,你當boss。”


    卡羅琳囅然笑道:“用我英國人的身份壓他?”


    “嗯哼,可能會有用。”冼耀文收起桌上的報紙,嘴裏隨意地說道:“今天的工作到此為止,你可以開始歡樂時光,周末快樂。”


    聞言,卡羅琳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慵懶地說道:“感謝上帝,這幾天把我累壞了,我要去酒吧喝幾杯。”


    “走的時候把你的筆留下。”


    卡羅琳走了,筆到了冼耀文手裏。


    阿根廷比羅筆就是圓珠筆,隻不過暫時圓珠筆這個名稱還未麵世,如果沒記錯的話,第一款有實用意義的一次性圓珠筆應該是法國的“bristal”,也不知道推出沒有。


    稍稍權衡了一下,冼耀文沒有讓生產圓珠筆的念頭成形,圓珠筆的鋼珠是個技術難點,花大力氣去攻關又有點得不償失,就是生產出最先進的圓珠筆也賺不到大錢,還是搜尋一下“bristal”的資料,拿下亞洲地區的代理權。


    蘇麗珍的生意,牛已經吹出去了,他其實還沒頭緒,或者給她一點圓珠筆代理的股份是個不錯的主意。


    琢磨了一會,冼耀文把圓珠筆放到一邊,抬頭看向費寶樹,“寶樹,你也可以下班了,周末快樂。”


    “好的,老板。”


    費寶樹走了沒一會,冼耀文自己也離開了辦公室。


    淺水灣南灣道湖邊別墅,名為別墅,實為別野,一棟四層的建築帶個院子,每一層一戶,麵積2066呎。


    三樓,公司安排給山口淑子的住處,算是在別墅的概念上做了一點文章。


    叩開門,山口淑子見是冼耀文,臉上的笑容還未完全綻開,人已經飛撲入懷,兩腿夾住冼耀文的腰。


    笑容綻放,揶揄道:“一個月一次?”


    冼耀文捧住山口淑子的臀走進屋內,目光四下打量一番,徑直走向看準的茶幾。


    來到近前,下蹲,坐在地上,騰出的手在山口淑子臉頰上拍了拍,“今天我是衝著茶道來的,希望你會。”


    “我會。”山口淑子鬆開箍著脖子的雙手,在冼耀文肩膀上一按,人站立起來微微鞠躬,“冼君,請稍等,我去準備。”


    “我有日文名,山家亨。”


    山口淑子睨了冼耀文一眼,“我叫山家亨叔叔。”


    “有所耳聞。”冼耀文往後一躺,懶洋洋地說道:“名字就是個代號,你可以叫我高野貞吉,也可以叫我山家亨,直接叫叔叔我也不介意。”


    “我叫你高野君。高野君,請不要開我長輩的玩笑。”山口淑子認真地說道。


    “好吧,動作快點,我口渴。”


    “哈依。”


    山口淑子的動作不慢,須臾之間,她換上了一件純白色的和服,捧著茶盤來到茶幾前,先把一個小型風爐放在地上,隨後拿出一應器皿放在茶幾上。


    冼耀文掃一眼,說道:“東西準備的挺齊全,從東京帶過來的?”


    “茶湯是我的愛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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