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田昭夫和井深大兩人將冼耀文兩人送到車邊,見到了排場,也看見了車後座的gt-3,初步有了冼耀文剛才所言非虛的第一印象。


    車子駛離禦殿山,往千葉縣市川市的方向疾駛。


    去的自然不可能是佳能,此時惦記佳能已經不趕趟,早在三年前的1947年,東洋的“國際貿易恢複計劃”已經指定佳能品牌相機為最佳出口商品,享受政策扶持和貸款優惠,冼耀文根本沒有能力提供佳能亟須的東西,想低代價持股佳能,隻能等待其上市,在股市上做文章。


    市川市有一家山崎烘焙會社,兩年前成立,目前隻有一家麵積不算小的麵包店,以及一間小型加工廠,生產東洋點心和西式點心,資產算起來大約200萬円。


    這一家由冼耀文和南雲惠子出麵,冼耀文當捧哏跟班,南雲惠子當主要攻擊手對付山崎的會長飯島藤十郎,不算太困難就當了一回冤大頭,以增資100萬円和支付給飯島藤十郎100萬円的代價,拿下山崎42%的股份。


    如此一來,飯島藤十郎手握100萬円屬於個人的現金,並占據山崎價值逾174萬円的資產,且獲得鬆永商社幫助開拓東京市場和500萬円無息貸款的承諾。


    殺回東京都大塚,進入不二家,麵見會長藤井林右衛門,這一次三個人一起上,冼耀文依然負責捧哏,結果不是太順利,盡管給出1500萬円無息貸款的承諾,藤井林右衛門依然需要長考,不二家已經一隻腳踏上軌道,對資金的需求不是太強烈,可能會陷入拉鋸戰,也可能無疾而終。


    從不二家出來,白天已經走到黃昏,沒急著找地方吃飯,將南雲惠子打發走,冼耀文和鬆田芳子去了新宿車站西的開闊地。


    站到一個土坡上,冼耀文拿著鬆田芳子搞來的開闊地地塊標注圖,鬆田芳子拿著東京地圖,兩人一邊研究私人地皮和政府地皮的分布,冼耀文一邊給鬆田芳子指點江山——推敲新宿未來的發展模式,以及落實到開闊地,哪些區域的地皮呈幾何倍升值的可能性更大。


    開始於黎民祐的借雞下蛋,冼耀文的目的之一是騰出自己的雞,投入到時代發展紅利的掠奪當中,比如東洋,即將迎來爆炸式的經濟發展,隻要踩準幾個關鍵點,眼睛閉起來瞎投資都能獲得暴利。


    何況還有一個隱藏小驚喜,當下360円兌1美元的匯率已經不符合東洋的經濟現實,即使冼耀文對東洋未來的匯率變化沒有記憶加持,也能通過國際局勢和經濟規律推測出日元升值的大致時間。


    猶如ckjack,發了兩個a,分牌之後又是兩個a,再次分牌,後麵一定會發出四張花牌,四副牌都是21點。


    攫取了大收益後,還有一個加倍獎勵在等著,泡沫吹到極限前出逃,泡沫吹破,遍地哀嚎時再殺回來,冼耀文從中能看到數千億美元的利益,他暫時還看不到其他地方有更高更穩定的可見收益,自然是選擇把自己的雞養在東京。


    雞生蛋,蛋孵雞,反反複複投進去,直到撒丫子跑的號角吹響。


    跑的時候應該還可以借一下中日友好的東風,以日資的名義去啃食第二波時代發展的紅利。


    宏觀層麵的大計劃商討完畢,鬆田芳子拿出樂天口香糖,遞給冼耀文一條,自己嚼一條,兩人一邊嚼口香糖,一邊探討著敲風度翩翩的大帥哥辛格浩的悶棍。


    上次來東京時,計劃來不及執行,這次計劃進行微調,主角冼耀文和配角戚龍雀都換掉,換成主角鬆田芳子和配角井尻一雄。


    鬆田芳子已經讓人跟了辛格浩一段時間,發現辛格浩在錢方麵並不怎麽信任其他人,每次發工資都是親自去銀行提錢,然後親自發放到工人手裏,冼耀文是踩著點來的東京,明天正好是樂天發工資的日子。


    鬆田芳子講解了一遍她製定的美女救英雄的計劃,隨後提出疑問,“高野君,辛格浩是朝鮮人,沒有正式的東洋公民身份,經常受到上流社會的排擠,他有明顯的想融入上流社會的跡象,其實直接找他談投資,大概不用付出太大的代價。”


    “芳子,不是對每一個投資對象都要采用我們目前認為最合理的投資方式,正因為辛格浩積極融入東洋的上流社會,我們可以化主動為被動,你救他一次,再顯露一下實力,我想他會主動靠近你。


    在恰當的時候,你‘無意中’泄露鬆永商社即將進入食品行業,第一個瞄準的產品就是口香糖,並且目標遠大,想成為東洋的箭牌,如果換了我處在他的位置,我會主動邀請伱入股樂天。”


    冼耀文的話並沒有說服鬆田芳子,她依然質疑道:“可是,英雄救美的故事真真假假發生過太多,辛格浩是個聰明人,他不會懷疑嗎?”


    冼耀文輕笑一聲道:“每個人對事物都存在固定的認知,糖是甜的,鹽是鹹的,好人隻會做好事,壞人隻會做壞事。一個億萬富翁找一個百萬富翁借錢,隻要有一個看似合理的理由,百萬富翁會輕易把錢借給億萬富翁。


    同理,你的實力比辛格浩強大太多,他會對你產生一時的懷疑,但很快會把懷疑放下,一個乞丐懷疑億萬富翁惦記他的錢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如果是一個女億萬富翁,乞丐大概會照鏡子,欣賞自己帥氣的臉龐……”


    冼耀文攤了攤手,“辛格浩大概會以為你對他有意思,為了事業的發展,委屈自己,以身飼魔。”


    鬆田芳子臉拉了下來,嬌嗔道:“我是魔?”


    “是的。”冼耀文重重點頭,抽噎道:“為了事業,我作出了重大犧牲。”


    “八嘎。”鬆田芳子用撒嬌的語氣說道。


    “啊哈。”


    兩人鬧了一會,在新宿找了個地方共進晚餐,隨後找了個地方打電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美國大兵提供便利,在東京打國際長途比較方便,不一定非要去電話公司,市內有多個網點,且7x24小時營業。


    “比爾,是我。”


    “亞當?”


    “yeah。”


    “你在紐約?”


    “不,我在東京。”


    “哇哦,東京女人如何?”


    “非常棒,你可以過來親自體驗一下,我買單。”


    “所以,你需要我?東京?”


    “yeah,我需要你幫我打一場專利官司,東洋這裏有一種跟老虎機很像的遊戲機,有一次我去購買這種遊戲機,被不友好對待,心情鬱悶去酒吧喝一杯,遇到了一位女士,她告訴我的名字是‘patent’,於是,我有了靈感,去查了專利注冊情況。


    比爾,國際長途很貴,我想故事用不著繼續往下說吧?”


    電話那頭的比爾·布法利諾大笑了一會,“當然,我聽明白了,亞當,你是邪惡的撒旦。”


    “謝謝誇讚,我的目標是3億円,需要幫你換算成美元嗎?”


    “不需要,30%。”


    “來回機票,一個妞,其他你自己買單。”


    “哈哈哈,亞當,專利持有人是美國人嗎?”


    “是的,你可以去找鄭,她那裏有個文件袋,有你需要的一切資料。”


    “ok。”


    “你估計多久會有結果?”


    “稍等。”電話那邊陷入短暫的安靜後,重新響起聲音,“亞當,你選在這個時間打官司,是故意的嗎?”


    “當然,我相信東洋政府會以國家利益為重。”


    “ok,你不用等太久,但是,你免不了要交一大筆稅。”


    “30%,我想少交一點。”


    “成交。”


    ……


    mimasuya,一家位於神田司町的居酒屋,開業已有45年。


    這家居酒屋100周年慶的那天,冼耀文正好在店裏光顧,因為對店裏的八折味噌煮泥鰍還留有印象,要約一個客人晚上見麵的時候,他把地點定在這裏。


    此時,他和鬆田芳子還在去店裏的路上,客人卻已經在等待。


    客人名叫樫尾忠雄,是一名精通裝配的工程師,四年前,因為東洋的煙草稀缺,香煙勉強被推到奢侈品的地位,抽煙有了炫富的作用。樫尾忠雄發現了這一點,於是,成立了樫尾製作所,生產香煙指環,煙民可以把香煙套在指環上,從而可在沒有煙灰缸時,不需用嘴或手指拿煙。


    這款產品相當成功,為樫尾忠雄賺到了上千萬円巨款,去年在東京銀座舉行的商業展上見到計算機(器),他飄了,擱下香煙指環的生意,和他兄弟合作,用從香煙指環賺到的錢研發計算機。


    計算機不是那麽好研發的,一年多時間,錢已經燒得差不多,卻是毛也沒研究出一根,就在他為錢發愁的時候,有一個女人給他打了電話,邀他聊一聊投資事宜,這真是毒癮發作見(雙獅)地球,這不,他從三鷹市屁顛屁顛趕過來了。


    要說冼耀文為什麽會注意到樫尾忠雄,就因為樫尾這個姓氏蠻有意思,它的日語讀音是“kashio”,音譯成中文即“卡西歐”。


    今年東京的八月有點特別,車行駛在前往神田司町的路上,居然一路都能見到琥珀光,這是螢火蟲的顏色,鬆田芳子把頭探出窗外,目光追逐著亮光,冼耀文卻是無暇顧及異象,在閱讀燈照耀下,聚精會神地閱讀著野川證券向客戶免費提供的上市企業名錄。


    擊鼓傳花的遊戲自發明以來,就深受大眾的喜愛,它傳遍世界的每個角落,有人的地方就有其愛好者。


    美國戰爭特性采購的風聲已經刮起,泡在湖裏的鴨子早就將資金砸進鋼鐵股和造船股,冼耀文這隻在岸邊躊躇不前的旱鴨子一咬牙往湖裏跳,還有機會嘲諷不敢往湖邊走,隻敢將喙在泥地的洗碗水裏涮一涮的母雞。


    冼耀文把自己正在分析的鋼鐵股和造船股的股票投資歸入投機操作,因為它的一波大漲行情和朝鮮戰爭局勢有關,隨著訂單敲定而漲,隨著戰爭陷入僵局而跌。


    決定朝鮮戰爭走向的關鍵之所在是蘇聯,開始與結束都要看蘇聯的想法,也可以說是斯大林的想法,站在蘇聯的立場,順風仗要打,逆風仗也要打,亂成一鍋粥也無所謂,隻要將美國拖在泥潭裏就是勝利。


    這是對外,對內來說,小弟還是瘸腿的好,精力太旺盛容易腦後有反骨,死的不是蘇聯人,愛死多少死多少,隻要記憶沒出問題,記得拿資源平買武器的賬就行。


    冼耀文揉了揉太陽穴,為自己對斯大林同誌不夠關注而懊惱,他居然沒記住這位大人物的駕崩時間,隻是推測出肯定早於朝鮮停戰協定的簽訂,斯大林的身體不出問題,九龍奪嫡的故事不展開,蘇聯無暇他顧,戰爭根本不可能停止。


    股市不會等到停戰協定簽訂的那一天才跌,隻要停戰的曙光一出現,股市立馬會有所反應。


    一個國家領導人的健康問題豈是能輕易探查的,冼耀文根本沒能力快人一步知道消息,隻能保持與全世界人民同步,這就意味著他不能卡著節點融券做空,以獲得最大的利益。


    糾結了一會,他隻能作罷,這不是能不能回想起來的問題,而是他根本不知道,再使勁也白搭,抓不住的就讓它隨風而逝吧。


    放下投機,他接著閱讀名錄,開始研究投資。


    自從戰爭結束,日企不再獲得戰時補貼,許多企業為了生存,隻能向銀行貸款,當下,日企的平均負債率已經超過55%,遠遠高於其他國家企業的資產負債率不超過30%,一些企業難以償還債務,無奈選擇債轉股或者積極尋求上市融資的機會。


    金融機構成為企業的重要股東後,為了拓寬套現渠道,也會積極推動企業上市,東洋股市的繁榮是可預見的。


    而作為戰後東洋民主改革的一部分,財閥大量解體,一些小企業聯合起來形成聯盟,即經連會,以抵禦收購和外部影響。經連係統通常以自己的貿易公司或大型銀行為中心,並進行交叉持股。


    經連會的一大特征是,主導業務經營的主要是聯盟裏大企業的高管,而不是股東。這其實是另一種變相的財閥化,高管掌握巨大的話語權,卻沒有將企業利益揣進自己口袋的名正言順之理由。


    由此可以預見,隨著東洋經濟發展,企業的效益增長,企業會愈發重視“團建”,因為這是用企業資金為自己謀福利的正當理由。


    團建的內容大致逃不脫高級料理頓頓吃、夜總會夜夜遊、高爾夫隔三(天)一打、溫泉療養周周去、國外度假偶爾飛這些,休閑類適合投資的方向基本可以圈定,其中溫泉旅館可以作為投資的切入點。


    溫泉地多位於僻野地帶,相比東京、大阪等都市在戰爭中受到嚴重摧毀,溫泉旅館幾乎毫發無傷,保存得非常完整,但麵對過去五年慘淡的經濟現狀,隻能是勉強維持,此時正是經濟向好發展的關口,入局收購或投資,可以算是最佳時機。


    溫泉旅館不做簡單的一泊兩食,隻招待高端客戶,服務的定位大致可以分為三類:


    第一類江戶幕府,複刻德川幕府之規製,豢養侍女200之數,隻做包場,一次最多接待五六人,一律稱客人為將軍,在不突破底線的前提下,想要什麽服務都可以提供,讓侍女假扮天皇扇著玩都行,隻要客人有勇氣又付得起錢。


    第二類華清池,有野史說當年楊玉環沒死於馬嵬坡之變,而是悄悄遠渡重洋至東洋隱居,這段野史是真是假不可考,反正楊玉環在東洋很有市場,隨便逮一個東洋人問一問,未必知道孔子是誰,但一定知道楊玉環。


    一部《源氏物語》賦予了楊玉環神話色彩,更將她視作觀音菩薩,以她為主題打造一間溫泉旅館,肯定會有市場。


    比如打造一座貴妃沐足的雕像,洗腳盆就是泡溫泉的坑,在坑邊點綴一些唐代風格的香爐,點上特製的狐臭味熏香,意境不可謂不深遠。


    還別覺得這想法可笑,猶如香煙,有幾個人第一次吸就愛上它的味道?又猶如豆汁,耙耳朵的老子數到三,沒有人生來就喜歡,沉迷其中都是靠後天培養和自我催眠。


    上等人張三說好,李四也說好,等到下等人王五來體驗,就是惡心反胃,他也會一臉陶醉地羅列出十七八個理由證明華清池之高級。


    第三類異人,就是老外的意思,溫泉旅館裏的服務人員一水洋婆子,地中海風情、桑巴舞,想要哪種都有。


    隨著經濟的發展,東洋人的心理會從自卑到自信,然後到變態的轉化過程,洋婆子的服務,會讓他們的內心得到難以描述的滿足,服務的要價自然能高一點。


    除了美國人,洋婆子可以是其他任意國家的人,去新西蘭引進一批冒充澳洲人或許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溫泉旅館的構思暫時就這樣,恰好,鬆田芳子完全有能力將這項投資做好,不需要冼耀文太過操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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