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花社隻有小貓兩三隻,大概是靈感來了過來加個班,亦或者躲避家庭的瑣碎,隻是過來躲清閑,捎帶抽幾支免費煙。


    花社接了煙草公司的廣告,因而享受到煙草公司帶來的福利,在合作期間,花社按月都能收到煙草公司兩大箱沒有獨立包裝的香煙,大約6000支,足夠社裏的煙民上班時所需。


    這可不是煙草公司大氣,香煙福利是煙草公司一貫的壓價策略,想做他們的生意,隻能接受香煙半抵半送。好在煙草公司不算心黑,香煙是按零售價的三折抵的。


    其實說起來,香煙抵不了多少合同金額,煙草公司的主要目的也不在於貪這點實惠,而是想要一種態度和對消費者的培養,賺萬寶路的錢,買三五抽,的確不太合適。


    給費寶樹幾張中文報紙打發時間,冼耀文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將心沉到工作裏。


    十點,妮可·肯尼迪準時過來,冼耀文拿出一份四十幾頁的合同給她過目。合同很細,考慮到方方麵麵,在“過份有利”的打官司必敗的紅線下,大部分條款都對肯沃克比較有利,對模特有相當大的約束,說是賣身契也不為過。


    隻不過在利益分配方麵,對模特而言,還是比較公平的。


    妮可看了一個開頭便敗下陣來,為了消除條款的歧義,合同中多用唯一涵義的生僻詞,句子段落也非常生澀,對以英語為母語,又沒有鑽研過語法的人士非常不友好。


    沒有過多猶豫,她問冼耀文要過筆,在一式三份的合同上簽了字。


    等她簽完字,冼耀文才揶揄道:“不看清條款就簽字?”


    “我看不看有區別嗎?”


    “沒有,你隻能選擇簽或者不簽,我不可能更改條款。”冼耀文攤了攤手。


    妮可將簽好字的合同遞回給冼耀文,“所以,我有必要看嗎?”


    “好像沒必要。”冼耀文衝妮可笑了笑,分別在三份合同上簽好字,並將其中一份遞回,“聽說過小若熱嗎?”


    “知道,巴西的花花公子。”


    “對,就是他。明天他會來紐約,為了招待他,我讓人租了一棟別墅,準備舉辦泳池派對,如果你有時間又有興趣,我邀請你做我的女伴。”


    “什麽樣的派對?”


    冼耀文看妮可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他一臉壞笑道:“就是你認為的那種,除了毒品,什麽都有。”


    “需要穿晚禮服嗎?”


    “不需要。”


    “我會參加。”


    “嗯哼。”


    妮可之後,冼耀文見了過來拜訪的女導演伍錦霞。


    伍錦霞人稱霞哥,美國第二代華僑,祖籍台山,因年少時期曾任戲院售票員,有機會欣賞大量電影,無形中增加她對電影的知識,更結交不少留美的影人及粵劇界伶人,粵劇名伶韋劍芳、在美國華商資助下創辦大觀公司的關文清與趙樹燊等,都與她份屬友好,為她的電影製作路打下良好的基礎。


    1935至1941年,伍錦霞在好萊塢和香港兩地拍片,1941年後,接管了家族的電影進口和發行買賣生意,並創辦銀光影業。四十年代中後期,伍錦霞曾一口氣買下三十部南洋影片公司電影的美洲放映權,又購入大量粵語片在北美、中南美等地戲院發行。


    說白了,伍錦霞手裏掌握著北美、南美國語影院的發行渠道,在非主流的國語電影市場有很大的話語權。


    國語片嘛,隻有當地的華人才喜歡看,市場相對較窄,身為製片方根本賺不到多少錢。不過呢,蚊子再小也是肉,但凡伍錦霞給出的錢超過拷貝成本,這生意就值得一做。


    這是直接的利潤賬,另外還有炒作賬,例如拷貝賣進了烏拉圭,恰好又大受歡迎,便可以采用春秋筆法將它化成利好消息中的其中一股組成成分。


    冼耀文隻看重炒作賬,對利潤賬不太重視,因此,他和伍錦霞兩人很容易就達成共識——友誼影業以低價將北美、南美的放映權賣給銀光影業,隻是有個括弧,僅限華人經營的國語影院。影片進入當地主流影院上映,所獲利益雙方分成。


    送走伍錦霞,時間已是中午飯點,冼耀文帶著費寶樹來到曼哈頓下東區的猶太城。


    大多數人對一個事物或人群的印象都很是刻板,特別是離得比較遠,平時無法接觸到的,哪怕是針對一個上億成員的群體,隻有刻板的好或者壞、富或者貧的印象,且深信不疑。


    撥開迷霧,探尋一下刻板印象是怎麽形成的,隻能找到令人啼笑皆非的真相,無非不過是被某種輿論所引導,先接觸壞的輿論,就認為是壞的,哪怕後麵再聽到說好的輿論,也很難扭轉最初形成的刻板印象。


    猶如對猶太人的認知,在大多數人的刻板印象中,猶太人都是有錢人,但事實上,有錢的猶太人隻是少數,占總人口的比例微乎其微,大多數是普通人,甚至是窮鬼。


    猶太城是東歐猶太人移民的聚居區,三十幾年前,近百萬猶太人從東歐陸陸續續遷徙到這裏,與華裔移民比鄰而居。


    猶太人和漢人極為相似,幾無純正的血統可言,都是靠文化融合的民族,就是猶太人的先祖閃米特人,根本不能稱為種族,當下的阿拉伯人、敘利亞人都是閃米特人的後裔,也不見猶太人和他們有多親。


    天下太平時,東歐猶太人見了西歐猶太人,不會同族見同族,兩眼淚汪汪,隻會操起家夥,往對方的頭上砸,嘴裏還罵罵咧咧,“恁你娘,東/西歐猶太佬還敢跟咱搶生意,老子弄不死你們。”


    天下大亂時,全成了反猶太浪潮之下的可憐蟲,這下不管東歐、西歐、伊拉克,隻要是猶太人見了猶太人,那叫一個親,仿佛對方是自己一起光屁股長大的發小,凡是猶太人都是自己的親兄弟姊妹。


    人差不多都是這樣,微末之時見誰都親,同族同宗,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得意之時,誰都不親,遇到分家產,嫁出去的姊妹是潑出去的水,沒資格分,對兄弟,恨不得全掐死;遇到定遺產,除了姓王,沒人會把自己的家產分給隔壁鄰居的孩子。


    猶太城的東歐猶太人,絕大多數隻是普通人,猶太老祖宗偏心,沒將羊皮卷交給他們,但他們卻挺招先來美國一步的其他猶太人待見,無他,猶太人當中的佼佼者正在往美國的統治階級衝擊,也在開辟後路以色列,需要大量的人出工出力、出錢出命,這不,大家都是猶太人,趕緊發動起來,團結到猶太的偉大旗幟下。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兄弟姊妹多吃了一塊肉,大伯叔叔多分了一個碗,隔壁村把本村的水渠堵了,隔壁市創衛壓本市一頭,隔壁省的軍閥要幹本省的,隔壁國的野心家要幹本國的,隔壁球的星際強盜要搶地球……


    範圍從小到大,無處不見爭鬥,自己人的概念隻取決於敵人要幹多大的範圍,別無其他。


    國家這個範圍,一次又一次被圈定,已經留下深深的烙印,一代又一代爭霸者按圖索驥,將自己的統治範圍沿著烙印圈定,為了維護統治,會樹立一個或多個假想敵,將“自己人”牢牢團結在自己周圍。


    相比其他民族,猶太人缺少國家的烙印,心懷大誌者,有的想著覓一地,留下第一道烙印,成就自己家族的千秋霸業,有的想著鵲巢鳩占,在別人圈好的範圍內,留下自己的烙印。


    美國是大熔爐,一個多民族文化融合的國家,因為要吸收其他民族的精英,身為統治階級的昂撒利益集團一直對“自己人”的概念保持飄忽的態度,骨子裏的白人至上不敢宣之於口,當年屠戮印第安人的果敢已隨風飄逝,麵對如今的黑人問題,態度相當之曖昧和被動,圈或者不圈進來左右搖擺,弄出個不尷不尬的吉姆·克勞法,然後被動等著看黑人的應對。


    對黑人搖擺,對猶太人也是如此,與社會認知從部落時代被強行拉進資本時代的黑人不同,猶太人在世界各地飄散,在各地上演了無數次從“本地人”夾縫中,給自己找到一塊立錐之地的故事,不但活下來,還活得比本地大多數人滋潤。


    特別是在歐洲,古早時期,就有一批猶太人為了代表神的宗教(基督、天主)服務,管理信徒捐獻給宗教的財產,收佃租、房租,拿著宗教的本金開展《聖經》所不允許的“錢賺錢”經營活動,即高利貸。


    這批猶太人通過將錢或實物租借給歐洲各級皇室貴族並收取利息,以此換取政治特權和地位,從而成為猶太人中的特權階級,在歐洲曆史上有了一個特殊名稱——“courtjew”,即宮廷猶太人。


    宮廷猶太人作為國王及貴族的資助者、供應商和信貸提供者,通過向封建政權放貸,從中收取利息,成為歐洲封建統治者在經濟領域的重要助手。他們為國王和貴族提供信貸及流動資金的回報,由此他們獲得了鑄造貨幣和收繳稅款的權利。


    因為他們為王室和貴族提供金融服務,宮廷猶太人被授予一些特殊的待遇,例如可以居住在城市中專屬的猶太社區之外,不必佩戴辨識猶太人身份的徽章,不受猶太拉比的管轄等,甚至還可以用金錢換取貴族爵位,擔任政府公職。


    由於宗教問題,猶太人在歐洲社會地位低下,共濟會是他們堅持特殊信仰的秘密組織形式,也是他們在經濟、政治上互相支援和結盟的形式。


    宮廷猶太人的地位存在風險,特別是當庇護他們的王公貴族死去時將失去被保護的地位,甚至會被放逐或處死。


    宮廷猶太人在中世紀歐洲的封建政權內扮演著重要角色,幾乎所有歐洲宮廷都有若幹宮廷猶太人為其服務。


    而放貸的結果之一是統治者若無錢還債,可以將所轄土地的稅收權包給宮廷猶太人,任其自行搜刮。


    隻有了解宮廷猶太人,才能真正理解西方的資本主義製度。宮廷猶太人的經營模式是西方資本主義的真正源頭,歐洲的資本主義最早就是以金融資本的形式出現的,而非經曆了從商業資本、工業資本到金融資本的循序演化。


    近代資本主義的原始積累,並非通過工商業而是通過金融業,是通過放貸收取利息以及控製貨幣發行完成的。


    地理大發現時期的商業資本和工業革命時期的工業資本都是在金融資本的投資下發展起來的,所以工業和商業絕非資本主義的本質,金融才是資本主義的本質。


    金融資本從開始就高高地居於資本市場製度食物鏈的最上層,操縱控製一切社會資源。


    所以資本主義並非像馬克斯·韋伯所說是日耳曼人或新教基督徒依靠勤儉的新教精神而發明。資本主義市場製度的創造者就是宮廷猶太人。歐洲的日耳曼基督徒——條頓騎士團通過與聖殿騎士團和共濟會的結盟,加入了這一體係。


    在曆史上,無論日耳曼貴族還是平民階層對猶太資本和市場的反抗最終都失敗了,於是隻有將資本主義認定為自身文化的產物從而自我催眠。但是在資本主義體係中,日耳曼人所掌握的隻是工商業和服務業等低級資本,隻有猶太資本家始終壟斷著居於體係頂端的金融資本。


    金融危機和經濟危機的根源,始終是金融資本流動性的周期性短缺。這種短缺,是從屬於金融資本的需要對經濟結構的重新洗牌。這種危機並非如經濟學所說是由於市場的自我調節而自然產生,而是金融家人為操縱貨幣流動性及其金融壟斷性所導致的必然結果。


    操縱貨幣以製造經濟危機,是歐洲金融資本自中世紀晚期就已熟知的手法,有史以來發生的一切經濟危機,無一次不是源於金融資本家的人為操縱。


    馬克斯·韋伯的《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一書,將資本主義的產生唯心地歸因於日耳曼民族精神和新教倫理,這實際是有意識的誤導。這種意識形態刻意掩蓋了在歐洲演化千年之久源自宮廷猶太人的金融資本對推動資本主義製度產生的決定性作用。


    歐洲資本的原始積累是在宮廷猶太人手中完成的,隻有控製了國家財政和社會貨幣的金融大資本才有發起文藝複興、大航海運動和進行產業革命、科技革命的經濟實力。


    可以說大多數沒接觸過猶太人的人群對猶太人的認知都來自宮廷猶太人,也就是現在的猶太金融家、銀行家,華爾街背後的中堅力量。


    冼耀文身體內一半的血脈就來自宮廷猶太人,他母親那邊的家族早一千多年前已經開始玩包稅,某城邦國的賦稅不是國王派人收,而是家族收繳後,先扣除國王之前負債的部分本息,然後才把剩餘的交給國王。


    連續幾代國王都合作得不錯,直到某一代國王雄心壯誌,想法多多,借了需要上百年才能還清的債務,還了幾年,他的心情是越還越不爽,某一天,心一橫,有了一個念頭——幹脆把債主幹掉,這樣一來,錢也不用還了。


    文搶的永遠幹不過武搶的,雖說家族早就對卸磨殺驢有所防備,但能做的隻是安排好逃命的後路,不可能豢養足以對付國王的私軍。國王的兵馬殺到,留下部分人負責斷後,其他人四散而逃。


    冼耀文母親的這一支逃到愛爾蘭,直係祖先當年搭乘五月花號抵達現在的美國,並在這邊開枝散葉。隻是非常可惜,家族一直沒有出現頂級精英人物,直到冼耀文母親這一代,也僅是美國勉強入流的家族。


    到了冼耀文這一代,他身兼兩個家族的領導人之位,在金融領域隻差一步,沒有掌握美聯儲一定的話語權,無法直接參加猶太&昂撒虛擬幣美元的炒作遊戲,隻能玩點老鼠倉。


    在生存領域,卻是做了不少工作,扶持代表自己利益的人加入軍隊行列。


    能從外麵搶的時候,內部不同的利益集團自然可以保持相對的和睦,當外麵搶不動時,利益集團就會互相將對方當成搶劫的目標。


    冼耀文穿越時,美元遊戲已經有了難以為繼的征兆,由於他家老頭有先見之明,從發跡初始就在全球部署產業,在美國僅有小半資產,他不虞美國發生兼並賽,也不用為猶太集團的利益衝鋒在一線,可以超然地坐看局勢發展,以期火中取栗,將家族從財團改組為權財團。


    如今穿越了,上一世的事多想無益,這一世卻有機會趕上美聯儲話語權爭霸賽,或許,第一屆的猶太人美聯儲主席是他便宜嶽父或大舅哥。


    站在一家中餐館的門口,冼耀文看著招牌上的“goshin”字樣,再次懷疑這是“狗剩”的注音,而不是蹩腳的保護神的意思。


    goshin是曼哈頓中餐館當中的異類,上一代老板在開店之前,就將客戶群體鎖定了猶太人,所以店沒有開在猶太社區和華人社區的交界處,而是深入猶太社區。


    之所以這麽做,也是被逼無奈,老板不知道是河北哪裏人,但學的是天津菜,在遍地食粵味的唐人街,根本混不下去,這不,也算是歪打正著,goshin在猶太社區紮下根來,深受社區猶太人的喜愛。


    goshin生意很好,不僅店裏基本坐滿了,大門口還有人拿號排隊,冼耀文有特權,昨兒個已經定過位了,不用排隊,直接往裏進,刷了姓就被夥計帶到一張大桌前就座。


    不用點菜,昨天已經點了幾道功夫菜,蓮花扒全素、太極八卦魚肚、雞茸幹貝、南煎丸子、幹燒肉絲等,沒有什麽名貴食材,但非常考校廚師的手藝,而且做起來很費功夫,想現點,隻能中午點晚上吃。


    冼耀文問了夥計一嘴,得知有備料,加了一個油爆雙脆,又是一道功夫菜。


    夥計離開後,四處張望的費寶樹轉回頭問冼耀文,“老爺,紐約的紅毛鬼很喜歡吃中餐?”


    “現在可以說是,但以前不是。摩西五經中的第三本《利未記》裏有一段話,大致意思是‘不能吃用羊媽媽的奶煮的羊羔肉’,有一個猶太人中的智者拉比將這段話總結為肉乳不同食,意思就是同一餐不能既吃肉又吃乳製品,兩者必須先吃一個,隔上幾天才能吃另一個。


    二戰之前,紐約這邊主要盛行意大利和德國餐館,很多菜品會用到奶酪,猶太人去餐館吃飯,隻能點比較異類的菜色搭配,這讓他們很不舒服。”


    冼耀文抬手往唐人街的方向指了指,“那邊是唐人街,早四十年前還有不少剛剛從礦上或鐵路上脫離出來的華人,那時候就有人做乞丐餐的生意,兩美分任吃,有葷有素,吃飽為止。


    當然,吃不到什麽好東西,葷菜都是屠宰場不要的下水豬牛羊雜。


    這裏的猶太人都是幾十年前從東歐逃難過來的,很多人到了這裏之後,兜裏不剩半毛錢,隻能找點苦力活做做,每天身體的消耗很大,便宜又有營養的乞丐餐正適合他們。


    一吃二吃,不少人就喜歡上了中餐的味道。


    後來,唐人街上的華人日子好過了一點,乞丐餐沒多少人捧場,漸漸也就關門歇業,唐人街盛行起了現在的茶餐廳,恰好,猶太人的日子也變得好過一點,茶餐廳正好符合他們的消費水平,猶太人便繼續吃中餐。


    不過,之前喜歡中餐的猶太人隻占少數,真正讓這裏的大多數猶太人喜歡上中餐的原因,是華人不過聖誕節,同樣不過聖誕節的猶太人在聖誕節期間隻能吃到正常營業的中餐。


    一來二去,中餐館對猶太人而言有了特殊的感情和意義。”


    冼耀文指了指桌麵,“這裏是異族人開的餐廳,在這裏進餐代表著猶太人對猶太本位主義的掙脫,是對於過分強調猶太文化的一種反思。


    而且,這裏的華人掙紮在美國主流社會的邊緣,根本沒有資格看不起任何一個異族,生意人又本著笑臉迎人的經營態度,不會敵視猶太人,讓猶太人感到安全。


    幾種因素加起來,這裏的中餐館生意就很好,而且,大多菜色保持原汁原味,沒有針對西方人做出改良,符合我們的口味。”


    “老爺,你怎麽會這麽清楚?”費寶樹好奇地問道。


    冼耀文淡淡一笑道:“你二姐是幹餐飲的,她馬上要來美國進修學習,按她的脾性,很可能在這邊也會想著開家餐館,我就想著幫她先了解一下這邊餐飲的行市。”


    即使岑佩佩沒想到,他也會進行引導,他可是一直惦記著漢堡餜的事,無論是明麵上的每日經營流水,還是可以藏在暗處的跑馬圈地。


    無論從短中長期來看,餐飲連鎖都會是一門好生意,流水支撐自身擴張之外,還可以支援一下人民零售的前期擴張,等人民零售可以自我造血,雙方的流水又可以流入金融版塊,支援家族金融領域的發展。


    一環扣一環,他要把漢堡餜打造成輸血大動脈。等到功成身退的那一天,或許會把地產剝離出來,打包賣給另一個洋快餐品牌。


    費寶樹愣了愣,問道:“我需要幹點什麽嗎?”


    “你不是已經在幹了嗎?”冼耀文笑道:“你那天跟我說的那些話,讓我想明白一個一直未想透的問題,對家裏的服飾品牌生意有很大的幫助。等你完成在友誼置業的任務,你就回到服飾領域,能給家裏出多大的力,看你自己的能耐。


    有些話我跟你二姐說過,現在跟你也說一下。


    家裏的產業分為兩塊,一塊是冼家的,名義上屬於每一個冼家人,但實際上,我和耀武分割清楚後,我的那一塊將來屬於我的子女,母親是誰不重要,隻要是我的孩子,親生孩子。


    另一塊屬於個人,凡是出過力的人,都能分到應得的一份產業,自己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其他人無權過問。


    比如說你,等你老的那一天,你想將產業交給你的孩子,沒關係的,我不會表示反對,那是你個人的東西,處置權完全屬於你。


    我這麽安排,就是不讓你還有其他人患得患失,即使你在冼家待不下去,你也不會一無所有,屬於你的東西都可以帶走。放寬心,沒人會卸磨殺驢,不用留一手,有多大的能耐使出來,貢獻越多,得到的也越多。


    這是利益分配方麵,感情方麵,一天是我女人,我就會為你遮風擋雨,讓你衣食無憂。


    我懂你這個年紀的女人,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永遠不可能超過你那五個孩子,沒關係的,你可以大大方方地為他們做打算。”


    “嗯。”


    冼耀文的話讓費寶樹很受用,解決了她的一些困惑與擔憂。


    兩人說著悄悄話,直到時間來到約好的點,全旭和保羅·卡斯特拉諾先後到來。


    冼耀文給雙方做了介紹,就讓全旭講述他構思好的二手牛仔褲計劃。


    3000美元,卻要撬動3萬條牛仔褲的生意,全旭聽到要求時,已經有了借雞下蛋的想法,昨晚他沒睡好,構思了半宿,將自己想到的計劃進行了反複的推敲,他成竹在胸。


    現在見卡斯特拉諾這個外人在場,他對自己構思的計劃更有信心,嘴裏娓娓道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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