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惟英!你在胡言亂語什麽?”


    聽到吳惟英最後一句話,張維賢的身上冒出一層冷汗。


    這話是你一個臣子能說的?


    被張維賢這麽一訓斥,吳惟英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當即臉色驟變。


    他環視一眼在場的眾人,見所有人都是臉色各異,忙是說道:“我……我是口不擇言了,還請諸位……請諸位……”


    “老吳放心,在場的都是自家兄弟,絕不會出去多嘴的。”


    襄城伯李守錡拍了拍吳惟英的肩膀,笑著說道。


    其餘人也都紛紛開口附和。


    吳惟英忙是又對眾人拱手致謝。


    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兒,眾人也都不敢再久留了,紛紛告辭離去。


    等人都走了後,張之極對張維賢說道:“父親,今晚這事兒……?”


    “吳惟英死定了!”


    張維賢說完這句話,就起身離開了正堂。


    今天發生的一切,自然都瞞不過朱由檢的耳目。


    廠衛在他的支持下,實力更甚從前,對這種事自然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聽完發生在英國公府的事,朱由檢的嘴角露出一絲冷意。


    “方正化,吳惟英家底幹淨嗎?”


    朱由檢轉頭對方正化問道。


    後者略一思索,躬身道:“回皇爺,恭順侯也是靖難元勳,所以在軍中的影響力很大,京營中有不少人都是出自恭順侯門下。”


    “自世宗皇帝後,恭順侯府就開始大肆占役、虛冒,又強取豪奪了不少的土地,家底很是殷實。”


    朱由檢眉頭一挑道:“將這些證據,都交給魏忠賢。”


    “奴婢遵旨!”


    “哼!大明也有他的一份兒?”


    “好,那就讓他全家,去找成祖皇帝要他那一份兒去吧。”


    朱由檢冷哼一聲,低聲嘀咕了一句。


    雖聲音有些小,但方正化卻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安排完吳惟英的事,朱由檢又問道:“從英國公府出來後,這些人又去了哪裏?”


    “皇爺,這些人離開英國公府後,又結伴去了成國公府。”


    “朱純臣?”


    聽到成國公府,朱由檢的雙眼微眯,語氣森冷的吐出一個人的名字。


    朱純臣,靖難功臣朱能的後代。


    朱由檢對這個人了解的不多,但是有一件事,他記得很清楚。


    甲申國變之際,一根繩兒在上吊之前,將軍國大事,全部交給了當時的成國公朱純臣,命其輔佐太子朱慈烺。


    但這位整個家族被大明,供養了兩百多年的成國公,竟是帶人打開了齊化門。


    這還不是最惡心的,最讓人不齒的是,他還夥同其他人,一起勸諫李自成稱帝。


    當然,李小哥也沒饒了他,一根兒頒發給朱純臣的聖旨,恰巧被李小哥給看見了。


    對這位一根繩兒的托孤重臣,李小哥自然是選擇了送他去見朱能。


    朱由檢的腦海中,迅速的將這件事過了一遍,然後對方正化問道:“他們說了什麽?”


    “皇爺,成國公的意思是要聯合在京所有勳貴,以及和他們交好的朝臣,共同彈劾李邦華大人。”


    方正化將東廠探聽到的消息,向朱由檢轉述了一便。


    後者聞言,微微頷首。


    隨後,他又吩咐道:“密切關注這些人,朕感覺這件事不會這麽簡單。”


    “是,皇爺。”


    ……


    與此同時,東廠的私牢中。


    魏忠賢正在親自審問霍維華。


    “應庚,你我也是老相識了,咱家實在是不想對你用刑,你還是說了吧,究竟是誰指使你向陛下進獻那個勞什子靈露飲的?”


    即使天啟已經駕崩半年之久,但魏忠賢私下還是稱呼其為陛下。


    霍維華聞言,苦笑道:“廠公,我說的都是真的,那靈露飲確實是一位老道士給我的。”


    “獻給先帝前,我還自己嚐了嚐,沒有問題才獻給先帝的。”


    “那你告訴咱家,那個殺手又是什麽人?”


    魏忠賢哪裏會相信他的這番鬼話?接著對其問道。


    “廠公,我是真不認識,更不知道他是誰派來的。”


    “廠公,求求您了,請您相信我,我真沒有想著害死先帝!”


    霍維華也知道,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但是陰謀毒害先帝這件事,自己絕對不能認下。


    這關係到自己的九族。


    魏忠賢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你也知道,先帝對咱家有知遇之恩,咱家一介閹人,能有當初的威勢,全部都是先帝恩德。”


    “咱家年紀大了,今上已經答應咱家,讓咱家可以安享餘生。”


    “那咱家餘生就隻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到毒害陛下的亂臣賊子,然後送他們去見陛下!”


    魏忠賢說這番話的時候,身上散發著濃鬱的陰寒之氣。


    說完後,魏忠賢轉頭對掌刑千戶陳矩吩咐道:“好好照應霍大人,莫要讓他死了。”


    “卑職明白!”


    等魏忠賢走後,身後的牢房中就傳來了淒厲的慘嚎聲。


    來到另一件牢房,魏忠賢對正在行刑的行刑官問道:“還是一言不發嗎?”


    “回廠公,此人嘴巴很緊,既不求饒,也不招供,屬下……屬下也有些黔驢技窮了。”


    行刑官一臉無奈的說道。


    魏忠賢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黔驢技窮?咱家倒要看看,看看這位勇士的嘴究竟有多硬。”


    說完,他轉身對身後的一位璫頭問道:“陸先生呢?到了嗎?”


    “回廠公,陸先生現在就在大牢外邊。”


    “隻是……隻是……”


    璫頭說到這裏,有些遲疑起來。


    魏忠賢眼睛一瞪,厲聲道:“說!”


    “是,是,陸先生……陸先生說這裏是……是魔窟……他不願進來。”


    璫頭說完後,趕緊低下了頭。


    魏忠賢卻是哈哈大笑道:“陸老頭的話絕對更難聽,不過魔窟就魔窟吧,身為天子爪牙,被人罵作惡魔又怎麽樣?”


    “去!告訴老陸頭,就說咱家許他兩具新鮮的屍體,讓他快點滾進來。”


    “兩具不夠!我要五具!”


    魏忠賢的話音一落,牢房門就被人猛地推開,一名精神矍鑠的老者,帶著一名青春靚麗的少女,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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