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跟金蝶夫人離開了雍華宮,返回了白金宮。


    一路無話。


    直到回到最裏側的藏星樓,確定外界再也沒有人窺探,金蝶夫人這才忍不住道:“你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哪些?”


    “你要向那個胡老鬼上交投名狀?真的打算把碧霄神宮的來人都殺了?”


    “先前何雲鬆的話你也聽到了,他們想要瓜分我的白駝峰,要是我不死,他們怎麽能夠安心?所以,是他們想要我的命在先,我為了自保,自然也不能放過他們,這很合理吧?”陸羽說道。


    “可是,這樣一來事情豈不就鬧大了?”


    “鬧大?”陸羽輕輕笑了一下,“夫人,你不要把自己太當一回事了,在那些真正大人物的眼中,我們這些法尊境的修為根本不值一提,尤其是在永樂仙庭的製衡之下,更加不可能有什麽大事,否則,這次歐陽孝的死在你手上的事,便足以讓神策府跟碧霄神宮之間開戰……”


    “……”金蝶夫人無言以對。


    陸羽又笑了一下:“再說就算真的把事情鬧大,那又如何?”


    金蝶夫人無言的看著陸羽,總覺得這家夥給人一種瘋狂且危險的感覺……


    “那另外一件事……你說海尊跟遊祖師想要利用你的特質,甚至不惜犧牲你的性命,也要宋岱霆的下落,這點也是真的嗎?”金蝶夫人又問道。


    陸羽道:“犧牲性命有些危言聳聽,但遊祖師的確希望能夠通過我找出宋岱霆的下落,否則,你覺得我憑什麽能夠說服他為我們大開綠燈?”


    “可是,你自己不就是……”金蝶夫人欲言又止,在她的認知中,現在陸羽就是宋岱霆本尊。


    陸羽攤手道:“所以你應該清楚這件事情的後果,是真是假的無所謂,我肯定都是要反抗他們的,現在有胡老鬼肯站出來撐我一把,等於是在我想睡覺的時候給我送來了枕頭。”


    金蝶夫人低聲道:“你的目的是什麽?你到底想做到什麽程度……”


    “我的目的?”陸羽笑了一下,“我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跟胡蘿卜說的也並不全然都是假話……我想要在滅星道站穩腳跟,但現在局勢對我們很不利,所以我要先把整個六道盟攪得天翻地覆,這樣我們才有可能在這裏真正站穩腳跟!”


    金蝶夫人錯愕地看著陸羽。


    以一己之力攪動六道盟的局勢,乃至整個永樂仙庭的局勢?


    直到這一刻,她才算是對對方的瘋狂有了清楚的認知……


    “好了,先不提這個,反正碧霄神宮的人也還沒到,我們繼續說回原來的話題吧……”陸羽語氣一轉說道:“剛才被韓斌這麽一打斷,你好像都還沒有回答我之前的問題,你所謂的‘他們’究竟是誰?”


    “什麽他們?”金蝶夫人目光遊離起來,顧左右而言他:“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裝傻是吧?那我就直說了吧,這件魔靈族的造物究竟是哪來的?是不是就是‘他們’給你的?”


    陸羽一邊說著,直接取出了一顆圓球握在手上,正是那個可以變換成錐形戰艦的陣法裝置。


    這個裝置自從作為兩人之間共同的秘密之後,一直都被陸羽藏在了身上。


    “你怎麽知道……”金蝶夫人吃驚地看著陸羽。


    “我怎麽知道它是魔靈族的東西對吧?”陸羽笑道,“這沒什麽難猜的……不要忘了站在你麵前的是一位祖師,在主食的麵前玩這種把戲,你不是自討苦吃嗎?”


    “你……真的是宋岱霆嗎?”金蝶夫人愕然問道。


    曾經一度她十分確信對方的身份,可這一刻她不禁又重新陷入了懷疑……因為她覺得即便是宋岱霆,也不可能有這麽大的膽子。


    陸羽笑道:“明明是我在問你問題,怎麽變成你問我?你要是真對我身份感興趣的話,就告訴我‘他們’到底是誰,然後我可以回答你的這個問題。”


    金蝶夫人的心理防線一點一點被擊潰,她遲疑了好一會兒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因為每一次與我交流都隻是一道陰影而已,不過看得出來,他們有著十分龐大的能量,能辦到許多不可思議的事……”


    “就這?”陸羽挑了挑眉,“你這基本上等於什麽都沒說啊?”


    金蝶夫人道:“他們特別注意隱藏自己的身份,每一次與我交流都做足了保密措施,有時候甚至不是直接交流,而是間接的信息轉述,我對於他們的情況的確知之甚少……”


    陸羽道:“那你總不可能隨隨便便就給一幫不知道具體身份的人賣命吧?還接二連三背叛了神策府跟碧霄神宮……他們對你許諾了什麽好處?”


    “他們……向我許諾,會幫助我成就神明之身……”金蝶夫人回答道。


    “什麽?”陸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成就神明之身?你沒有在開玩笑?”


    金蝶夫人尷尬笑了一下:“我知道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這其實跟我自身的成長經曆有關,你或許也已經留意到了,我修煉的功法十分特殊,這實際上源自於一尊上古時期的神祗,名叫永恒之蝶……在上古之時,他曾是一位十分強大的神明,力量甚至可以媲美仙王,我如今所修習的,隻不過是一些粗淺的皮毛而已,倘若能夠獲得全部的傳承,必然能夠再現他的夕陽輝煌!”


    說到最後,金蝶夫人的臉上綻放出一片神聖光輝,顯然這是她心中最為虔誠的信仰。


    陸羽撇嘴道:“所以,他們對你的許諾,便是會交給你永恒之蝶的傳承……他們敢說你也敢信?”


    “並不僅僅隻是想說說而已!”金蝶夫人說道,“他們已經向我展示過,永恒之蝶在上古時代的各種姿態、諸多細節我知道那一切都是真實的,甚至還從中有所領悟……否則,你覺得我是憑什麽能夠殺死歐陽孝,從他的身上奪走天方燧石?”


    “這麽說,你還是個深藏不露的危險人物?”陸羽上下打量著她,“嘖嘖,擁有著上古神明的傳承之力,我之前倒是小瞧你了……”


    金蝶夫人又迅速泄下氣來:“這些力量在你麵前自然是不值一提的……”


    陸羽也沒跟他過多深究,又回到了原本的話題,說道:“掌握著永恒之蝶的傳承,還能夠對你進行展示,說明他們的手上肯定掌握著許多上古時代的秘密,他們自己也肯定源自上古時代……你覺得他們是魔靈族嗎?”


    金蝶夫人搖搖頭道:“我覺得應該不是。”


    “為什麽?”


    金蝶夫人道:“我手上雖有不少魔靈族的裝置,包括你手上的這件,以及我體內所隱藏著的……但據他們將這些東西賜給我的時候所說,這些東西都是他們耗費了巨大的代價交換而來……”


    “另外,他們還提到一件細節,那就是我奪取這件天方燧石,最終的目的是為了跟魔靈族進行交換……所以,綜合這兩點,他們本身肯定並不是魔靈族……”


    陸羽道:“不是魔靈族,卻又知道這麽多上古時代的秘密,他們也肯定是上古五大天族的人,而且還跟魔靈族之間有著密切聯係……我想,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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