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亦如之前,挑著扁擔過來,還是十壺仙神釀,整齊地放在桌上。


    “前輩,您的酒。”


    葉天塵拂袖,一袋靈石出現。


    “不用付錢了,前輩,剛才您付的錢已經夠這些了。”小二沒有收下,對他說道。


    他沒說話,桌上的酒收入空間世界,轉身離開。


    小二猶豫了一下,咬咬牙,收下了這袋靈石。然後,他又跑去,用扁擔挑了十幾壺酒,快步追上葉天塵,叫住了他。


    “您既然多給了錢,我就再打了幾壺酒,您收下。”


    轉身,揮手收下酒,走到酒館外,不見了影子。


    葉天塵顯現於一座古鎮上,一群人正在一個桌子前圍觀。


    走上前去,人群中,兩個老者在下棋。


    看兩老者,一個文質彬彬,舉止隨和,又不失優雅,是一身素衣;另一個老者,身穿農裝,椅子旁邊放著一把鋤頭,看上去像是剛幹完農活。


    棋局中,農裝老者執黑子,素衣老者執白子,在棋盤上相互進攻。


    穿農裝的老者明顯不占上風,素衣老者的白子呈包圍之勢,將黑子盡數圍困中間,又逐個擊破。


    不多時,黑子已所剩無幾,棋盤被白子占據。


    “您不愧為聖人,我心服口服。”農裝老者爽快認輸,對著對麵的老者抱拳一禮。


    “承認承認。”對方也站起,回了一禮,態度謙遜,不帶任何勝利後的趾高氣揚。


    從人群中得知,身穿素衣的老者大有來曆。


    他乃是曾經的當朝狀元郎,一腹墨水,才華之深,學富五車對他都是謙虛的說法,比起才高八鬥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深受帝王喜愛,身居高位,為天下百姓辦了挺多的好事,為人善良、親和、正直、淳樸,自己在衣食住行上與常人無異,把錢財省下來補充朝堂、國庫需要。


    並為百姓解難,曾親自到貧苦百姓家中,與他們促膝長談,以金銀為之解除窮苦,勉勵其奮發圖強,那戶人家感激不盡,卻也不知如何回報。


    於是刻苦奮鬥,老一輩人努力種地,忙生產,年輕一輩認真讀書,最終一門幾子,全部考試高中,於朝上為官,佳話一樁。


    這成了世人用來樹立榜樣的例子,在民間,對他更是有聖人之稱。


    了解過老者,葉天塵走到桌前,坐下,淡淡一笑,道:“我來與你對上一局,如何?”


    “可以,請。”老者伸手請葉天塵落子。


    拈起一枚黑子,正準備落下,他頓了頓,問起了老者名字。


    “老朽姓張,名問道。”老者一笑。


    “名字不錯,”葉天塵淡笑“問道,向天問道。”


    老人聞之,驚了一跳,連忙道:“小友,可不敢這麽說,天道乃世間主宰,我等凡夫俗子,豈敢問天道,這連仙人都不敢。”


    啪嗒!


    落下一子,如同逆亂了一切,生滅之力充斥,卻又轉瞬歸於平靜:“為何不敢,不論治理朝堂,或修仙向道,若無向上之大勇氣,豈非固步自封?”


    “況且,天道也非絕對的天,而且也與眾生相互依靠,天道為眾生提供生存環境,眾生為天道聚集生靈之力,何來如此一說?”


    張問道聽了,手抖了一下才落子,驚異道:“小友,你對修道一途的了解,仿佛仙人,不對,仙人也不及你。老朽從未聽聞過,有人定勝天之勢。”


    “莫非,你是修士?”


    又一顆黑子落下,和上一刻一樣,好像有無窮至高無上,無敵的存在連帶其位麵,甚至是輪回身之地,遭受到滅頂之災,但頃刻之間,又得到新生,重新出現。


    下一刻,又一次消失,又出現,循環往複,即便他收斂了幾乎所有,仍舊恐怖到了極致。


    他不在意,暗中平複了一切動蕩,對張問道開口:“你認為我是修士?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像回答血羅的問題一樣,以同樣的話語,回答了張問道。


    “是也不是,那小友是什麽意思?”他疑惑了,拈著棋子的手指,沒有落下。


    坐於他對麵的青年淡淡的笑道:“是與不是,取決於你。”


    這看似荒謬的話,張問道聽了,臉上有恍然大悟之意,起身向葉天塵一拱手,道:“謝小友為我解惑,小友的意思,是本心?”


    對方笑而不語,他又繼續說道:“小友助老朽頓悟了本心,可惜老朽時日無多,若能登上修煉一途,我必要再次為天下人奉獻自己。”


    坐下,張問道有些激動,整個人神采奕奕,開始與葉天塵下棋。


    一旁,圍觀下棋的人更多了,有儒雅的書生,也有錦衣華服的達官權貴,還有一身正氣的俠客,以及彪悍的屠夫,穿著樸素的平民等,盡在看他們下棋,議論著。


    “誒,與張聖人對弈的青年,竟能夠讓聖人如此折服,難道又是一個文壇巨星嗎?”


    “有可能,此人如此年輕,一副完美的麵容更是脫塵,不是文人還能是什麽?”


    “這超然的氣質,淡漠的神情之中,又帶有一些邪魅之意,倒也挺賞心悅目。”


    一名書生站在旁邊,看著棋局說道:“這位兄台與先生對弈了不下四五子,遊刃有餘,毫不慌張,雖然先生有禮讓之意,都也足見他棋藝之深厚。”


    周圍人聽了,紛紛覺得有理,於是更好奇於葉天塵的身份了,開始打聽了起來,同時,又吸引來了不少人。


    幾個回合後,張問道敗了,白子無一例外,全部被葉天塵困死,棋盤上,隻剩白子。


    觀棋之人見了,都大大地吃了一驚。


    一個年輕人,竟然擊敗了縱橫文壇許多年,名震天下的文壇大能。


    這一時之間,全場一片嘩然,誰都不敢相信。


    “小友棋藝過人,老朽與小友一奕,甚是開心。不知小友姓甚名何,老夫想與小友為友。”老者笑道。


    “葉天塵。”


    告訴了張問道名字,從座位上起來,向其他地方走去。


    “小友且慢。”走出了一步,他被叫住了。


    “還有何事?”


    “請問小友住在何方,改日老朽必定登門拜訪,與小友暢談一番。”


    想起自己來了凡間,還尚未有居所,葉天塵指了一個方向,然後走了。


    走至一處空地,他演化氣息,一個庭院誕生。


    走入庭院,一方院子裏,幾棵參天大樹,一條清涼的溪流,一座橋,一座涼亭,一間小屋。


    院子不存在任何至高之處,連仙氣也沒有,真的就是一個普通的院子。


    他既然來到凡間,便放下了絕巔的姿態,去看看凡間的景象,體會最真實的凡間。


    隻要他願意,隨時可以使小院內,處於任何至高,不可思議,甚至是輪回身之地的程度,所有的全部,任何的一切,在此,都失去意義。


    沒有這個必要,體會凡間,有了這些,就失去了意義。


    走入屋內,斜靠於椅子上,悠閑地倚著。


    他閉上眼,打盹一樣,似乎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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