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魚貫而入,司巒驍緊隨其後。


    雖然他還有些不自在,但強大的心態讓他麵上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站定在牆角,他看似認真的看著她在給戰友把脈。


    發燙的耳尖,發木的指尖,飄然的腦袋。


    肆無忌憚的宣泄著他澎湃的情緒,他想靠近她,了解她。


    就現在!


    給了唐遇一個眼神讓他靠邊,司巒驍站到了楚清鳶身側。


    她可真厲害!


    竟然還會中醫!


    她眼睫毛真長!


    手也……


    楚清鳶知道他們幾個司巒驍應該是最高指揮官,為了讓院裏同意她主刀手術,也為了讓司巒驍和那位戰士放心簽字。


    她詳細的把這位受傷人士的所有傷情說了個清楚明白。


    包括他以前都受過什麽傷。


    幾處。


    平時大致的穿衣習慣。


    飲食習慣。


    還有大致性格,以及……


    “行了!苗啊,咱們不研究這個,你就說怎麽治吧?我來安排!”


    眼看隨著她越說越多,這位軍官眼睛越來越亮,身後的那個小戰士臉都快綠了,吳文則連忙出聲打斷了她。


    知道她醫術高這就夠了!


    可不能再說了!


    誰知道這孩子,嘴裏還會蹦出什麽來!


    對司巒驍示意了一下,楚清鳶先讓小張大夫去安排手術室,又拿來雷義先前檢查的資料,極快的翻看了一下。


    其實她都不用看。


    現在手術是最好的。


    這人,


    等不了多久了。


    站起身她就要去準備穿無菌服,突然!


    “滴滴滴……”


    心髒監控異常的聲音乍然響起,在眾人緊張的視線下雷義的臉色以極快的速度肉眼可見的開始青紫,周身顫抖,筋脈密布鼓起,呼吸蓬亂……


    眼看著。


    就是要不行了!


    楚清鳶眼疾手快的從兜裏掏出針包,輕俯身雙手用力,“劈劈啪啪”。


    雷義上衣的扣子崩了一地。


    可現在大家哪還有心思關注其他。


    難道他們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一位勇士在弱冠之年就這麽離去!


    幾位醫生有的已經不忍再看。


    他這個年紀,還沒有家裏的子侄大!


    唐遇更是紅著眼睛,眼神一錯不錯的看著自己朝夕相處的好兄弟。


    也不知這是不是最後一眼了,淚水模糊了他的眼眶。


    唯有司巒驍眼眸一深,心頭一跳。


    走到另一側,他伸手幫忙按壓著雷義不自覺的痙攣,扯開他的衣服。


    楚清鳶肅著臉,眼神沒有絲毫波瀾。


    既有對自己醫術的自信,也有見慣了生死的,淡漠。


    時光分毫,她下手極快。


    幾個呼吸間,他胸口、腦袋就已經插滿了銀針。


    很神奇的。


    在眾人的親眼注視之下,他緩緩得不再抖動,筋絡平舒下去,表情變得平和,就連呼吸,都均勻了。


    呼吸!


    這時大家才發現,原來剛剛,自己竟是一直都是在秉著呼吸的!


    “苗大夫,厲害!”


    “苗大夫這一手!”


    幾人臉上都帶上了笑意,就連軍院來得朱大夫都滿眼讚歎,他們都小聲的發出敬佩的聲音。


    想鼓掌來著,但怕打擾了病人。


    隻能是滿眼激動的看著苗大夫始終雲淡風輕的身影,心悅誠服。


    什麽,你說偷師!


    就這麽多針,下針的手法、力度、順序。


    就是讓你背!


    那是短時間就能背下來的嗎!


    司巒驍的目光久久的在楚清鳶左右停留,她動他就跟著動,心中快速的預判著她的想法,並提前付之行動。


    他眼神總是控製不住的望向她,又怕引起她的反感,而有些小心翼翼。


    致使他是看她幾眼就轉開目光,不一會兒,又會故作不小心的看過來,偷感,挺重。


    不期然的,楚清鳶隻留下幾根銀針暫時給他保命,其餘的都起針收好,直腰抬頭間,對上了他的眼睛。


    他似乎有些驚訝,鳳眸有一瞬眉間瞪大。


    隨即便是滿目的柔情和熾熱,眼眸彎起,嘴角上揚,笑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


    莫名的,


    有些傻。


    楚清鳶也對他彎了彎眼睛。


    “她可真厲害!”


    唐遇和司巒驍跟在最後麵,看著前方正在和一位老大夫說話的楚清鳶發出驚歎!


    “那當然!”


    司巒驍應得很是與有榮焉。


    眼神片刻不離的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歡喜,滿得都要溢出來。


    怎麽就會有這麽合他心意的人兒出現!


    看到她的一瞬間,他總覺得這世間的一切,都有了鮮豔的色彩。


    苗。


    她是姓苗嗎?


    苗?


    陡然間,他想起來另一位姓苗的大夫。


    那位阿姨和他媽媽關係不錯,好像還挺喜歡他的,有一陣他媽似乎還探聽過他的口風。


    隻是那時他沒在意,也沒怎麽關注。


    當下他心中決定,抽出時間一定要打電話回去問問。


    可不能讓他媽亂整,壞了他的好事!


    人群簇擁著,楚清鳶幾人進了手術室旁的無菌更衣室。


    小張大夫則推著雷義直接進了手術室外門,停留在那。


    一會兒他們收拾好了會從裏麵來接。


    直到再也看不到楚清鳶的身影,司巒驍才手捂著胸口沉沉的呼出一口氣。


    到現在他還能感覺到自己心髒的顫抖,血液的奔騰。


    真是。


    感覺好極了!


    迫不及待的他就想做點兒什麽。


    邀請她吃飯,逛街,看電影。


    他大哥處對象的時候好像就是這麽做的。


    可他現在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貿然邀約會不會有點兒唐突?


    而且他覺得她對這些好像並不像會是喜歡的樣子,那她喜歡什麽?


    吃的?穿的?玩兒的?房子?寶石?還是錢?


    隻要他有的,他都送給她。


    隻要她喜歡。


    隨即他又想到了他的工作,她的工作。


    聚少離多!


    不行。


    賺得不夠多!


    不行!


    定居的地方離得遠了,不行!


    他是不是應該先在這裏買個房子?


    還是不了,應該先聽聽她的意見。


    買個多大的房子好呢?


    要是這裏也有京都的四合院就好了。


    房間又多,地方還大。


    買多少東西都能裝下。


    某些人,板板整整的站在亮著燈的手術室前麵,神情肅穆,腰背挺直,一副莊嚴霸氣的樣子。


    其實心裏把他隻見過一麵,連話都沒說過幾句的小姑娘以後和他一起埋在哪兒都想好了。


    那就是聽她的。


    她說在哪,就在哪。


    至於他的心願會不會落空?


    看她的年紀顯然沒到結婚年齡,就是家裏定下或者她自己有看中的,他們也不會比他更優秀。


    不是他自戀。


    論個人能力,他十三歲入伍,十六歲軍校碩士深造畢業,五年的時間,從小兵做起到今年十八歲已經正團級軍銜。


    他確實是在用命去拚的。


    不過以後不會了。


    他長得也不錯,還算好看,淨身高一九一。


    剛他目測過,她應該是在一米七左右。


    與他差上二十公分,


    般配!


    再有就是他的財產,祖上簪纓世家,到他這一代就他和他哥兄弟倆,爸媽早就說過以後家產平分。


    養老另算,而且他爸媽都是很和氣沒什麽架子的普通人。


    大哥結婚的時候這可給他加了不少分。


    而且他還有不少私產。


    隻京都的房子他就有七棟,有自己買的,還有兩邊老人送的。


    收藏、錢票之類的他就沒數過。


    噢,票被他用了,大部分都送人了。


    以後可不能再這麽大手大腳,他也是要攢錢(嫁妝)的人了。


    嘻。


    想想都開心。


    猶自傻樂了一會兒,轉而他又有些憂心。


    要是她家裏或者她自己已經有看中的男人。


    他目光一厲,眼中閃過一抹勢在必得。


    就是。


    他倒是有無數的手段陰謀陽謀的用來得到她,可他唯一擔憂的,是怕她傷心。


    腦子裏翻騰的、設想的,都是有她的以後。


    揮手打發唐遇去給她買份飯,看他急得團團轉,他看著鬧心。


    也不知道還要多長時間才能出來?


    她這個職業,會很累吧?


    看來他得先學會做飯,還有怎麽才能照顧好她。


    一時間,心中滿滿的急切和充實,讓他看起來更加正經,更加器宇軒昂。


    ~~~


    倒不是司巒驍就不擔心自己的手下。


    恰恰相反,他盡最大的能力去救他,甚至為他擋了一槍!


    救過之後,他做到了自己能做的。


    後麵的,還是要靠他們自己。


    司巒驍本身就是一個心性有些涼薄的世家公子,從小到大都是旁人捧著他順著他,事事以他為先,漸漸養成了他領地意識強,又霸道不擇手段的性子。


    他和他哥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全靠家族基因,還有言傳身教。


    他並沒有那麽多的熱情去關愛旁人,也沒有許多的同理心,他連自己的命都不太在意,對別人的生命,還真沒有多少珍視。


    他的心不大。


    能被他惦記的人就更少,以前父母親人兄弟們算一份。


    現在。


    定要加上一個,楚清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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